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是正论?”五条悟嗤笑,“老子最讨厌正论了。”
“……什么?”
“往咒术上强加理由和责任才是弱者的表现吧?别总站在自己立场上说得那么起劲行不行?”①
似乎有隐隐的火药味在教室里蔓延,眼见两人一言不合就要开打,家入硝子很有远见地在冲突前就溜走了,留清水樱一个人面对眼前的场面。
但她并没有忙着调停,甚至不由得有些走神。
五条悟觉得照顾弱小是件麻烦事,夏油杰则认为应该“扶弱”,或许是曾经站在过“弱者”的立场上所以能体会到“弱者”的心情,不带任何私情地说,清水樱天然地赞同夏油杰的观念,她喜欢的也正是他对弱者的温柔。
但与此同时她也觉得五条悟所说的似乎也并非没有道理——咒术是为了保护非术师而存在的吗?还是说这是在往咒术上强加理由和责任?
她不确定。
在她单纯的想法里,咒术就只是咒术。有的人用它祓除咒灵,于是成为了代表保护的咒术师,有的人用它肆意破坏,于是成为了代表邪恶的诅咒师。任何事物似乎都有其两面性,如果说它自己代表着什么,似乎对咒术本身并不公平。
【杰这么相信这一点,如果日后发现……并不是这样呢?】
她还太年轻,并不能参悟其中的真谛,只是模模糊糊的念头浮现,在她体内划过一丝冰冷不安的电流。
“有任务。”班主任夜蛾正道推门而入,他双手撑住讲台,神情凝重,“悟,杰,[天元大人]点名亲派你们去完成。”
“护送[星浆体]——”
“并将其抹杀。”
[天元大人]的真实身份已经无法拷证,似乎也没人见过它的真面目。然而它对咒术界却有着重要的作用,结界防护,任务执行中都存在着它的身影。
[天元]拥有[不死]术式,然而却并非不会衰老,当□□积累到一定程度的衰老时术式将试图改造其□□,将其变为更高次元的存在,这种情况下的[天元]将不再拥有“人的意识”,甚至有可能进化为人类的敌人,带来大灾难。为了防止这种情况的出现,每隔五百年就会让符合条件的人类[星浆体]与其进行同化,从而重置□□。(②)
“……那[星浆体]呢?”听完老师的解释,清水樱问,“同化之后,那个[星浆体]女孩……会怎么样?”
夜蛾正道静默了一会儿,沉声道:“会彻底失去自我意识。”
“说的这么文绉绉的。”五条悟撇嘴,“简而言之就是会死对吧?”
教室内一时静默。
无论描述得再好听,理由再高尚,也掩饰不了这次任务的本质,是送一个和他们同年龄的女孩去死。
“……”
清水樱没有再说话。
这次任务只派遣了夏油杰和五条悟前往执行,时间紧急,或许是见她情绪不太好,离开前夏油杰还在逗她笑。
可是清水樱没有笑,她只是上前一步抱住了他,把头靠近少年怀里。
他的手轻轻落在她的发梢上。
“樱不想我去执行这个任务吧。”
她没有回答,只是有些迷茫地低声道:“那个女孩子,好像比我还要小一点。”
“这是没办法的事。”他说,“她是[星浆体]。”
清水樱明白他的未竟之语。
[星浆体]的诞生就是为了死亡。
她从出生起,就是为了死。
可不是这样的,不该是这样的。
她想。
所有人生命的终点都是死亡,但没有谁应该从出生起,就是为了死。
连为自己活一次的机会也没有,那也太……悲哀了不是吗?
[天元大人]不断牺牲无辜之人去延长自己的生命,因为害怕进化为人类的敌人。可是如果真的害怕引发大灾难,为什么不干脆地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将咒术界的未来交付年轻人?
【它应该干脆地选择死亡,不该如此贪婪,留恋人世。】
【它已经活得够久了。】
【它已经活得……够久了。】
凉爽细密的雨丝滴落在她的面颊上,清水樱微微一怔,从思绪中回过神来,清醒时经不住打了个寒颤。
她刚才在想什么?
她当然同情[星浆体],想要拯救她,但即使让她来也会选择温和折中的方式,怎么会……
如此决绝地想让[天元大人]去死?
她一向是温柔善良到连路过蚂蚁窝都会小心避让的人,过于温和甚至会有选择恐惧症,人生中很多重要决定都需要夏油杰在背后轻轻推她一把才能下定决心。
她困惑恐惧于自己怎么会有这么冰冷残酷非黑即白的思维模式,即使只是短短一瞬,也让她不寒而栗。
她靠在他怀里,轻轻颤抖了一下。
扎着丸子头的少年像是误会了她是在为[星浆体]的命运难过,抱住她的手微微紧了一点,他说:“……我会问她的。”
“……什么?”
“在抹杀掉她的存在前,我会问问[星浆体]愿不愿意牺牲自己。如果她愿意,就尊重她的选择。”
“……如果她不愿意呢?”
“也尊重她的选择。”
他声音低且坚定。
“那可能……意味着和[天元大人]为敌。”
“樱害怕吗?”
她摇摇头:“不怕。”
他轻声笑着,伸手挽过她耳旁的碎发。
“那我也不怕。”
注:①来自原文,②来源百度百科。
因为漫画没连载完,所以肯定和我的设定有很多相悖的地方,不一样的大家就都当是我的私设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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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清醒梦(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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