妮安娜慢慢摇摇头解释说：“她推崇的是指挥策略，而不是红狮子兵团这种大换血式的推到重来——我理解她的担忧，因为按照红狮子的教育方式，不出五年我们的军队就会出现断档的现象，新兵的补充速度远远比不上老兵退伍的速度。虽然休战协议已经维持了十多年，但是身为女王的总参谋长，塞巴斯蒂安殿下绝不会允许青黄不接的情况出现。”
琪莎拉眯起眼睛愣了一下：“所以军团长，你的意思呢？让红狮子故意输？然后恢复旧式训练吗？”
妮安娜不置可否地看着琪莎拉和卡伦雅丽，卡伦雅丽叹了口气：“我从宰相阁下那里听说了，新式教育的投入就是个无底洞，如果不是女王和妮安娜亲王一再坚持，帝国的财力也不会这么紧张……更何况新机器的研发也占用了海量的资源，各路首领都对女王的这两项政策颇有微词。”
琪莎拉叹了口气举起筷子：“难怪最近没看到女王，她肯定又去给公爵们口吐莲花去了吧。”
妮安娜沉默片刻才开口说：“她虽然早就说过，全民教育是个长期投资，效果至少十五年才能看出来……问题是，现在咱们国家内部的麻烦也很多啊！去年东部大旱，北方暴雪，那里的民生都出现问题了——罗梅罗大人和莫雷公爵再会赚钱，也顶不住这么花呀。”
“为什么不找辛蒂亚公爵呢？她和芙蕾姆大人负责的工会，好像有很多储备金吧？”卡伦雅丽问道。
妮安娜把目光落到卡伦雅丽身上：“问题是工会的储备金另有它用啊！而且马上就要用上了。”
琪莎拉小心翼翼地问道：“有什么用？军团长能给我们透露一下吗？”
妮安娜沉吟一下点点头：“反正卡伦雅丽教授很快就知道了，就告诉你们吧——迪亚哥教授，正在研制排水量七万吨级的战列舰！草稿应该用不了多久就要送到教授手上审核修改了。”
琪莎拉被妮安娜吓了一大跳：“哈——？！七……七万吨？！移动海岛吗？！那不得把愚者森林的树都砍光了啊！”
妮安娜慢慢摇摇头解释道：“不是木质战舰，而是蒸汽动力的钢铁战舰！能够颠覆传统海战的划时代武器。多亏卡伦雅丽教授的坚持，安珀的万吨蒸汽机的研发异常顺利，现在就等迪亚哥教授的设计图纸，和希恩教授的405（口径）舰炮了。”
卡伦雅丽倒是很平静地哦了一声：“难怪女王上次说要十万吨级的蒸汽机，原来是要造超级战舰啊！船坞和工厂选在哪里呢？”
“北海的达利安造船厂，厂长是麦卡露——老实说，让一个常年躲在树林里的木精灵去那种天寒地冻的地方，确实有点过分了。”妮安娜端起酒杯自嘲说。
“其实让芙蕾姆阁下去接管那里更好吧。”琪莎拉插嘴说。
妮安娜笑了笑把酒杯放到嘴边：“其实芙蕾姆跟达利安船厂的关系很深的哦——她主要负责各种零部件的采购和订单。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第一批万吨动力的蒸汽机已经快到那里了吧。莫雷公爵订购的五艘万吨级货轮，就等着装发动机试航呢。”
琪莎拉下意识地看向卡伦雅丽：“政委，那些大船，也是你审核修改的吗？”
卡伦雅丽嗯了一声：“是的，我把单台发动机改成了三台，又修改了密封舱和隔水舱的位置设计，这样哪怕在远洋发生故障，这些钢铁怪物也有充足的动力驶回陆地，或者漂在原地等待救援。”
说到这卡伦雅丽微微皱起眉头：“但是战舰和商船的设计完全就是两个维度，战舰的设计更复杂——冲刺能力，小半径转弯能力，舰炮齐射的后坐力，战损后的存活能力，抗风浪能力……都是需要认真考虑的！希望迪亚哥教授别犯上次的错误了……”
琪莎拉满脸崇拜地看着卡伦雅丽摇摇头：“这就是设计师的思维吗？打死我也想不到这些东西啊！”
“那你有没有想过，把战列舰上的405舰炮搬到陆地上用呢？”妮安娜瞟了琪莎拉一眼说。
琪莎拉愣了一下再次摇摇头：“没想过。”
妮安娜叹了口气：“这也是塞巴斯蒂安亲王跟女王争执的焦点之一——因为159榴弹炮才是真正的战争之王，彻底改变游戏规则的战略武器！按照塞巴斯蒂安亲王的估计，只要装备13个炮兵旅，完全可以踏平所有神圣帝国。所以她其实不怎么看好红狮子和战列舰的作用。”
“女王又是怎么考虑的呢？凭她的脑袋，不会连这点事都想不明白吧？”琪莎拉边吃边开口问道。
妮安娜喝了一口红酒，才垂下眼皮解释说：“该怎么说呢？以前吧，我一直觉得女王是个野心勃勃的暴君，毕竟她自己也说自己不是什么好人。但是跟在她身边越久，我越发觉她在尽力克制自己的野心——毕竟有那么恐怖的超位魔法在手，她真想统一大陆其实也没什么难的。”
卡伦雅丽放下筷子解释说：“这事宰相阁下跟我也提起过，女王之所以选择‘绕远’的前进方式，主要是不想颠覆现在的阶级体系——榴弹炮一旦问世，那么魔法师和骑士就要沦为边缘人、甚至彻底消失在历史中了。女王不想冒这个大不韪，她要给这些精英阶级留口饭吃，才能平稳渡过蒸汽革命带来的震荡。”
妮安娜看着卡伦雅丽啧了一声：“宰相这家伙也真是的，怎么什么都跟你说啊？不过他说的也正是女王所考虑的。但是第三亲王的想法就很激进了，按照她的设想，打烂了再重建更能发挥咱们的工业优势。”
卡伦雅丽歪头看了妮安娜两眼，然后才开口问道：“第一亲王，你又是怎么想的呢？”
妮安娜垂下眼皮紧了紧嘴角：“要听实话吗？”
“谎话也行，反正就是看你怎么做的嘛。”琪莎拉兴致勃勃地开口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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