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湛倒是愣了一下，然后点头，丹药确实是有的，但真的能有效果吗？
而且，这丹药的价格可贵。
但这个念头一动，黎湛就想到自己扫描的那些瓜果的价格。
要是多来些，未必不能付得了那丹药的价格。
何况，这天灵域这般大，好东西肯定是不少吧？
至于能不能向灵兽们收费？
~
旁人在琢磨什么，黎湛一时没心思关注，反正也不会伤到他。
他在琢磨，这些丹药能跟灵兽们做成怎样一笔生意呢？
至于不收费？
且不提他哪来那么大的身家，便是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可怜灵兽吗？
那他还没有后续的修行功法，他还可怜呢。
再者，灵兽落到这种境地，也不是他造成的，要他来承担什么后果，这又算是什么道理？
“我顶多收他们成本价。”
“等他们好了，把贼首抓到，想怎么处理怎么处理，想要什么补偿就怎么补偿。”
黎湛喜爱这些灵兽，但做不到倾家荡产。
“何况，我就是想倾家荡产解救，我这点家产能救的了几个啊？”
黎湛与系统商议好，就回了宋止澜，药有，但是效果如何，他是不能保证的。
因为他不能保证药效对症。
宋止澜自然也如实告知，具体如何选，就看兽主和要吃药的灵兽自己了。
这时候，其他九大宗门的修士早已离开，各自回去尽力去了。
兽主说道：“那就麻烦二位再等一日，我明日一早给二位答复。”
他要细想，也要与九风絮、中毒的灵兽商议。
今夜就请黎湛他们一行在竹海云波院住下——
就是在竹海之中，用灵竹现搭了几件小屋，反正对修士而言这种小事再简单不过。
因为竹海位于高山，云卷云舒仿若触手可及，宋止澜还心血来潮取了名字。
一夜过后，兽主如约来给了答案。
他本是不想冒险的，但他们有一只修为最弱的灵兽，状态已经很不好了，他怕拖下去，不等找到解药，她就会先没了性命。
商议过后，她自己也愿意尝试，博取一线生机。
兽主摆出一地的东西，既有灵植灵果、灵草灵矿，亦有灵石。
毕竟灵石也不仅是“钱财”，修行时亦可以使用。
黎湛就按他说的那样，以成本价将洗髓丹卖了一颗给兽主。
——之所以用洗髓丹，一来是觉得这个丹药的效果更符合情况，二来自然是兽主不差钱。
小云霓兽听到涅槃丹、洗髓丹，又看到兽主那挥手间就买下丹药、还捡贵的买的豪迈，一时都有些哽咽。
虽然他也不是很后悔跟着黎湛出了秘境，但现在还是有点想爹娘了。
而要吃药的也是一个姨姨，这让小云霓兽黑亮的大眸子里开始泛起潮意。
要吃丹药的灵兽，此刻却很是平静。
一来是她天性，二来是有兽主帮忙压制过毒性，三来，便是她已经打定了主意。
若是丹药真的无用，那她今日也是解脱了。
黎湛在灵兽吃药前，却忽然说道：“要不再考量一番？”
不等兽主问他是不是想到什么，觉得这药不成功的可能性更大一些，就听黎湛接着道：“这丹药名为洗髓丹，效用便是能洗精伐髓，这痛苦不亚于劫雷临身。
“一遍又一遍的刮骨疗毒，很是折磨的，不知前辈是否做好了准备？”
他看的出那灵兽眼中的平静之中带着一丝死气。
简单来说就是“活兽微死”、“活得下去可以，但死了也无所谓”的意思。
但他不想对方吃了药，有了生的希望却因这份死气而没去争取，最后命丧黄泉。
灵兽笑笑，尖锐的牙齿因她平和的神情而不显得凶厉，反倒是有些虎牙的可爱。
——像是猫猫亮牙。
她的声音传来：“些许苦痛罢了，我这些时日不知熬过了多少，无妨的。”
黎湛忙道：“那便祝前辈脱胎换骨、修为更进一步。”
“哦？这药还能提升修为吗？”灵兽一副健谈的样子，实际上若是丹药无用，这也是她留在世上最后的话语了。
她不想说什么遗言，便就与人闲谈一番吧。
黎湛道：“此前有一灵兽吃了涅槃丹，便是血脉更为精纯。”
说着，还捧出小云霓兽来，解释就是他的母亲。
作为小灵兽，不论是出于同为灵兽的身份还是幼崽的身份，他的话都叫灵兽更为信任。
小云霓兽也很真诚，虽然是第一次见这灵兽却还是甜甜地喊姨姨，祝福她一定会成功的，变成更漂亮的姨姨。
