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江上偶有风浪,再加上月泫歌的感官比之前敏感了很多,所以即使睡着,她也是处于浅眠的状态。
房门外的两个脚步声令月泫歌从浅眠中醒了过来。
闲花的脚步从起初的凌乱到站定,男人沉稳的脚步从站定,再到推开房门,月泫歌都听得一清二楚。
她没有增强听力去听二人的对话,未知的一切才是有趣并令人期待的不是吗。
虽然她现在只要抬手随意的敲一敲耳骨,就可以立刻增强她的听力,但是她觉得大可不必。
何况,闲花能放进她屋子的男人,也只白夕照那一个吧。
如她所料的,熟悉的馨香飘然而至。
她问过白夕照这到底是何种香味,那男人一脸神秘的说,这味道来自他的家乡。
他说那是生在地狱的深渊里的小果子,只他一人见过。
只要吃了那果子,身上一辈子就会带着这种香。
月泫歌很是向往,一边极力撇清自己不是想跟他染上同一种味道,一边擦着艳羡的口水。
男人却说不愿她吃到这果子。
月泫歌没有继续问下去,因为男人身上第一次散发出了悲伤的味道。
脖子上突然开始痒,白夕照似乎在往她的脖子上戴着什么。
她都能感觉到他动作中的小心翼翼,仿佛她是个什么需要珍视的珍宝一样。
其实很多时候她都想问,她到底何德何能,能让白夕照带着残影进入这个她杜撰的世界,不遗余力的帮她寻找散落到各处的魂玉。
还有他胸口的刀伤,她也想问,复原得如何了呢,是不是留了疤......
他为什么要满足她的一个愿望呢,连要他命这种事情,他都能一往无前的。
这男人到底是图什么呢。
在月泫歌的世界观里,无谓的卖力却什么也不想要的那种人,是根本就不存在的。
有时候越靠近事情的真相,越会令人鲜血淋漓,所以月泫歌本能的纠结着,她既想知道真相,又害怕知道真相。
所幸白夕照真的不想让她知道。
白夕照:“还装睡?”
月泫歌:“......”
缓缓的张开眼睛,男人正带着一脸傲娇的表情,微扬着下巴望着她。
“这是什么呀?”月泫歌感觉到了脖子有被坠着的感觉,却不想是白夕照在她脖子上挂了个鸡蛋。
这鸡蛋用各种颜色的绳子编成的小兜兜网着,还带着余温。
白夕照:“你别嘴馋,挂一会儿再吃。”
男人没有答话,自顾自又说了一句,而后便转身大步离开了。
月泫歌用手托着温温的蛋,一脸茫然。
待闲花端着洗脸盆和一应盥洗的东西进来,笑得一脸揶揄的时候,她更蒙了。
嘴里被塞进了两片薄荷叶,月泫歌嚼了几下,只觉一股清凉直沁心脾。
闲花:“主子,人道这玉面阎罗最是冷血无情。我见到的,却是他对你有情有义啊。”
月泫歌:“他对我...确实还不错。”
闲花:“岂止是不错!你知道你脖子上挂的是什么?这叫‘立夏蛋’,据说今天挂这个蛋,能保佑你不得夏热病。”
月泫歌:“今儿是‘立夏’了?”
闲花:“可不是嘛!我刚去打水的时候,都听残影说了,这习俗是昨晚白夕照从吴伯那儿听说的。湘南一带的人家,在立夏这天都会给自家孩子的脖子上挂一个鸡蛋。于是白夕照在船上到处跟人打听‘立夏蛋’的事儿。到底是跟一个厨娘问明白了,跟人家学了两个时辰,才给你编出来这么个玲珑精巧的小兜兜来。”
月泫歌面上一热,一激动直接把手里捧着的鸡蛋给捏裂了。
虽然她全身都是拒绝的,也觉得自己不配。
可是这股爱情的酸臭味液体为什么好像兜头浇了她一身啊!
闲花大笑了一阵,而后仔细把鸡蛋和碎蛋壳都捡了出来,“吃了吧,其实主要就是图这么个好兆头。”
月泫歌两三口就把鸡蛋吞了,就着闲花的手‘咕咚咕咚’喝了几大口热茶,之后打了一个长长的嗝儿。
闲花:“这鸡蛋也是白夕照亲手煮的,香吧?”
“香。”月泫歌摆弄了一会儿小兜兜,就让闲花把它收了起来。
男人的所作所为充满了蛊惑力,再加上一个怀春少女闲花的煽动,她确实是有些上头了。
那人到底来自哪里,到底是谁,她都完全不知。
怎么莫名就有一种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感觉呢!
