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 7 章

6年后,夏油家

今日早餐为清单的烤鲭鱼以及豆腐味增汤,夏油杰坐在客厅静静享用着自己那份,牛皮油纸包裹的食物就被放在了面前。

“蜜瓜面包,路上带着吃。”夏油绫子冲夏油杰眨了下左眼。

旁边看着晨间新闻的夏油仁也推推眼镜颇有些怨念:“我的那份呢?”

“在这呢。”夏油绫子将一片烤的干巴巴的吐司片推到丈夫面前,面对他难以置信的眼神只是淡淡瞥了眼说道:“光吃不干活的人只有这个。”

夏油仁也哽了下,握拳放在嘴边轻咳试图找回自己作为一家之主的尊严:“我等下也要去公司工作。”

说到这个夏油绫子就来气,本来说好亲自开车送孩子去学校,结果身为父亲的夏油仁也硬生生临时被公司召回。

“蜜瓜包还有很多,我一个人路上也吃不完。”眼见气氛不对,夏油杰习以为常地化解一场即将发生的家庭矛盾,将数量过多的蜜瓜包分了几个出来。

夏油绫子面无表情瞪了眼嘴角上扬几度的丈夫,转而又开始忧虑:“真的要去那所学校吗?听上去特别不靠谱的样子。”

距离仙台足足要坐上一个多小时新干线,下车后还要转乘巴士,简直被发配去了山里。

“而且山里是不是妖怪很多,万一受伤了怎么办?”

夏油绫子脑子里瞬间出现一大群野猪妖怪追着夏油杰跑到一栋废弃楼,结果发现是教学楼的惨状,在客厅来回踱步,虽然不是很想打扰夏油杰兴致,但还是犹豫着劝解:“要不然还是再重新考虑下?”

又来了,夏油杰无可奈何地放下筷子,“只是离仙台有些远,而且志摩既然推荐了总有他的道理。”

“可是……”夏油绫子依然在犹豫,最终还是夏油仁也拍拍她的手背道:“男孩子总归是要出去锻炼的,我相信我儿子的野外生存能力。”

说完悄悄递上1张券。

夏油绫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回券,再次抬头笑容一层灿烂:“说的也是,时间也不早了,第一天上学不要迟到哦。

夏油杰眼角抽了抽,不知是不是错觉,他刚刚好像依稀看见了券上写了游轮三日游几个大字,桌上的餐具被全部收走,眨眼间行李箱被塞进了手里。

夏油杰提起体积不大的箱子,没提动,很难想象他母亲究竟给他带了多少日常用品,行李箱轮子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声,夏油杰向父母点点头道:“那我出门了。”

“等等小杰。”

温暖的气息充斥鼻尖,夏油杰有些错愕的被揽入怀抱,夏油绫子拍拍儿子的背,凑近他耳边低声道:

“你父亲的私房钱在第二层夹层,务必在下次回家前花完。”

夏油仁也动容地看着眼前母慈子孝的场景,忽然感觉自己儿子用一种异常同情的眼神望着他。

…………

日人流量高达42万人次的东京站外围,黑发少年试图从goooole地图的指示下寻找最速到达咒术高专的路线,处于早高峰期的地铁可以pass。夏油杰暂时还不想体验一把沐浴汗臭、香水的经历,更何况距地图显示,那所完全不知名的学校甚至没有直达电车,就算坐到最近的站台依然需要转乘相当久的巴士。

少年靠在门外,指尖悬停在购票按钮上方,忽然被远处传来的呼喊声打断。

“啊——找到了找到了。”

遍地出租车的停靠点上,通体翠绿的蜜瓜面包车显得格外突出,一头半长卷发的男人站在车旁,用力挥舞着手。

夏油杰愣了一下指指自己,他记忆里并没有那人的印象,难道认错人了?

“对,就是你。”卷发男人招招手,嗓门大到路人侧目,坐在车里的另一人似乎受不了被人注目的感觉,摇下车窗制止:“声音太大了。”

夏油杰眼睛肉眼可见的亮了起来:“志摩你怎么在这里?”

志摩一未半边手臂搭在车窗外,“正好巡逻到这块,绫子小姐说你差不多也该到站了,顺道送你一路。”

“但这辆蜜瓜面包车是怎么回事,秘密任务的伪装?”夏油杰难言地走到蜜瓜包车旁,一旁的卷发男人不知碰到了哪个开关,充满童趣的广告音乐飘了出来。

志摩一未沉默地关上开关道:“这个说来话长……”

…………

“你退出搜查一科了?!”

志摩一未,38岁,原警视厅刑事部搜查一课成员,曾参与‘天狗神社孩童神隐’事件调查一案,也是当时将年幼的夏油杰送回父母身边的警察,现在不知因何原因被调任刑事部第四机动搜查队。

“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吧。”志摩一未握住方向盘的手微微收紧,脸上看不出特别的情绪,透过后视镜和夏油杰对视:“你旁边那位是四科同事——伊吹篮,不用多在意。”

卷发男人本百无聊赖地摆弄车上挂饰,听见这话顿时嘟囔起来:“太过分了小志摩,这种时候该用‘搭档’比较合适吧。”

“我对刚认识三天的人还升不起同伴爱。”

“害羞了害羞了~”伊吹篮笑嘻嘻地反驳志摩一未的话,转而观察起夏油杰:“欸——你就是小志摩当时从天狗神社带出来的孩子啊。”

志摩一未声音低了几度:“伊吹,不要多嘴。”

伊吹篮举起双手投降,拉长了语调:“知道了知道了。”

“没事,都是以前的事了。”夏油杰笑了笑,将话题带离,“这么说志摩刚到四科不久?”