“我阿娘就变的好漂亮好漂亮。”小崽子不会天花乱坠的形容，但仅此真诚质朴的话语，更让人心情畅快。
一番闲谈，灵兽的心情倒是真的好了几分。
甚至有一种“此番性命无虞，要不也生一只如此可爱的幼崽”的想法。
但丹药下腹，一股温热便自丹田之中生起，其后便是一股搅碎五脏六腑、震断奇经八脉的痛苦来袭。
原本还面目柔和的灵兽，顷刻间咬牙切齿，浑身的毛发都根根竖起。
尖锐地爪子也深入地面，将石头抓的粉碎。
兽主反应迅速的立起防护屏障，将众人都护住，而防护屏障之外，灵兽或是抓挠或是滚、撞，短短时间里就将一切毁坏殆尽。
而她的气息也是时强时弱，变化不定，兽主提着的心一再下坠。
虽说一开始说好了后果自负，可此刻兽主也忍不住瞪了黎湛一眼。
不过，倒也不会出手，这方面兽主还是极为讲信用的。
但他的手也是越攥越紧。
想当年他之所以立下天灵域，就是为了让灵兽们有个栖身之所，却没想到因为灵兽们天性散漫而没管束，倒是让人修有机可乘。
但这个念头刚一冒头，他又不禁想到黎湛的话。
他不能以偏概全、一杆子打死一船人。
可再懂事儿、讲道理又如何，他就是气恼，就是想一尾甩的那些混蛋的脑袋粉粉碎！
此刻他却只能一瞬不瞬地盯着屏障外灵兽的反应。
她本就被毒素折磨的不轻，再服用这丹药，很快便奄奄一息起来。
身上有自我折磨出的伤，也有洗髓丹排出的毒血，总之模样好不凄惨。
都有几分出气多进气少的架势。
黎湛的心都一起提了起来。
原本他还觉得是洗髓丹正在起作用——
像他这么使用洗髓丹的，只怕还真没几个，更何况这个修真界还没有这般的丹药。
他就更是独一份。
他也不敢露怯，让兽主他们更担心。
可事情的发展太快，已经不是他绷住了，兽主他们就能不担忧了。
兽主即刻撤去屏障，扑向了灵兽，汇聚的灵力疯狂往灵兽的身体里灌注。
九风絮也着急，跟着一同帮忙，但事与愿违的是，灵兽一口黑血呕了出来。
气息也更微弱了起来。
她费力地抬了一下眸子，眼中似乎有千言万语，但又带着几分释然。
小云霓兽紧咬着自己的小爪子，却还是泄露了几分哭音。
姨姨难受的时候，他虽然担心，但他母亲当时也很痛苦，他还在安慰自己，痛过之后就好了。
可偏偏，他就是年岁再小，也看得出这只灵兽的状况不太好。
黎湛也凑上前去，连忙掏出回春丹、回元丹来，这两瓶丹药的品阶都高，对高阶修士也有不俗的效果。
可那么昂贵的洗髓丹、一番痛苦折磨后都没能将灵兽救回来，这等丹药又能有什么作用？
但黎湛想做点什么，最终，兽主没有阻拦他。
灵兽已经没有了吞咽的力气，但是丹药入口即化，也不用她费力。
只是显然丹药下去，也没什么即刻变化。
即便是有兽主和九风絮的灵力灌入，她身上的伤口也始终没有愈合，甚至她似乎更痛苦了。
在兽主和九风絮坚持要留下她性命的时候，她忽然将两位都撞开，翻滚着落入洞穴之中的潭水之中。
这倒不是寒潭，只是引来活水的灵潭。
因为她是个爱吃鱼的，索性就在自己的洞府之内养了一些。
此刻，这潭水却因她的血变得暗红，转瞬之间竟然冒出一个个泡泡，仿若被煮沸！
兽主都有心追下去。
也是在这时，外面又传来不同寻常的动静。
兽主还以为这个时候恰好有灵兽因毒素折磨而发疯，正要让九风絮代为处理，就听一声啼鸣。
便是他，听到这道声音也觉得从心底生出一股战栗。
以他如今的修为，竟想臣服？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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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第 7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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