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保安日记:培训日常

申城作为一个典型的亚热带季风气候的海滨小城,得益于六十年前对外交流政策的大力扶持,摆脱了多山多丘陵地貌和盐碱地的桎梏,大力发展轻工业;又借助二十年前的经济大腾飞,依托特色地形发展旅游服务业。

因此申城的布局呈现为奇异的混合,它有两个中心:一个是老公交总站为核心的拆迁不掉的城中村,一个则是围绕新建动车站的繁华商业中心。早年风光的轻工业厂如今已经转入城乡结合部和农村地区,旅游业大发展带来的豪华酒店和度假楼盘则星星点点地散落在曲折的海景线上。

张越起床的时候是早上六点,比平常早了半个小时,她感觉小腹有些微的胀痛,去厕所一看发现内裤上沾了一点血迹,她从随身携带的行李袋里面找出了从路边售货机免费领取的卫生巾和卫生棉条以及经期调节药物,得益于女性卫生用品普及与惠民法案的推广,从张越这一代人以及上一代人起,痛经以及卫生用品价格过高的问题基本不会发生了。

就像法案开篇写道的那样:月经是女性生育能力的重要标志,人类生命繁衍源自月经。一个社会只要切实保障女性的生育权益,才能促进社会的持续发展。

考虑到培训可能有体能方面的要求,张越今天选了卫生棉条,又从行李袋侧面找出了昨天从网吧里面顺的喝剩的矿泉水混合着药片一起服下。虽然张越属于月经前后只有轻微不适症状的人群,但是条件允许的情况下,药物又几乎没有副作用,那何必要忍受这点轻微不适呢。

吃好药换好衣服,张越就准备出门吃早餐了。出门的时候张越才发现边上的几间宿舍只有自己一个人住着,怪不得昨天来的时候里面一幅常年没有打扫的样子。

“张越,来吃早饭啊。”一个声音叫住了张越,语气里面略带几分轻佻,“昨天林悦带你去买被子啦。倒是第一次见他这么好心,你个纯情小女生可不要被他这个老男人骗了哟。”

“文斌姐,”张越察觉到了陈文斌称呼的变化,面上不动声色,依然亲密跑去地挽住陈文斌的手腕,“多亏你陪我去看宿舍我才有个干净的宿舍睡,要不然谁理我这个小喽啰。”

陈文斌察觉到张越的讨好意图,略带得意,她把自己的手腕从张越的手中抽出来,用力地搂了搂张越的肩膀,说道:“还好,我哪有帮上这么大的忙,不过林悦这件事上做得还蛮细心,说不定是看你年轻又漂亮的份上,你要小心哦。”说完还以女人间的默契朝她眨了眨眼。

“文斌姐,你太夸张了。”张越无奈地笑了笑,张越是知道林悦是对自己有几分好感,不过社会上的男人都一切向钱看齐,现实得很,说不定也就是跟自己玩玩暧昧,而且林悦做自己男朋友,未免年纪过大了。张越没发表什么,只是跟着陈文斌一起去打饭,两人在饭桌上随便聊了聊。

聊天之中,张越越发觉得陈文斌这个人有点背景,她和余经理似乎有些亲戚关系,就像余经理说的那样,一个女人做保安终究不是长久之计,保安一个月三四千的工资只能保证温饱,张越吃过没钱的苦,睡觉的时候被子总是不暖和,长个子的时候总是吃不够只能拼命地接学校的免费开水,冬天总是冻得手指耳朵红肿流水,夏天的衣服洗到薄得不能再薄,她才十八岁,这样的苦日子她不能过一辈子。

张越摸了摸口袋里面的三百五十元,觉得要拉近关系还是要出点力出点钱。

“滴滴”张越的老年机振动了几下,一条短信弹出来:张越,你今天中午有空吗,你上午上完课我们小仓库见,我有个东西要给你。

吃好了早饭,张越就去上课了。上午的课主要是讲了一下小区的基本安全管理制度和门禁管理以及巡逻制度,培训是在二楼的大会议室进行的,总共大概十个人左右,除了张越,其他都是年龄在25岁到35岁左右的中青年男子,基本都没有化妆打扮,对张越这个异性很欢迎很热情。培训老师是一个三十五岁上下的男老师,深棕色的精心打理的短发,长眉杏眼,眼线微微飞起,嘴唇上涂了红棕色的哑光口红,显得别有一番犹存风韵。张越还注意到这位老师手上戴了一颗闪亮亮的大钻戒。这位培训老师对张越倒是很喜欢,课上频繁点名张越回答问题,还夸张越女孩子就是读书聪明。老师的表扬同学的欢迎让张越对自己未来的保安之路充满了信心。

等张越吃完饭向小仓库走去的时候才发现林悦已经在门口等了。他今天穿了一身无袖半高领的黑色针织的背心,越发衬托出皮肤的洁白细腻,下半身穿了一条直筒拖地版型的西装裤,越发显得腰肢纤细,背薄颈长。

