蒂朵莉特的马蹄声消失在夜色里后,辛蒂亚才凑到安西斯跟前问她说:“这就放她走了?有点……太便宜圣教堂了吧?!”
妮安娜呼了口气摇摇头:“你还没看出来啊?蒂朵莉特在女王面前受的气,一定会加倍撒到教皇和安德鲁身上的!这个剑圣小姐,不知不觉中,已经被咱们带得酒色财气,五毒俱全了呢。”
“喂,妮安娜,话别说的这么难听。其实就是不把她拖进底层窒息一下,蒂朵莉特根本不知道她要面对的问题的有多复杂。高高在上的剑圣,算是第一次脚踏实地了,不枉咱们忽悠……带她游历这么久。”安西斯无喜无悲地开口说。
所有人都不说话的时候,夏洛特突然看着辛蒂亚捂了捂嘴:“酒财气我知道,那位剑圣小姐的‘色’……在哪里呀?”
“你他妈的看我干毛线?!她色不色的,关我鸟事?!”辛蒂亚立刻瞪圆双眼吼道。
芙蕾姆站到夏洛特身后嘿嘿一笑:“又没说你,会长你嚷这么大声干嘛?该不会是……心虚啦?!”
妮安娜慢慢瞟了她们三个一眼:“我说,女王现在心情有点儿不好,你们就别在她面前胡闹了——女王,你今晚准备住哪?”
“兵营。我在这里,别伊布他们心里能好受一点,要不然战士们会觉得,我把他们全都抛弃了。”安西斯干脆利索地回答说。
妮安娜点点头:“他们确实给咱们几个准备好住的地方了——最大的那所帐篷就是。”
太阳照常升起,照亮了前线防御圈整齐划一的白色帐篷。安西斯也难得没有赖床,几乎跟出操的战士同时来到了锋线上。
但是今天所有兵团都没有进行例行操练,而是直接列好队形,来到东边一片不起眼的角落里。
别伊布这些高级军官,还有各兵团的骑士们都聚集在这块有些偏僻的荒地上。安西斯走到最前面,见地面上插着许多简陋的木头墓碑:女王魔术师,大岩石球,银树镇千金,教皇给老子跪下……墓碑上写的,都是战马的名字。
见安西斯也来了,别伊布才带头单膝跪地解释说:“女王陛下,我们不能走出防御圈,去取回魔术师它们的遗体,所以……只能把它们生前的马鞍葬在这里了。”
安西斯慢慢点点头,然后缓缓把右膝放到地上。别伊布一扫悲伤,急忙对她说:“女王陛下!使不得,万万使不得!尊贵如您……是不能这样的!!”
“别伊布阁下,我可以的。它们都是保家卫国的勇士,我身为国王,有充足的理由祭拜它们。”说着安西斯伸出右手,“你手里的花环,是准备给魔术师的吧?给我吧,我替你给它戴上。”
简单而隆重的葬礼完成后,安西斯转身扫了一眼自己的士兵——昨天还跌到谷底的士气,已经完全被她拉回来了。别伊布低头行礼说:“女王陛下,您有什么命令吗?”
“继续在西蒙纳德的防线上保持战备巡逻,我们不知道今天的敌人是谁,呵呵,其实我也懒得知道他们是些什么东西——总之,彻底击溃他们就对了!”
别伊布他们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才发现妮安娜她们也都手捧花环,静静站在小路旁边。不止妮安娜和辛蒂亚她们几个,西蒙纳德的高官名流,也都悄无声息地跟了过来,在妮安娜她们身后自动排成了长队。
妮安娜献好花环,才对安西斯说:“女王,有一批顽固的教徒,在散布诋毁你的言论。”
安西斯垂下眼皮哼了一声:“都是昨天逃过来的?”
妮安娜看着戴满花环的墓碑摇摇头:“也有在城里潜伏多年的,而且这种人的数量……比你我想象中要多得多。”
安西斯睁开眼皮沉默一下,辛蒂亚上前一步问道:“要不要直接灭了他们?或者踢出城外?”
安西斯摸了摸鼻子,才问妮安娜和辛蒂亚说:“你们观察别的子民,是什么反应?”
“市民们和那些教徒吵得很凶,我们看得出来,绝大多数市民,对这帮神棍还是很反感的。治安大队也在等你的命令呢,只要你一声令下,他们随时可以把这些冥顽不化的家伙抓进监狱关起来。”妮安娜说。
安西斯呼了口气摇摇头:“连几个教徒都骂不过,我岂不是太不相信自己的子民了?让他们吵去吧,别动手打人就行。”
蒙克凑过来,跪地行礼说:“女王陛下,您是不是太过仁慈了?!微臣听说,您昨天晚上连剑圣蒂朵莉特都骂走了,对那些可恶的教徒,您为什么反而惯着他们了?微臣实在想不明白。”
安西斯再次呼了口气解释说:“我凶蒂朵莉特,一是嫌她出手晚了,昨天的失利,对咱们守军的打击极大;二是蒂朵莉特再这么后知后觉的话,事态真的要朝失控的方向发展了。至于那些嚼舌头的教徒……管他们呢!怀念教皇了,他们随时可以滚蛋,我可没邀请他们住在这里!”
蒙克跪在地上抬起头:“既然这样,微臣可以服侍陛下回城了吗?您的御用马车就停在大营的门口,第三亲王殿下早就给微臣送过来了。”
安西斯想了想,然后点点头:“好,拉着我在城里转一圈吧!妮安娜,咱们走。”
听说女王要游街,西蒙纳德直接万人空巷,几乎所有人都跑到街边来了。辛蒂亚、夏洛特、芙蕾姆骑马走在最前面,蒙克和自己的护卫队围在马车四周,安西斯和妮安娜一左一右坐在马车上,马车所有门窗全部大开,游街队伍缓缓走向城市的中心地带。
马车所到之处都是山呼万岁的声音,教徒的声音根本传不出来。更何况见识到安西斯和妮安娜本人以后,很多教徒的信念都被动摇了——西蒙纳德人没骗他们,魔王跟圣教堂描述的,一点都不一样。
不和谐的因素当然也有,一块石头飞过众人头顶,直接朝马车里的安西斯袭来。安西斯刚伸手接住石块,就听蒙克怒不可遏地吼道:“护驾!护驾!所有人!快点来护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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