伊吹篮摸了摸下巴道:“我来四科前小志摩已经在了,不过应该差不了多久。”

近期的事吗……夏油杰注视前排的志摩一未,一般来说不会有人放弃一科的大好前程主动调任,更别说四科这种刚成立的部门。

夏油杰垂下眼帘,隐去脑中的猜测,“伊吹先生之前见过我吗?居然那么快就能看见我。”

他出门的时间不足3分钟,就算是夏油父母都要费好些工费从人群中辨认。

“这个嘛……”伊吹篮故意卖了个关子,点点鼻子道:“小夏油你的味道和别人不同。”

志摩一未解释:“伊吹能辨认咒灵的味道,想必是你手下那些咒灵被他发现了。”

伊吹篮又抽动了下鼻子:“不过说起来你身上咒灵的味道很浓啊,被诅咒了?”

要告诉他吗?——夏油杰

别理他。——志摩一未

两人互换了个眼神达成一致意见,夏油杰斟酌了下试图敷衍过去,没想到伊吹篮却将目光放在了他的手提袋上。

“刚才就想问了,小夏油你带着蜜瓜包对吧。”

夏油杰愣了下点点头:“没错,伊吹先生要吃吗?”

“要~”

志摩一未忍了又忍,趁着红绿灯转头斥责:“小孩的东西你也要抢。”

“母亲做了很多,我一个人也吃不掉。”夏油杰索性一股脑全丢给了伊吹篮,他在来的路上早就吃够了,“不过这辆车真是只有外面看起来像蜜瓜包车。”

绿灯亮起,志摩一未无奈重新握起方向盘:“原本的内饰都被重新改装过了,偶尔也会有路人要求购买蜜瓜包这种事发生。”

“蜜瓜包车却不卖蜜瓜包,多么令人遗憾。”伊吹篮痛心疾首道。

蜜瓜包车一路从大道开向小路,周边人烟稀少到夏油杰都快以为自己进入了无人区。

“志摩到底为什么要推荐我去那所学校?”夏油杰问出了一直潜藏在心底的问题。

机缘巧合下,志摩一未和夏油家的联系一直未断,但也没到亲密异常的地方,偶尔也过问夏油杰的生活情况,频繁联系也是去年的事情,所以在夏油杰听说志摩一未主动向自己推荐学校时还有些惊讶。

“警视厅近两年来和咒术界那边建立合作的事我应该之前和你提过,而那所高校正是两边合作的第一步。”

夏油杰啊了声恍然大悟:“所以我是被‘卖’去实验学校了?”

“噗咳咳咳。”伊吹篮漏了声笑,被面包呛住后疯狂捶打胸膛,“你这话千万不能被其他人听到,不然别说四科了,小志摩他背上拐带青少年的罪名被发配去不知多少科。”

“在那之前你会先被我干掉。”志摩一未挂上淡淡的笑,说出的话堪比阎罗王,“夏油你提到过不知道该如何更好使用自己的术式吧,我想那里应该会有办法。”

伊吹篮吃饱喝足瘫在后座嬉皮笑脸道:“操心的妈妈桑。”

“再啰嗦你走回警视厅。”志摩顿了顿又说:“说不定还能交到同为术师的朋友。”

……

志摩和伊吹之后还有其他工作,将夏油杰放在通往山上的阶梯旁,临走前志摩似乎还有些事想交代,但夏油杰凑过去后又咽回所有话,只是将伊吹按回车里。

“接下来我们大概会经常遇上。”

蜜瓜包车悠悠开走了,临走前又响起音乐,想必伊吹开始新一轮的捣乱,夏油杰对志摩的话不是很理解,只能单纯当做因为合作原因多有联系。

费劲把行李箱拖上阶梯顶端,翠绿的树木间,古朴的建筑让夏油杰恍然以为自己穿越到了过去,并且每一栋都格外相似,而在那为数不多形状特殊些的房屋前,戴着墨镜的中年人走来。

“你就是警视厅推荐生夏油杰吗。”

愕然听见这种称呼夏油杰有些不好意思,总感觉像是某种优秀代表生的感觉,夏油杰礼貌颔首道:“是的,请问您是?”

“我是你未来的授课教师,夜蛾正道。”中年人话间带着不容忽视的严肃,这种感觉让夏油杰不自觉有些紧张,“虽然很想直接带你去教室,但行李也不能一直带在身边。”

他拿出手机按下几个键,“等下会有人带你去寝室。”

就是要再等一会儿的意思,夏油杰了然,空中却突然爆出一声空响。

“居然拿和老橘子们告状威胁我。”忽然出现的人不爽地落地,夏油杰背对着他看不清样貌,但夜蛾正道接下来的话让他呆在原地。

“十分钟前我就让你在原地待命,在这期间你去哪了五条悟?”

有什么东西在夏油杰眼前炸开,白茫茫地宛如那夜重回天空的月亮般,心脏也不由自主加快了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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