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冬天，在暖气作用下，宋天冬只穿着一件单薄的衣服坐在书房的椅子上，手边摆着一沓书，一个陶瓷杯，还有几分资料。
他和家人享用完新年晚餐不久，外面的佣人还在为残局忙活。
他的女儿宋沛棠和女婿也刚刚离开不久，他有尝试挽留一下的，可孩子大了总是留不住。说起那个在新闻社工作的女婿，他可一点都不喜欢，有时候想想心里都懊悔，没撮合女儿和迟明谈，再多多想想俞文景也可以呀。
“查了吗？”他问坐在他对面的男人，这是他的大儿子。
“嗯，查了。”男人坐在父亲面前不免的局促，虽然是除夕夜，谈起正事来说不定哪句话就可以让这个老头子大发雷霆，所以刚刚，挽留妹妹的时候他比他父亲要恳切多了。
“那段日子俞文景上来了，听说后面病了一场，过了一两个月才回去。”
宋天冬不满地哼出声，“我让你查的是这个吗？什么脑子？！”
“按理说，他们两个应该没什么事，有什么勾当，迟宣那里怎么会放过他还提拔他越做越大。”
“那你给我解释解释，那个叫千语的，为什么在任务结束后还能活着计划逃跑？”
“迟宣的授意吧。”
“那俞文景申请让她在回来做CS任务，迟宣又反对什么？”
男人心里嘟囔，您反对的也不少啊。不都吵吵嚷嚷说，我就不信了，这件事除了她没人了，现在好了，人要死了，知道急了。
“您现在打算怎么办？我看着迟宣那边有松口的意思，指不定他就让俞文景去收拢这个女的去了。”
“我就等着他们松口。”宋天冬脸色一狠，“但人绝不能是他们的。”
——
年假结束，宋沛川调去罪人笼工作，他不满意，到底没那个反抗老子的能力。去罪人笼的第一件事就是和妹妹去医院看望那个叫千语的人。
宋沛川从来没有见过这样一个人，好像什么都不行又好像没什么她不行，身上透出病弱的气息又一股捉摸不透忽隐忽现的韧劲。他不喜欢，十分不喜欢，甚至他看千语的第二眼是害怕，这份心里的不舒服让他自己都觉得诡异。
他不想靠太近，探望之人远站在在门边处看着自家妹妹关心那个人。
“现在怎么样？”
床上那个人则虚弱地点点头，毫无意义地回复一句没什么意思的话，“劳长官挂念。”
探望完毕，宋沛川一手打开门，像逃离恶鬼一样，离开这病房，对着身边的妹妹悄声道：“棠棠，她是不是要死了。”
“你说什么？”
宋沛川可没有觉得自己说错话，走在医院的廊道上，消毒水的味道灌上鼻子，他加快脚步，心里想着下次他可不会再去看什么人，转念一想，那个叫千语的人倒真是个人物，听说这样的苦痛她受了十年，往后要是能过两天好日子，她真得感谢自己，自己可是因为她才到这破地方来受苦的。
“俞长官，小声。”宋沛川拐过弯看到熟人。
“我听说上面安排人下来了，原来是你啊。”俞文景笑道。
那笑假模假样，宋沛川也假模假样回了笑，“是啊，你来这也是看她吗？”
他故意没将名字说出来。
“是啊，所以千语小姐好些了吗？”
宋沛棠，“嗯，过些日子应该可以工作了。”
“怎么那么苛刻呢？病了让她多休息会。”
罪人笼虽然被划分几个区域，私下里谁不知道这儿就两个老大，两个老大自然而然有两个阵营，分别是老头子宋天冬，第二个老头子迟宣。
俞文景和他身边这个小哑巴就是迟宣的人，CS任务不归他方管了，依旧虎视眈眈打着主意。
宋沛川一个白眼，不爽露于表面，阴阳怪气道：“哎呀，还是俞长官会心疼人啊，棠棠啊，叫你老公多学学，啊不不，主要是你也要多学。”
宋沛棠说不上什么，对俞文景和迟声露出抱歉的笑快速拉着她哥哥往外走。
“你这是干什么，忌惮他吗？”宋沛川不服气，自打某些乱七八糟的人说他妹妹跟俞文景有事起，他就看不上那个姓俞的。“我的职位可不比他低，我们没什么要忌惮他的。”
说着还要回头看一眼，见那俩人的背影消失，说不上的气愤，“瞧他那假惺惺的样子，他给的好处能与我们比吗？再怎么殷勤也无济于事。”
“哥哥呀。”宋沛棠无奈道。
正所谓鹬蚌相争渔人得利。探望的人刚走，她便起身走到窗户边，没先看到拿那两人走出大门，便又有人叩响房门，千语回头，俞文景身边站着迟声。
“你在干嘛？”俞文景问。这时迟声默默地将花放到千语床头桌边，故意似的，刚刚那俩人的花被挤得掉落在地上。
迟声投来一个抱歉的眼神，默默捡起花，但仍不打算分多少位置出去，摆来摆去，干脆放在地上，还略微体贴道：“花放不下了，这束给你放地上行吗。”
“随便。”回答完迟声才又将目光投向俞文景，等待千语回话期间，一直安静，像他在享受这份等待。
“我来晒太阳。”
她跟俞文景确确实实谈过，她是个爱晒太阳的女孩。
“虚弱的时候还是躺床上吧。”
“哦，劳您关心呢。”
“他们来找你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宋长官是我的直属上司，她来看看我，不难理解吧。”
“当然。”
“那么请问，你来干什么呢？”千语反问。
“我没有关心你的权利吗，你是她的下属，她是我的下属。”
“哎呀哎呀。”千语慢慢挪着往床上去，看了眼床头的花，故意道，“这花罪人笼不种吧。”
“罪人笼可以种。”
“这也可以吗？”
“罪人笼没什么不可以。”
千语无声点点头，问身边的迟声道：“迟长官口渴吗，喝水吗。”
不等迟声说话，千语又道，“我去倒，两位长官请坐。”
医院的门上有个小窗，路过小窗的时候，千语往外一瞥，看到对面墙壁上的宣传板，上面写：……当保护自己，避免受到刺激，保持心情舒畅，可以多晒太阳……
打好的第一杯温水递给俞文景，第二杯给迟声，又给两人指了指凳子，“长官坐吧，别累着。”
俞文景，“嗯，你在床上好好躺着吧，我们等你早日康复呢。”
“好的好的。”千语笑着答应坐回床上，“说正事吧。”
……
门外人完完整整听完正事，气愤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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