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塞巴斯蒂安亲王好谦逊呀!明明身份那么高,但是一点架子也没有呢!”
“呵呵,都是安西斯陛下教我的,她才是真正的贤者。”
“呃,能让我们见见魔王大人吗?只听她说话,感觉很好奇呢!她到底长什么样子呀?”
黛莉娅插嘴说:“你们问女王陛下长什么样子啊?她个子矮矮的,眼睛大大的,也许她才是最符合你们心目中女神形象的家伙,而不是那个又老又丑的教皇!”
越来越多的迦诺塔瓦市民喜欢在晚上聚集到广场,希望能看看安西斯到底长什么样子。只要他们没靠近到卫兵拔剑的范围,塞巴斯蒂安绝对不会驱赶他们的。
拉斐尔太太使劲朝塞巴斯蒂安晃了晃胳膊:“塞巴斯蒂安大人!能帮我们传句话吗?我们真的很想见见安西斯陛下!!”
黛莉娅面带微笑来到拉斐尔夫妇面前行礼说:“对不起,伯爵夫人,现在不是塞巴斯蒂安亲王的私人时间,她不可能回应您的请求的。”
拉斐尔只能悻悻地叹了口气:“好吧,黛莉娅小姐,请代表我太太向塞巴斯蒂安殿下转达歉意,她太激动了,忘了自己的身份。”
“好的,伯爵阁下也不要担心,我想亲王殿下也不会介意的。”
就在市民的呼声一浪高过一浪的时候,几个颜色各异的魔法阵突然出现在广场上空。人群发出一阵惊呼,塞巴斯蒂安立刻转身大声喝道:“别怕!让我来劝劝安西斯女王!”
“安西斯陛下……是不是,是不是生气了啊……”拉斐尔夫人紧紧抓住丈夫胳膊说,恐慌的情绪一下从人群中蔓延开来——被魔法阵瞄准可不是什么好事,对于普通人来讲,和被判处死刑没什么区别。
“诸位不要害怕,这不是攻击魔法,而是表演道具啦。”安西斯的声音从微微抖动的魔法阵中传出来,就像大功率扩音器一样,整个城镇都听到了她的声音,“既然你们想见我,我出来就是了。”
人群渐渐安定下来,都盯着紧闭的马车后门。车门缓缓打开后,所有市民都屏住呼吸,看着大红大绿、身披飞绫的安西斯慢步走出车厢站直身子。
“哦哦!安西斯陛下好漂亮啊!可是,为什么要戴面具呢!”
“女王陛下,摘下面具吧!”
几乎全城的人都跑到了广场上,连广场周围的屋顶上都站满了人,呼声又开始一浪高过一浪。
“摘下面具!摘下面具!摘下面具!”这已经是起哄了,安西斯只能拢了拢头发然后摆摆手:“我怕吓着你们啊。”
“怎么可能呀!您的身材、声音都好好哦!女王大人,让我们看看您的脸吧!”
安西斯示意众人安静下来,然后侧坐到下车的台阶上抬起头:“我只是觉得,我的面孔本来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毕竟……无论你们,还是我们,都死了太多太多的亲人和朋友。”
人群逐渐安静下来,都默默看着有些惆怅的安西斯。安西斯动了动手指,魔法阵传来一阵希斯特利大陆从来没有过的旋律。
把魔法阵的振动频率和振幅调整到特定的数值,安西斯就可以模仿出任何乐器甚至是任何人的声音,天上的八个魔法阵,就是安西斯自带的交响乐团。
“这首歌,就当是献给那些英勇牺牲的战士吧,无论他们属于哪一方,都是被动卷入战争,然后失去生命的。”
安西斯故意拉慢了《错位时空》的旋律,尽量一字一句地唱起这首歌:
“我吹过-你吹过的-晚风,感受-你曾感受-的心痛
孤独的夜望-着天空,眼泪都-失控
你存在我存在-的时空,还来不及对你-说保重
越是怀念-越是心痛,你-是否也懂
回忆-总是-不分轻重,我也-想过-有始有终
曾经你也-为我感动,为我-而心动
我也-试着慢慢-接受,试着-习惯-没你以后
只是-偶尔望着-星空,迷失-在梦中……”
音乐是最容易激起人共鸣的工具之一,大陆上有很多歌颂神明、英雄的诗歌,这种用普通人视角去怀念另一个人的歌,未必是头一个,但肯定是最容易煽动人情绪的一个。
缓慢的旋律,遗憾中带着无奈的唱腔,让许多人都想起了自己曾经的亲人、朋友,压抑在心底的悲伤,不能一起劫后重生的遗憾,都跟着安西斯的歌声发泄出来了。
拉斐尔抱住失声痛哭的妻子,拍着她的后背说:“我知道,知道……咱们的父亲、哥哥,都死在了战场上,如果他们还活着,那真是太好了……”
拉斐尔捂住鼻子看向安西斯,然后小声说:“谢谢您,尊敬的女王陛下!也只有您,才会记得那些默默死去的人吧!”
黛莉娅斜了拉斐尔一眼,然后竖起尖耳朵仔细听别的市民说什么。在她看来,安西斯这招是步险棋:拉斐尔这样的明白人还好,会发自心底感激她,如果遇到不明事理的,恐怕会重新勾起对魔王军的仇恨。
黛莉娅的担心是正确的,相当一部分人确实回忆起了对魔王军的仇恨,但是她忽略了另一个人性的弱点:他们是恨魔王军没错,但是人又是天生的视觉动物,谁会恨一个满身正气的大美人(塞巴斯蒂安)呢?又有谁会恨一个长得漂亮、还愿意唱歌给他们听的魔王呢?
如果确实有这种家伙,那就把他干掉好了——收买不了的顽固异端留着也没用,这是安西斯的一贯作风。
那几个将死之人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同时进了黛莉娅和塞巴斯蒂安、安西斯的暗杀名单——这仨女人倒是谁也没闲着,不约而同地在悲伤的市民中间锁定了需要清除掉的异己。
安抚好市民的情绪后,安西斯用《喀秋莎》激昂的旋律重新给他们打上鸡血:“悲伤就留到今晚吧,明天是新的开始,希望这里再没有人,因为和魔王军的战争而丢掉性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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