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变成丧尸只需要短短几秒。
丧尸没有痛觉功能更没有感官系统,有的只有藏在生物本能中的求生欲,这种求生欲会让它们对人类下手。
在丧尸眼里,人类是它们的食物。
许沂柘见到居民的第一眼就知道这人活不了了。
上辈子,四月中旬爆发了第一轮病毒,破坏了人类基本的生活方式和相对应的食物链,进一步减少了人类的活动范围,造成恐慌。
而这只是第一轮爆发。
第二轮爆发在六月末,也就是今天,这一次的爆发将会持续整整一周,也就是说,自今天起,到接下来的一周,你永远也不知道身边的人会不会变成丧尸。
或许变成丧尸的是别人,或许是自己。
许沂柘蹲在居民的尸体旁看了半晌,然后伸出两根手指捏住居民的衣服下摆,选了处干净的区域,一点一点地擦掉了水果刀上的血。
做完这些,许沂柘在原地站了一会,复而嫌弃地把手伸进居民的衣服口袋,拿出手机指纹解锁。
点开业主群聊天框,许沂柘把情况简单描述了一下,然后发送。
最后,他把尸体连同其掉下来的头一起踢进了门口的花坛。
回到房间,许沂柘迅速进浴室冲了个澡,这回他吹了头发,半干的红色长发一半搭在肩头,一半垂在腰间。他皮肤白,除去半身伤疤,剩下的几道就显得十分刺眼。
许沂柘抓起发尾看了几眼,手心黏黏糊糊的染上湿意,指尖忽地蜷了一下。
“还是剪了吧。”许沂柘喃喃道。
说干就干,许沂柘记得洗漱间里就有把没拆封的剪刀。
一剪刀下去,伴随着“咔嚓咔嚓”的声音,许沂柘新发型成功出炉。
许沂柘长得好看,桃花眼略弯,眼尾上翘,鼻梁高而挺,唇色淡而薄,鼻梁和上唇唇峰处各有一颗黑色的痣,黑痣小且淡,伴着他说话。
半披肩碎发坠在脑袋后,有些杂乱,却衬得肤色越发白亮。
至于被剪下来的头发,许沂柘用布团起来丢给了垃圾桶。
紧接着,许沂柘拿出一个背包,背包里面装了充电宝、充电线、打火机、纸巾、两身换洗衣物以及两把匕首和一把剪刀。
他准备离开这个地方,去外面找吃的。
许沂柘背上背包,手里握着一把水果刀,水果刀小巧锋利,重点是方便携带,袖子一遮,没人看得出来他有武器。
“扣扣”。
有人敲门。
许沂柘没理,有条不絮地整理需要的物品。
感冒药,发炎药,安眠药,酒精,碘伏,纱布,透明胶带……
许沂柘眼都不眨地把东西塞进了包里,快速装好并拉上拉链。
门口敲门声不断,每隔一段时间就敲一次,每次两声,颇有一种见不到人誓不罢休感。
门:“扣扣”。
许沂柘:“……”
门:“扣扣”。
许沂柘:“……”
门:“扣扣”。
许沂柘:“……”
门:“扣——”
门刷一下开了,率先入眼帘的是炙热的红发,再然后是二十几岁的青年。
凌烟宁身穿米白色卫衣,米白色阔腿裤,以及一顶米白色棒球帽,卫衣上还有一片蓝色图标,活力又健康。
“十分不好意思打扰你了!但是有一条非常非常重要的消息我觉得有必要和你说一声。”凌烟宁语速极快,咬字清晰,“群里的业主觉得你知道的太多了,很可疑,所以准备联合起来抓你,你自己小心一点,赶紧离开吧。”
说到这里,凌烟宁从口袋里拿出了一袋小面包递给许沂柘,“你应该没吃饭吧,这个给你,你带着路上吃。”
见许沂柘不接,凌烟宁想把面包塞给许沂柘,许沂柘躲开了。
凌烟宁:“你放心!我没拆过!是新的!”
许沂柘手握住门把手,漆黑的眼珠子直勾勾盯着凌烟宁:“为什么提醒我?”
凌烟宁小心翼翼脸:“因为你敢在晚上出门,这算吗?”
许沂柘眯了一下眼,银色的刀锋探出袖口一闪而过。
危机感在瞬间席卷全身,凌烟宁立刻叫道:“不不不不是!我是想问,你发在群里的那些是真的吗?第二轮爆发真的开始了?”
“假的。”
许沂柘说完就要关门,凌烟宁眼疾手快伸手挡——他没想到许沂柘真的敢关门,更没想到许沂柘丝毫不管他。
他看到许沂柘果断地、用力地、毫不留情地关了门,五指骤然传来撕心裂肺的疼。
凌烟宁毫不怀疑许沂柘用了全力。如果不是人体骨骼够硬,他这只手就不单单是红肿这么简单了。
许沂柘面无表情,冷若冰霜:“不走?”
凌烟宁捧着手轻轻吹了两下,忐忑地问:“最后一个问题,怎样才能不被感染?”
