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车停稳，林屿音已经马不停蹄开始打车，却被旁边的人一把捞过手机关闭了界面。
“今晚别走了。”
“你喝多了？”林屿音没有犹豫，直接抢回手机重新开始打车，还往车门处靠了靠。“慕司礼，我们只是合作，不是复合，你疯了你。”
料想中的反应却还是让慕司礼笑出了声，他扯开安全带，又一次拉住了她的手。
这次林屿音是真的生气了，她挣扎着想要抽出手却发现慕司礼根本没用力，轻松挣脱后对上他的视线。
“终于肯看着我了。”
他被酒浸润的嗓音变得有些低哑，带着些撒娇的意味。林屿音这才看见他的脸颊下侧有道血痕，像是女人的指甲刮过的痕迹。
“从别的女人那边吃了瘪到我这里撒气吗。”
林屿音不自觉得变成从前和他说话的语气，带着些调侃，伸出食指，指腹按在他的伤口处，看着他眼睫轻颤抽了口凉气。
“挺疼的。”
“活该。”
他盯着面前的女孩垂着头，嘴上毫不留情地顶嘴，手却不自觉地开始在包里翻找，居然还真的找到一个凯蒂猫的粉色创口贴，甚至还找到一只便携的碘伏棉签。
“要贴吗？”
林屿音抬头问他，按亮了头顶的灯，举着创口贴问，见他没吭声，只是凑近了些，像只乖巧的狗。
从前谈恋爱的时候就觉得慕司礼很像一只巨型犬，现在看简直一摸一样。
即使有灯光照着，还是有些昏暗。林屿音本来也就有些夜盲，涂碘伏的时候不自觉凑近了些，怕他伤口疼，忍不住轻轻吹了口气。
伤口靠近下颏，所以慕司礼只能看见女孩毛茸茸的头顶，长发丝丝缕缕落在他的手上，靠近的身体带着熟悉的橙花香气。伤口处突然被吹了口气，痒痒的，她偶尔划过的手指凉凉的，挠在了心尖。
“贴个创口贴而已，你会不会太夸张。”
林屿音贴完创口贴，垂眸看了眼，脸颊有些红，声音却很是清冷。
慕司礼知道她在说什么，西裤的某处变得很明显。他也不恼，坦然回答，“禁 欲太久是这样的。”
“谁管你。再见了，我车快到了。”
其实她还没喊到车，但车内的氛围让她实在呆不住，拿起包就准备下车。
“等会，我司机马上到，让他送你。”
他又拉住她的手。
“慕司礼，你今晚越界的过分。说好保持距离呢？”
“你怎么不问我是谁打我的。”
他答非所问，仗着些醉意开始胡搅蛮缠，完全没了白日里矜贵的样子。
“那不是合作伙伴该问的。”林屿音轻声回答，用清醒对抗他的沉沦。“慕司礼，你为什么找我合作呢？”
这个问题，她是带着答案问的。
即使有醉意，接下来的话慕司礼还是不敢说。他知道刚才为止的玩笑都能用喝醉搪塞，但只要吐露一点真情，对面的女孩就会毫不犹豫地甩开他的手，让他怎么也靠近不了她。
沉默的太久，久到林屿音觉得等不到他的答案了。执着地对视间，谁也不肯先移开眼眸。所以慕司礼发现了，精明如他怎么会猜不到她是带着答案问他的。
他不敢问她知道多少了，只是从她冷静得过分的表情，还有平淡到冷漠的双眼里看得出来，她对他只剩下失望了。
“你不是都清楚么。”
林屿音看着他移开视线，拿起控制台上的眼，慵懒地靠回车座。
“是，我的确很清楚。那你就别再越界了，把你答应我的都还给我之后，我们就两清了。”
她果然都知道了。
他抬眼，眼眶里带着水汽，猩红着眼角看着她打开车门离开。
车外，司机已经在候着了，林屿音见过她。这个点打车实在困难还贵，她没必要和自己较劲，直接拉开车门上了车。
看见她坐上车利落离开，慕司礼下了车，拿了支烟又放回，烟盒顺着抛物进了旁边的垃圾桶。
她现在好像不爱烟味了。
-
两日后，在林屿音郊区的小出租屋内。
唐果躺在林屿音的床上，翻着网上关于她的帖子，监控着她在音旅人的排名。林屿音在一旁练琴，担忧着后面的直播编曲。
“对了。昨天慕司礼给我发了几篇帖子，全部都是那晚在LINBAR我驻唱的视频。“她翻开手机递了过去。
唐果接过来，在看到评论区之后瞬间瞪大眼睛。
“哇，几万多条评论，全是骂你的。“
她跟着补充了句脏话，撸起袖子就想要回击却被林屿音拦下。看着骂得狗血淋头的当事人此刻云淡风轻地喝着茶，唐果不解。
“都骂成这样了，你能忍？”
“忍不了，但是现在只能忍。”
安抚好那边愤愤不平的人，她起身走过去站在床边，示意她仔细观察。
“你仔细看看，一条视频充其量不过几千点赞，评论却有几万条，骂来骂去离不开抄袭，模仿，时音。还有那几条热搜。”
“你是说，这是人为的？”
“很明显。”她靠着窗台坐下，看向窗外，远处的云彩悠悠扬扬移动，遮住阳光。阴色的云交替着逐渐吞噬了白色的部分。
随手拿起手边随手谱写的稿子，暗自思虑，瞄到那边还是一脸愁容的唐果后，林屿音笑笑，安慰道。
“放心吧，你忘记啦，我们有靠山呢。“
果然还是慕司礼的名字好用，刚搬出来唐果的表情就放松了。
可这场战，她不想躲在伞下，撑伞的人必须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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