等张越走进才发现,今天林悦的妆容也比昨天更加精致,不过张越也不懂化了哪些部分,她就是感觉林悦看上去虽然没有大变化但是整个人更加精致了看上去更贵了。

如果让林悦知道张越的心里话,肯定忍不住嘀咕,那可是1000块才35ml的贵妇粉底液啊,花了自己一个月六分之一的工资,自己当时也是刚赚钱狠下心来买的,还有涂了全身的素颜霜,那肯定是全身的皮肤都白得发光。

“悦哥,吃饭了吗?”张越站定在离林悦半米远的地方,眼睛从上到下仔细地扫描了男人一遍,带着气声说道,“悦哥今天打扮得真漂亮。”

林悦感觉露在外面的皮肤都在发烫,心脏狂跳不止,面上还是装着云淡风轻的样子说,“哪有,就平常打扮了。你上课怎么样,有听不懂的地方吗?”

“都还好啦,蒋老师很照顾我。悦哥你找我来什么事呀?”

蒋老师...是蒋芷兰吗?林悦眼前闪过一张漂亮而锋利的男性的脸,“这给你,张越,我昨天晚上回去想了下你没有微信这些还是不方便,后面你去小区里面上班了,现在大家都要建群,工作有什么安排就不好通知。”说着,男人从随身带着的小包里面掏出一支白色的手机,要塞到张越手中。

“不行不行。”张越赶紧抓住林悦的手往外推送,“你帮了我这么多,昨天还借给我钱,我不能再要你这么多东西了。”

“要你收着你就收着,就是一支不用的旧手机,我还担心你会觉得太旧,”林悦被张越的手抓得脸上一热,女孩的手掌并不细腻,上面还有一层常年干活留下来的薄茧,但是抓着自己的时候很有力量很温暖。

张越执意要推脱,她知道林悦对自己有几分好感,但是没想到他第二天就发展到要“借”旧手机给自己了,这个进度实在是有点快。再者,还是之前的顾虑,林悦做男朋友确实感觉年纪有点大,带出去没什么面子。

“我把你当妹妹看的,你不收就是看不起我。”林悦直接使出了妹妹**,“别再跟我推脱了,公共场合闹起来不好看。”

这,张越心里盘算着,后面工作确实需要个智能手机,青青那边刚刚工作估计也拿不出几分钱,之前的几个朋友也都因为那事闹得不好再联系,身边确实没有可以借钱的人。如此张越便没有再动作。

“收下了就好了,等会儿记得加我微信,”林悦看着女孩收下自己的旧手机,感觉两个人之间的联系更加紧密了一分,他看着面前的女孩,一件白色的T恤,一条浅蓝色的牛仔裤,水润的眼睛,说话的时候脸颊隐隐有酒窝的形状,又清爽又阳光,“你都管我叫一声哥了,我就把你当妹妹看,我又不是什么坏人。”

林悦知道自己在工作上有时候是有点强势,也知道有些女人很不喜欢男人对她各种命令,所以特意多说了几句,怕刚才态度太强硬引得张越不高兴。当然他知道,张越跟别的女人不一样,她很尊重男人的。

“那真的太谢谢悦哥了。”张越往男人的方向又走了半步,近到她已经可以清晰地闻到男人身上的香水是雪松混合着玫瑰,她张开双臂虚虚环绕住男人,趴在他的耳侧,又重复了一遍:“谢谢你,悦哥。”说完又快速地退回了原来的位置,笑着盯着男人的眼睛。

男人不敢直视面前那双清澈又充满诱惑力的眼睛,只好避开,轻轻咳嗽了两声缓解尴尬,推说自己要去午休就离开了。

把新到手的手机换了手机卡,张越发现距离午休还有好久,又跑去公司附近的蛋糕店买了两人份的甜点和饮料,这么一点点东西就花了一百多。申城的物价越来越贵了,这以后活不起了!张越在心里抱怨。

提着一袋子吃的喝的,张越直奔二楼陈文斌的工位,陈文斌刚好没在午休,在带着耳机看什么球赛。

“文斌姐,”张越轻轻拍了下女人肩膀,“昨天谢谢你陪我跑上跑下了,这点东西你当下午茶吃。”

陈文斌摘下耳机,说:“这么客气干什么,都是我的分内之事。”,但是并没有要收的意思。

“收下吧收下吧,”张越一边撒娇着一边把东西往陈的方向推了几厘米,“文斌姐,你不收我都不好意思了。然后这是我的微信,昨天事情太多了忘记了,文斌姐你方便加我吗?”

“太客气了,越越。”看着小姑娘乖巧地站在边上圆圆的眼睛就这么盯着你,陈文斌也不好意思拒绝。聪明的孩子总比笨小孩好。

“余经理在吗,我这边还有一份。”

“她上午有事,办公室锁着,你给我吧,她下午来我帮你给她。”

“谢谢文斌姐,你真好,我感觉公司里大家都好好。”

“你又聪明又有上进心,我不对你好对谁好?”陈文斌调笑了两句,“有什么缺的少的,就去找林悦,他不给你就来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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