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山慢慢地被我和那个青年运出这个小村子,空气不再发酸发臭,埋尸体的地方冒出了可爱的新鲜绿芽儿。小溪里面有着被大雨冲刷下来的几条小鱼,几只虾米。
小孩也开始学会了说话;不过有点抱歉,现在我才开始用水给她洗澡,才知道她是个女娃娃。(以前太小,脏不拉几的也懒得管,现在想想没得病还真亏有个略懂医术的家伙在,不然早晚她都得死)还挺有意思的,当时我冒出想要要出手掐她的那一瞬间,她喊的是“妈妈。”
“……还挺聪明?”我伸手戳了戳现在慢慢养着养着,开始有点肉的小孩,恶劣的用手一推,把她打翻在地。
“哇——”
青年从外面辛辛苦苦运尸体回来天都塌了吧,毕竟回家就有一个混子和一个残废等着他投喂,他还需要拖着疲惫的身体去烧火做饭给我们三个人吃。
我没去哄那个孩子,甚至很恶劣地想着她要是就这样死掉就好了。今天晚上就可以多吃一点荤腥了……
“咚咚咚”。那是青年回家独有的前兆,他之前从一具尸体上扒拉下来了一根十分粗壮的腿骨,拿来当拐杖,给他挺直腰杆的,他说这样他就不会驼背显老,还拉我跟着一起学习……
我想过他会错愕,或者像我的母亲一样絮絮叨叨老久老久。或者只是从我身边擦肩而过,去哄那个哭闹不止的孩子,不会分给我半分眼神。
……可是我没想过他会摸我的头,也会过来哄我。
失去主导权的我眼中闪过一丝不悦,很快就收好了情绪。带着嫌弃的口吻,然后避开他的手:“你刚刚运完尸体,手指可脏了。”
不出意外的被打了两棍子,夸张的“嗷嗷”叫了两三声,马上就跑到屋顶上嗷嗷的耸肩深沉起来。
这次没有刺耳的嗡鸣,她静静地出现在我的身边。我转头看向她,好巧不巧她也看着我;她的手背上多出些许细小裂缝,脸上似乎带着些许惨白。
【她现在看起来像是一个“人”了。】
我上前观察,却被她捧住脑袋……偏过头甩了一个十分疼痛的巴掌,力度大到可以弄聋我的耳朵。
我将头转向她,张了张嘴吐出一颗带血的牙齿,看着她死气沉沉的脸,到底是什么都没有说。
捂着肿着的脸,有些赌气的不想跟她说话。她的手指尖又突然迸发出火星,很轻易的……她用火光探过头,伸出手虚虚抚过我的脸颊。笑了笑,吻了吻我的脸颊,消除了我脸颊上的红肿,只剩下了密密麻麻的,瘙痒的刺痛。
【她看上去很高兴。】
“……弹指一挥的火焰怎么弄成的?”我看向她的眼睛,她恍神很久才回答出我的问题。
“运气。”说着她又打了一个响指,这次倒是真没出现火焰了,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看来她是不肯跟我说。
“那家伙之前教那个幻神咒?”我挠了挠头,想起那个青年之前为自己占卦时神叨叨的模样,再次起了一个鸡皮疙瘩,搓搓自己的胳膊。
“骗人的,我实验过。没有人附身在我身上,大多数是后期算卦,推演出来的一半,东拉西扯总能猜中其中一半半。”
她看上去对这些类型的话题不感兴趣,她手背上的裂痕更多了,看她的表情,似乎只要我再次讨论这类的话题,她会抑制不住本能攻击我。
“那昨天的雨呢?”不知道她能维持清醒的时间有多长,能套出一点情报是一点呗。不怕死的凑到她的面前笑着,反正我现在有的是时间跟她慢慢耗。
“哦。”她懒懒垂下的眼微微上挑,看向我的目光充满温和,“这么多人的尸体的灵魂没有释放,解脱。自然怨气冲天,暴雨连绵不绝。如果没有他教我渡灵,估计这个村落一年下来都得下雨,会发洪灾。”
她身上的裂痕开始蔓延到她的脖颈了,她对村子里的情况漠不关心。看她的眼神似乎更加向往着那时候的境遇,裂痕开始停止蔓延了。
【她喜欢绝望,以及诞生新的希望。】
我和她讨论青年指导的那些“歪门邪道,讨论三分钟不到,就连泡面的时长都没有。硬脆脆的啃下去瞎聊也没有收获到什么,可能我是真的没有什么这方面的天赋吧。
屋顶又恢复了在她来之前的死寂。
“……话说你过来只是为了说这些吗?”我实在是受不了这样冷清的氛围了,也实在没有耐心跟她玩猜谜语的游戏。又或许我本性恶劣,就是有着一种想要找死的天性在身上。
“花影玥。”我凑到她的鼻尖呼气,抬着头,处于她的下位,“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里的,又是在什么时候篡改了我原有的记忆。”
“你该回到哪里就应该滚回到哪里。”我起身想要拽起她的衣领,却完全忽略了这家伙对于我而言只是一个虚幻而飘渺的“复制品”……
我从屋檐上摔落,迷糊间看见屋檐前的她直立起身体,伸出双手鼓掌,向我致敬——
“花饮月……”她伸出双手,笑容灿烂辉煌。
【她非常高兴。】
“记住我。”她张开嘴巴一张一合念叨着和我相同的字音……只是我的眼皮越来越沉重,到最后只能半眯着眼睛,意识涣散的沉沉睡去。
一只温柔的手抚摸着我的脸,另一只手却死死勒住我的脖颈——我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另一只手的温和停止下动作;一滴微凉的液体滚落在我的鼻尖,合上我那张看起来无比丑陋的面部狰狞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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