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风桃钟楼里来的新艺伎,没用上两个月就红遍了大漠。
她的琴技绝伦,据说听过一次就如堕云里梦里,再也不愿醒来;她的棋艺刁钻古怪,将一众前去挑战的客人纷纷斩落马下,毫不留情;她的书画堪称双绝,如今在黑市上,万金难求;她的身形硕大,毫无女子的娇小玲珑,还是个贫乳;她的嗓音粗哑,就像车轮碾过砂砾......
果然女娲娘娘造人的时候,是不偏不颇的。
所幸瑕不掩瑜,她的长处太过耀眼,就显得那些个短处无伤大雅了。
临近冬至盛典不过半月,晚风桃钟楼不营业的时候,众位姑娘们都在偷偷研发新的技能,都避着旁人,生怕被人学了去。
几乎每天都有姑娘们采买的东西被送进来,小物件里三层外三层包得是严严实实,每每引发各种猜想;大物件却是遮不住的,例如前儿个晚上合五个壮汉之力才抬得进来的大鼓,想必这位姑娘是要在鼓上起舞了......
白夕照谢绝了一众客人的拜帖,只每日逗着房里的小侍女,偶尔看看古籍,日子过得是十分惬意。
“小娘子,你怎么不练练绝活儿啊!”月泫歌踢了藤塌上的男人一脚,心道这‘娘们儿’是仗着她这个能点石成金的主顾财大气粗,所以半分都不担心呢。
其实残影和闲花在外购置了一套房产,月泫歌将其中一间房里的木柴全部变成了金的,只等冬至盛典当晚,让他们都带来,砸到白夕照身上,这样冬至魁首就非他莫属了。
白夕照闻言挑了挑眉,将手中的古籍放到一旁,自盘中取了颗樱桃出来。
男人的手指白皙,骨节分明,与红艳的樱桃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月泫歌看得热血沸腾的,莫名就希望她就是他手掌之中的那颗樱桃。
莫名羡慕!!!
“过来。”男人的声音充满了蛊惑的意味,他用另一只手朝着月泫歌招了招,见女人乖乖的靠近,不觉莞尔。
月泫歌上前张口想要去含那颗樱桃,不想男人抓过她的手臂别到了她的背后,将樱桃丢进了自己的口中,之后就覆了上来。
樱桃被推送进口中,嘴唇还被嘬了两下,月泫歌有些发蒙的咬破果皮,只觉果汁四溅,酸和甜夹着果香盈满口腔。
这是什么狗男人,喂她吃个樱桃都能弄得这么欲。
真要命!
“你就笃定我一定买你的选票?要是我被别的女人勾走了魂儿呢?你是不知道,她们刀、枪、棍、棒、斧、钺、钩、叉的,阵仗弄得可大了!”月泫歌挣脱不了男人的钳制,索性任他抓着,也坐到了藤塌上。
这藤塌并不宽敞,想来他每夜不得施展,该是睡不好的吧。
白夕照将女人拉进了自己的怀里,用双臂钳制住,将脸探进她的肩窝里深深的吸了一口,这才舒心的将下巴抵在了她的肩上,“刀、枪、棍、棒、斧、钺、钩、叉...还有什么,嗯?”
“这我可不知道了,只记得这八样。”月泫歌一时被他问蒙了,完全忘记是自己先发的问。
“鞭、锏、锤、抓、镋、棍、槊、棒、拐、流星锤...”白夕照每说出一样,就到女人的脖颈上亲一口,眼见她的肌肤肉眼可见的泛出了粉红,不觉就舔了舔愈发干燥的嘴唇。
“你别乱亲!这些兵器你都叫得上名,难道你都会用吗?”月泫歌没想到,男人不过说了几样兵器,都能给她撩得快扛不住了。
她紧着缩了缩脖子,想用衣服遮住白夕照亲过的地方,只觉衣服里面热气蒸腾,于是拢了拢衣服。
她忘了衣服是四面通风的,只想着不要让这些羞人的热气跑到外面去,让白夕照察觉到她对他的亲近能做出如此羞人的反应。
哎,口嫌体直。
“我会的可远远不止这些...”
白夕照话音未落,房门就被粗暴的踢开了,月泫歌急忙站了起来,眼见九珍怒气冲冲的奔了进来,后面还跟着个面色铁青似是在极力隐忍情绪的知鸢,心道这是来者不善啊。
“你到底是用了什么狐媚子伎俩,隋员外本来是支持我们家小姐的,怎么就转投到你这儿了?”九珍双手插着腰,已经决定跟这屋里的主仆俩拼命了,那隋员外是她们小姐夺魁的主要助力,这如今被抢了去,着实是令人咽不下这口气。
原来知鸢想要好好的笼络她这几个老主顾,今天在观鹤楼摆了一大桌酒席,想要着重跟隋员外谈谈心。
没成想人家一口菜没吃,一口酒没沾,直说他现在心系夕夕姑娘,而后便扬长而去了。
三年的情分,比不过一个刚刚露面没多久,要身材没身材,要歌喉没歌喉的新人。
何况听闻这位新人从来也没给过隋员外好脸色,并且出言不逊。
那人难道有被虐倾向吗?
