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温热的气流飘过,水霜简没有回头就猜到来人是谁,那股独特的气味,早已因长久待在一起而印刻在她的脑海中。
“在想什么?”时舒尘老实的站在她的身后,看着她挺立的背影,有那么一刻,她想将人紧紧搂在怀中。
“在想,后面还会有什么。”水霜简转过身,懒懒的斜靠在山壁上,眸子有意在对面人身上打转,最后停在她的脸上。
水霜简的瞳孔失焦,她闭上眼睛,睁开时,又恢复了清明。她随意的抬手整理衣袖,掸掉并不存在的脏东西。
时舒尘瞧着她的动作,一言不发,握着影凡剑的指节紧了紧。
“给你的那瓶丹药你吃了吗?”水霜简问。
时舒尘嗯了一声:“吃了,进遗迹之前就已经吃了。”
她很老实的交代。
水霜简眉眼荡着笑意,很是自然的蹲下,双手捧着脸,她昂起头示意时舒尘也蹲下。
“很不情愿?我那药可比你给我吃的好多了。一点苦味都没有。”水霜简调笑一句,一提到那药,她的喉咙就发苦。
时舒尘依旧站着,居高临视的俯视她,握着剑的指节更加用力,边缘泛起一圈粉白:“嗯,我会按时吃的。”
她下意识的逃避关于喂给水霜简吃药的事。
“其实,那药不止可以修复我的身体,还有别的作用吧。”水霜简抬着头,就这般与人对视,她的眼中光泽耀眼。
时舒尘沉默不做答。
“我可以感受到体内灵力运转的顺畅,应该也是那枚丹药的功效。”水霜简轻笑一声,自顾自的接下话茬,她低下头,手中不知在哪弄到一根树枝,在地上写写画画。
时舒尘半蹲下,她心中的紧张没有因水霜简后面的话变淡,反而还加重了。心理上的折磨让她经不起试探,平静的面容下,一颗心脏嘭嘭直跳。
她假装镇定,想要将话语权重新掌握到自己手中:“在写什么?”
水霜简站起身,给她留了充足的光线,让她能看清地上的东西。
复杂晦涩的图形以规则的圆形排列,时舒尘盯着看了好半天,也没能看懂其中的意思,她直起身板,直白:“我看不懂。”
水霜简释怀的歪头,戏谑的抬脚将地上的文字抹除:“没什么,随便画着玩的。”
她的态度一如平常,脸上也没有多余的小表情。
她的手指还擒着那根树枝,时舒尘看的心烦,那样圣洁的手,怎么可以用来拿这种东西。就这般想着,等再次回来神来,那根树枝就到了她的手中,随后被斜插在了泥土中。
意识回笼,她无意识看着自己的手,神情呆愣。
“我……”她一时不知该作何解释,水霜简默不吭声的等她说话:“那树枝不干净。”
她无奈的低下头,像做错事的小孩等待大人的批评。
“噗嗤。”一声气音传来,时舒尘诧异的抬眸,水霜简双手攀上了她的肩:“你怎么这么可爱?”
这话里莫名的多了宠溺,时舒尘一时间又愣住了。她茫然的睁着眼,长而翘的睫毛忽闪忽闪的。
水霜简弯了弯眼,拍了两下她的肩,让她回过神来。紧接着视线扫上了炎川一行人,想了想,她对炎川歪了下头。
炎川快步走来,左臂的衣衫被炎琦抓烂,松松斜斜的挂在胳膊上,脸上两条血痕结上一层薄薄的痂。可能是为了顾及颜面,他完好的右臂时刻捂住左边,脸上敷上了透明的药膏。
水霜简没有废话:“这处地方算是安全的,你们可以选择在此地待着,等待遗迹门被重新打开。也可以选择继续往前走。”
炎川扭头看了眼蒙蒙的血雾,无奈的扯着嘴角:“在这等遗迹门开,跟等死有什么两样呢。”
这处遗迹明面上是第一次开启,实则在百年前就已经被开启过一次了,只是时间太长,进去的人也都没能出来才又被埋藏了。这一次遗迹再一次献身,谁也说不清会发生什么。若是和这样一样,百年后遗迹才能打开,恐怕里面的人不死也要疯。
身为炎国太子,他自然知道一些关于此处遗迹的事。
水霜简并不意外他的回答:“再走下去,他们也活不了。”已经有一小部分人被吓的到现在还精神恍惚,不适合面对接下来的突发情况。她自然也不可能当活菩萨,保住所有人。
自然,一切还需要炎川自己考量。她给他留了思考的时间。
待炎川走后,时舒尘也是单腿后曲,撑在山岩上:“你何必提醒他们?既然选择来了,就要时刻做好面对一切的准备。”
炎川回到了炎国一行人中,他把所有头脑清晰的人聚在一起,给了他们两个选择,一是在原地等着,等找到出路后再来接他们出去,二是跟着一起找出路,同时也会面临生死危险。
很快,炎国人给出了答案,跟着一起找出路。
“殿下,前路不确定性太大,还是留下一部分人吧。”李符劝诫。
炎川抿唇,他的两腮跟着抖动,余光瞥到水霜简和时舒尘两人还站在不远处等着,他叹了口气,扫过那几个被吓破胆的人:“李符,木萧跟我一起,其余人原地等待。”
“是。”李符和木萧低头应声。
“皇兄,我也要跟着一起。”六皇子见没他,登时不乐意的拽住炎川的左臂衣衫,随着一道撕裂的声音,半截衣衫被拽了下来。
炎川:“……”
六皇子:“……”
炎国人纷纷别开眼。
“嗯。”炎川从储物器中取出一件外袍,快速的背过身换下。算是同意了六皇子跟随。
“水姑娘,我们四人跟着一起往前走。”炎川带回了商议后的答案。
水霜简嗯了一声,让他们准备一下就走。
而后,她转过身,被她晾了许久的时舒尘正满脸幽怨的看着她,绝美的面容上带着不忍伤害的委屈,嘴鼓鼓囊囊的存着一口气,瞧见水霜简望她,撒气般背过身去。
水霜简微微一愣,随即轻笑一声,耐着性子掰过她的身子,回答她的问题:“提醒他们也是为了少一点麻烦。我现在这么弱,已经是你的累赘了,若是他们再拖累你一下,你要多辛苦多少?”
时舒尘本就是等着人哄她,顺着台阶就下来了,她对水霜简说法的很不赞成,硬生生严肃的:“你不是累赘,一直都不是,别这么说自己。”她的目光炽热真诚。
水霜简被她的眼神烫了一下,松动的手指点了两下,避开她的目光,浅笑着将视线投向了别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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