月泫歌越想越气,直接‘噔噔噔’就跑到白夕照的房间了。
他的房间也在二层,跟她就隔了两间。
本是守在门口的残影也没拦她,一脸怪笑。
直到月泫歌推门而入,发现屏风上挂着一堆衣物,想要转身就跑的时候。
一股劲风将她身后的大门闭合了。
残影这个铁憨憨是不是变坏了,他主子洗澡呢都能放她进来。
水声轻动,一条腰带自屏风内激射而出,卷着月泫歌腾空而起。
月泫歌挣扎了几下,发现竟是挣不脱,于是她‘噗通’一声落入了一个大木桶之中。
呛了两口水之后,月泫歌才勉强站稳,白夕照两个胳膊搭在桶沿,正赤条条的望着她。
白夕照:“歌儿,你真变态,喝我洗澡水。”
“白夕照,谢谢你。”月泫歌往后缩了缩,不觉吞了口口水。
他的身材真的不错,当真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
他的胸口偏左一点儿,一条丑陋的疤痕十分的刺眼。
白夕照:“怎么,太感动,所以来投怀送抱了?”
男人说着欺身而上,将女人困在了木桶和自己的身体之间。
月泫歌:“还,还疼吗?”
白夕照反应了一下,才意识到月泫歌指的是什么,“不疼。所以我们是在桶里,还是在床上?”
在女人的嘴角捏了一小块碎蛋黄下来放入了口中。
很甜。
月泫歌:“哎呀,我不是来跟你那个的。我是有话要问你!”
“问完再那个?”白夕照说着低下了头,将自己的额头抵靠在了女人的额头上。
水汽并没有盖住她的味道,而是跟她的味道缠绕在了一起,直直扑进了他的鼻中。
白夕照:“歌儿,你真香。”
她的脸上布满了红霞,连可爱的耳朵都红了。
她的眼波流转,想看又不敢看。
很有趣。
月泫歌紧张得眼睛都不知道往哪儿看了,索性直接闭了眼,“问完也不那个!你能不能让我好好把话说完!”
白夕照:“嗯,你问。”
月泫歌:“你到底是谁?你从哪儿来?”
白夕照:“既然你叫惯了这个名字,那我往后就叫这个名字了,所幸我本来也是姓白,以后我就是白夕照......至于这幅皮囊,既然是你痴恋的,那我往后就不会变回原来的样子了,以后这就是我的样子。”
所幸这脸与他原本的那张并无太大的出入,他勘不破这其中的奥妙,只当是天帝有意为之。
“就为了我,这你都甘愿?”月泫歌闻言惊得再度睁开了双眼,根本就没有意识到男人适时的避开了所有的问题。
他的湿发乖顺的服帖在脑后,光洁的额头泛着水光,白得发亮。
白夕照:“甘愿,甘之如饴。”
月泫歌:“你到底图什么呢?白夕照。”
白夕照:“图你啊,我一直图的都是你。我以为我表达得够明显的了。”
说着便低头吻了下去。
她的唇软糯馨香,仿佛裹着蜜。
“你真甜。”白夕照一边轻吟一边抬手扣住了她的后脑,不让她逃。
月泫歌只觉脑子突然放空,周遭的一切仿佛都开始天旋地转。
他在不停的**她的嘴唇。
着了魔似的。
而她。
完全不懂拒绝。
竟然还开始迎合他。
完了,他的吻太让人上头了。
快来个人阻止她,她觉得快没有氧气可用,就快要窒息了。
“看来以后还得多教一教你。”白夕照不舍的离开了女人的唇,强压着心头的火。
女人在怀里抖得厉害,眼中的一汪春水都快把他溺死了。
刚刚在亲吻时撩拨他脸颊的浓密睫毛,此时在以超快的频率颤动着,仿佛就要展翅高飞的蝶。
除了这个女人,白夕照从来都没有亲吻过别人,他感觉自己的表现还不错。
女人的反应太令人着迷了,他真的觉得自己表现得很好,下次还想表现得更好。
月泫歌:“谁要跟你学。”
贪婪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月泫歌仿佛从死亡的边缘走回。
这个男人太上头了,真要命。
她现在被狠狠的扣在他的怀里,她的侧脸贴着他的胸膛。
到处都是滑顺的,只心脏的位置,有些粗糙硌脸,仿佛硌到了她的心上。
“嗯?你还想跟别人学?”白夕照低头到月泫歌的脸上轻轻的咬了一口,而后探出长臂勾住长衫,胡乱的裹住了身体,一跃出了浴桶。
月泫歌:“我没事儿学这个干吗?我倒是想学一些具体的武功招式,省得长了点儿本事,还用不出来。”
这狗男人是真的狗,还啃人脸。
白夕照:“回头教你我自创的一套掌法...水温还好,你再泡会。柜子里有我还没穿过的新衣,藏蓝色的那件。”
回身合上了房门,白夕照直接赏了门口的残影一脚。
他得赶紧去冲个冷水澡。
他要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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