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好,别爬了,他今天必须死,思绪恶心得都让我开始干呕了,像他这种伪正义,假正经的食物,我最喜欢吃了。”白好没松手,继续往上爬,远处传来叹息,“小好,别这样,我饿了。”影子哭丧着脸,趴在昏睡的橡皮人身上,拽起他潮湿的短发,伸长脖子看男人脏污混乱的脸,那张眼皮忽闪的调色盘,等回过神,想看向自己的杰作如何时,白好已经爬了上来,身体恢复正常大小,圈住影子,让它远离那位濒死者。
“离他远点儿,他有用,现在还不是死的时候。影子,亲爱的,放开他,为了我们,为了计划,放开他,你知道走到这步有多不容易,世界的生命正恢复,把触角抽出来,为了我。”
白好倒挂在影子毫无形状的怪异躯体上,过于疲累的汗珠滴落在浅白褶皱被单,如果有人突然闯入这界限,只会认为自己看到了一座肤浅的,如同梦般漂浮在黑夜中的忧郁少女,火山样的心脏悬空舞动,障碍如同思绪,将不复存在,暴力,流动,驱逐,疼痛,铲除,无论使用哪种疯狂的做法都只需要取得一种结果——停止,让思绪停止,无论虚伪发抖,还是煎熬掩盖,令空间内弥漫开来的享受,只剩从疾病身躯活剥下的脓包与残酷,平静,安宁,欢愉,绝无可能,绝无可能,谎言诅咒平庸,红葡萄果样的仇恨被严肃吞进肚,在胃里爆开,声响像绝境中的乐曲,只属于死亡,可惜,爱在流动,不是今天,今天不是死期。
“可是我饿了,我真的,很饿。”
影子平整的脸颊长出迷惑人的五官,这是它惯用的伎俩,如同神祇般的引诱,让人心甘情愿走进圈套,“要不然,我吃了你,怎么样?”还没等尾音落地,白好立刻就用那双玻璃眼珠出奇愤怒地瞪着它,让影子的五官融化,“还是不愿意?那就只能这样了,忘记我刚才说的话,白好,看着我,忘记它。算了,既然要让你忘记,那我就和你再聊聊,也很久没像现在这样,能认真品尝你这张总是充满恨意的小脸了,终于不是幻想,真好.…..小好,我好像也长出心脏了,是和你一样的,正蠕动的,可耻跳动,它轻佻地像幼犬,总是在寻找爱,渴望拥抱,不该这样,它不该期待,这是你们人类才会染上的可怜病。”
“你说什么呢?我听不懂,不明白。”白好撇过脸,不敢再看影子,她已想到它们的眼睛。
“你明白,所以你这样做,你全都明白,白好,你只是想抛下它们,通过忘记我,彻底去除那些回忆,你以为只有这样做才能忘记它们,忘记那个世界,所以愚蠢到用恨去缓解疼痛。你不想见我,因为我会让你想起那些符号,你现在连它们的形状都恐惧,承认吧,你想忘记所有,包括生命,你来之不易的生命。”影子用触角碰了碰女孩的鼻尖,它几乎闻到太阳的味道,缓缓将她触底,放在被子上,自己流去一边。
整个空间都静悄悄的,更让她脑中偏执的仇恨无法忍受如此汹涌又病态的痛苦,繁殖,绵延,苦涩的事物生了根,遮住眼睛,挡住世界,让愤怒找不到她,让它在空间内徘徊,被剃掉的舌头胡乱摇摆,粗壮的大腿被截断,小葱似的插在地上,樱桃将坠的水色,可爱,软弹,僵硬的巨型玩偶,横削脑袋,端正放在一旁,湿润的泥土浇下,幽深的眼眶漆黑,枕骨发芽。
收回思绪,侧身看向那团模糊,拨过乱糟糟的黑发,让女孩的脸颊呼吸,泪水像开了闸的小溪四处游走,晶莹的隐秘,地板上的男人依旧蠕动,**无法停息,反复填充,塑造成形,“好了,别哭了,睡吧,睡一觉就什么都忘了,睡吧,睡吧。”影子包裹住她,温暖的月光洒在露台上,童年的歌谣响起,爱在吟唱。
阳光终将照耀,清晨如同露珠拂晓,天色已然大亮,空气中涌着腥咸,秋菡芮坐在床边,影子消失不见,地板上的男人已悄悄溜走,白好伸了个懒腰,钻进医生怀里,掀起肿胀眼皮,从缝隙里偷偷看她,熟悉的抚摸,阳光是绿芽,她温暖得像太阳,“怎么了?别抱这么紧,你快勒死我了!”白好松了松胳膊,但没放手,她把头埋进去,不再看那片明亮的慷慨救赎,“做恶梦了?瞧瞧,把眼睛都吓肿了,揉揉,揉一揉就好了,睁眼,是不是好点儿了?”张开眼,让它重见光明,温润的触感正享受爱意,却被突然抽走,它开始闹脾气,不肯让止痛药飞走。
“别,别移走它,就把它放在上面,隔绝一切,呼,我真想念这种感受。”白好拉着医生柔软到如同水波的手,重新将它放在眼皮上,把它当冰袋,耳边的呢喃停止,她的两只手像巨石,正使劲儿挤压着眼眶,几乎要把它按碎,“干什么?你干什么?又发什么疯!松手!松手!”秋菡芮费力抽回自己的短暂的仁慈,站起身,“该干活了,起来,把衣服穿好,李想已经到楼下了。”
“我做梦了。”白好低着脑袋,垂着眼,蓬乱的黑发随意散下,像漂浮的绿水藻,割下,捣成汁,涂抹在身体上,灼热消逝,皮囊恢复如初。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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