此时知鸢才觉得莫不是被这新人摆了一道,她面上与隋员外交恶,背地里不一定使了什么青楼里艺妓的龌龊手段,这才迷了隋员外的眼。
知鸢如是想着,心里窝了口恶气,所以九珍这么不管不顾的杀过来,她不但没有拦着,反而是跟了来。
如今见那夕夕在藤塌上美人横卧,表情恬淡,一派与世无争的安好模样,倒显得她太过小家子气了。
可惜开弓没有回头箭,她已经回不了头了,只能硬着头皮杵着,看看人家到底能给出怎样一番说辞来。
“我并不觉得有向你解释的必要,也不稀罕什么隋员外还是狗员外的支持。”白夕照并没有看向来人,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只起身拉过月泫歌,从她嘴里抠出了樱桃核,而后随手一丢。
复又卧回了藤塌。
月泫歌刚刚被白夕照闹得忘了吐樱桃核,如今眼见白夕照指尖沾着她的口水,被阳光一照亮闪闪的,羞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我亲娘舅是宰相家儿子的伴读,你要是敢盖过我去,我家里人...定不饶你。”知鸢见夕夕对她如此怠慢,于是咬着牙放了狠话。
想这晚风桃钟楼里,哪个人不是因着这层关系给她三分薄面,如今还需她亲自嚷出来,当真是不知死活。
屋中的空气流动突然凝滞,而后彻骨的寒意袭上心头。
月泫歌见不胜其烦的白夕照起了杀心,急忙将被冷得不觉开始打哆嗦的两个人从鬼门关推到了门外,“你们快走吧,我们姑娘不耐烦了。”
“翠花,我们姑娘话都没说完呢,你就急着赶人?你这没教养的样子,是跟你们家夕夕姑娘学的?”九珍只当人家这是认了怂,说话更加不客气起来。
月泫歌闻言直接一巴掌扇了过去,眼见九珍的右脸顷刻便肿了,这才开口道:“对不住,我们姑娘要午休了,容不得喧闹。你们就放心吧,他一定会盖过你们的。”
关上了门,栓好了门栓,月泫歌不理门外的哭嚷,拉起白夕照,纵身一跃就从窗翻了出去。
有些人靠着脑中的幻想和别扭的人生观就能获得安稳,咱没必要跟她们较劲,不如吃酒去。
想着白夕照如今在大漠也算一小明星了,月泫歌拉着他买了个挂着轻纱的帽子,不顾他的抗议给他戴好了,这才拉着他往酒楼去了。
二人吃罢了酒,刚从酒楼出来没多久,就在一个胡同口被拦下了。
“翠花师傅!收了我们吧!”
“翠花师傅!收了我们吧!”
“翠花师傅!收了我们吧!”
戈家三兄弟齐齐喊着,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哎呀!你们别嚷啊!”月泫歌慌忙拉着人往背人的墙根跑,见四下无人了,这才松了手。
“你,你是夏?”月泫歌朝着刚刚她拉着的那个人问道,见他摇了摇头,还露出了满脸失落的表情,不觉翻了个白眼。
“我!我是夏!”他身侧的人,一脸兴奋的嚷着,想着月泫歌不让他们吵嚷,急忙又小声补了一句,“我是夏~”
行吧,这不重要。
“我们并不想暴露身份,还是......你们想借此威胁?”月泫歌说着眼神一凛,这三兄弟如果一直纠缠不休,坏了大事,不如早早杀了省事。
戈春:“不不不!我们知道师父想要助夕夕姑娘夺得魁首。”
戈夏:“我们当了全部身家,想助师傅一臂之力!”
戈秋:“师傅!都给你!”
眼见一人双手将一个布袋子捧到了眼前,月泫歌当真是被气笑了。
她大家大业的,差他们这点儿?
不过又莫名觉得窝心,这非亲非故的,他们就仗着想要拜她为师的执念,当真是什么都豁出去了。
三个人齐齐跪地,借着月光能看到他们满眼的真诚,月泫歌看了眼一脸‘你自己拿主意’的白夕照,不由叹了口气,“起来吧,我的...徒儿们!”
“谢师傅!”
“谢师傅!”
“谢师傅!”
月泫歌把举到眼前的钱袋子推了推,而后又掏出一袋金叶子扔到了其中一人的怀里,“把你们卖的东西都买回来,买不回来的,就拿我给的钱去别处买。你们师傅除了可能缺点儿心眼,当真是啥也不缺。”
三人面面相觑,没一会儿竟是纷纷红了眼眶,而后开始‘哐哐哐’磕头。
“哎呀,这是干什么啊!你们赶紧起来,去金河胡同中间那间大青瓦房找残影和闲花去,没事儿不许来烦我!”月泫歌言罢就拉着白夕照落荒而逃,男人戏谑的笑声就在耳侧,也不知狗男人为嘛就笑得那么欢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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戈家三兄弟小剧场(二)
戈春:“有说自己缺心眼儿的吗?”
戈夏:“咱师傅这么蠢,会不会被那个夕夕姑娘骗财骗色啊?”
戈秋:“你才蠢!那个夕夕不就是之前与师傅同路的男人吗?”
戈家三兄弟借着月色,找了半个多时辰才找到他们师傅说的地方。
在被残影揍得死去活来的时候,戈夏怀里的金叶子掉了一地。
残影这才勉强相信他们的话。
毕竟只有他们未来夫人才会出手这么阔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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