许沂柘上下扫视他,目光中的估量让人很不自在,“这七天远离人群,能保证你不被别人咬死。”
凌烟宁:“那、那你呢?他们要抓你,你以后是不是不回来了?”
许沂柘觑了凌烟宁一眼,像在骂人。
凌烟宁又是一哆嗦,急急忙忙地说:“那我能跟着你吗?我很乖的,不会给你添乱,遇到危险你也可以把我推出去。我每天吃的也不多,一袋面包就够了,不会拖累你的。你放心,我会自己一个人找吃的,不会麻烦你……”
在许沂柘极具压迫的眼神下,他说话声音越来越小,似乎用尽了全部的勇气。
凌烟宁的头越垂越低,正当他感到无望时,传进耳朵的声音有如天籁。
“叫什么名字?”
“凌烟宁!”他迫不及待地说。
*
凌烟宁没有东西要收拾,他房间被养父母霸占,东西也在养父母那,他身无分文,一穷二白。
好在他不胖,身高也不矮,有183,刚好穿得上。
凌烟宁挎了一个包在身上,里面放了两套干净的衣服和一袋面包。
面包是许沂柘丢回来的。凌烟宁还记得许沂柘当时的表情,像是在看寻常一件物品,眼里古井无波。
许沂柘:“我不需要,你自己留着。”
他们要去的地方是小区门口的超市,许沂柘出来溜达的时候观察了整座小区的布局和人数,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小区建立在经济繁华的地带,哪怕不属于黄金地段出行也很方便,但是病毒爆发了两个多月,小区里的人竟然没有一个人敢去超市。
每个人在吃光家里能吃的所有东西后便开始期待外头送来的物资,等待没有消息的救援。
安慰他们内心的仅仅是小区内每日播放的广播。
谁都不肯跨出一步。
每天都播的广播分明出了问题,始终如一的语气,从未变过的字眼,以及固定时间的播放,每一点都点名了问题所在。
可就像死守物资放弃互助一样,他们放弃了合作。
以至于一开始,就没有几个人进过超市。
许沂柘忽然回头,盯着凌烟宁的眼睛说:“我不会管你,你要是拖累我,我会把你丢下。”
凌烟宁一愣,紧跟着说道:“我知道!我注意!”
白天的丧尸显然比晚上多,他们才出楼下大门,就有丧尸在周围徘徊,有的衣服看起来很干净。
“是第二波被感染的人吗?”凌烟宁跟在后面小声问,结果一出声就看到许沂柘以绝对的力量爆击了丧尸的脑袋。
艳丽的血色从中间的洞口流出,凌烟宁头一次看到这样的画面,没忍住捂着嘴弯下腰,差点吐了出来。
“这样的情况还会有很多次。”许沂柘擦着水果刀,指尖修长。
凌烟宁呆滞地看着他,歪着脑袋,似乎不明白他的意思。
许沂柘:“我不会去安全区。”
凌烟宁用力地闭上眼睛,明白了许沂柘的意思,“如果我要去安全区……”
“那就分开。”
他的声音坚定不容置喙,没有丝毫可以商量的余地。
凌烟宁抿了抿嘴,眼神四处乱飘。
跟着许沂柘意味着要时时刻刻面对丧尸,要和丧尸面对面交流,要亲手击杀丧尸,更要一直进行体力锻炼。
可……
凌烟宁回头看了眼曾经住的地方,十六楼,几十米高。
他的二十一年,都是在这里度过的。
“我跟你走!”
——这个地方不值得。
仔细想想,安全区和这里差不多,住进去,抵抗丧尸,寻找食物。
如果是这样,为什么他不能选择在外面?
去往超市的路上碰到了好几只丧尸。它们都是第二波异变的,身体显然没有早就变异的灵活。
许沂柘解决掉最近的几只,倏地把刀尖对准最后面的一只,对凌烟宁说:“你来。”
凌烟宁知道要是自己贪于享受,不求上进,迎接他的将会是许沂柘的刀尖。凌烟宁紧紧握着匕首,脑中不断回想许沂柘教自己的知识。
“大脑……捅它脑子……注意嘴巴和指甲……打不过时要借力……”
凌烟宁小声对自己说。
他害怕的浑身都在发抖,丧尸近在咫尺,近得他能闻到丧尸嘴巴里那股腥臭的味。
凌烟宁死死咬住下唇,心跳得特快,他像是感觉不到疼一般,越咬越用力,越咬越深。
“再咬下去丧尸就注意到你了。”许沂柘递去一张纸巾,“要是你真的解决不了,我会出手。”
不知道是不是有了许沂柘的安慰,凌烟宁突然就不害怕了。
丧尸又怎样,怪物又怎样,他有许沂柘护着,这些丧尸在许沂柘面前都是垃圾。
凌烟宁将刀尖对准了正前方不远处的一只丧尸,丧尸没注意他,或者说,丧尸此时被其他事物吸引了注意力。
凌烟宁瞧准时机,高举匕首,屏着呼吸一鼓作气,一刀捅穿了丧尸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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