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视,亦或故意忽视早膳后的诡异气氛,谢灵君心情愉悦轻松的回到松明院。
不完美人设真的好爽。
就是回到松明院,坐在贵妃塌上,走完剧情的倦怠感上来了,一时不知道该干些什么。
毕竟剧情不会写每日的吃喝拉撒,而谢灵君自己只想着早日和离实现财务自由。不过这是长远目标,一时半会看不到效果。
难道今天的班就这样上完了吗?
“姑娘,要不要歇一个晌?”木嬷嬷看见谢灵君坐到榻上一动不动,主动问到。
更难以置信的是要开始午休了?
谢灵君点了点头,想了想,又摇了摇头。现在还不困,等会再睡,好时光要浪费一下。
“姑娘,咱们嫁妆还放在厢房里,没有盘点呢。”丫鬟翠枝上前轻声道。
“翠枝说的也是。”木嬷嬷轻轻别了一眼翠枝,把想要向前一步的翠枝吓得缩了回去,方继续说道:“只是现在盘点嫁妆是不是太累了点,不若让丫鬟先把常用的整理出来,余下等姑娘稳住了再说。”
谢灵君想了想,这活也不算累,累了就叫停好了。
而且鉴于木嬷嬷隐藏的身份,她所反对的便是自己应该支持的,不过目前还没有撕破脸,先记下来便是了。
“把嫁妆单子拿出来我看看,挑一些常用的先摆放出来吧。凌家这骤富之家,只知富贵,难有底蕴。”谢灵君语带不满道。
木嬷嬷不疑有他,便去拿了嫁妆单子。
谢灵君满心欢喜接过嫁妆单子,古代女人的嫁妆是私有财产,婚嫁之时自有嫁妆单子为证,和离之时还可以带走。
既然她要走这烂尾文人生,那享有她本来的财富,也……也不算过分吧。
慢慢打开单子——谢天谢地,她能看懂,看来是继承了身体记忆。
能认字,便算放下一件莫大心事,不然这人设维持起来便是地狱级别——谢灵君绝不可能不识字,不然王谢的最后一层脸皮会被天下人狠狠踩在脚下。
谢灵君慢慢打开,认真细看,表情倒还绷得住,但眼里已经没有了光,心里的欢喜荡然无存。
怪不得木嬷嬷不愿她盘点嫁妆,从这单子上看,谢灵君的嫁妆表面看着还算光鲜,但细看除了她以往常用之物,真正顶用的绫罗绸缎、金银珠宝、铺面良田统统没有。
算了,她们谢家只剩下一个没落姓氏,其他全是她出身豪富的继母带过来的,她没有也正常。
没什么好争的。谢灵君叹口气,自己说服自己。
而除了常用之物外,后面一列清单记载的都是书籍。
书籍可不便宜,自己那个没落爹能容忍自己将谢家的书带出来?
谢灵君皱眉,不信,皱眉苦思,半晌之后终于想起来这是她娘王氏的嫁妆,王氏去后便由舅家封存,如今又传给她。
这就是没落世家的残存的颜面和遗泽——当然,能被出嫁女带走的都是不甚重要的手抄本,但她娘能留下这些,也是很不容易了。
或许是因为舅家给力?他爹还顾着最后一点颜面?
或许也因为,当年王氏子弟的手抄藏书听着还有三分唬人之意,如今连王家都是旧时王谢燕,飞入寻常百姓家了。王氏一个旁枝陪嫁的手抄本,不过是些许无用灰烬,所以他爹也不在意了?
已经不是世家的时代了。谢灵君再次深刻的认识到这一点。
谢灵君微微叹口气,继续往下看,没有了。
这就没有了。
想来也正常,谢府家用有继母水夫人补贴,为名声计,自己这个继女所用并不会差。
但是出嫁,谢父整日沉迷书画,除非必要时刻,根本看不见自己,继母疯了才会给自己正经置办嫁妆。
谢灵君倒也不至于怨谁,但她不得不正视一个事实:她现在是一个表面光的穷光蛋,以后吃喝穿用全靠凌家。
全靠男人啊。谢灵君内心深处叹一口气。
和离赡养费能预支吗?
哪里能赚钱呢?
如此艰难的时刻,木嬷嬷还在雪上加霜,“姑娘,明日便要回门了,要不要将回门礼备出来?”
谢灵君险些瞪大了眼:我只余下往日穿戴的衣饰了,哪里还有余钱。谢府有继母水夫人这个钱袋子,还差自己这点回门礼。
不过人设不是这样说的,谢灵君合上嫁妆册子,随意道,“让管家安排就行,这等俗事不要拿来问我。”
这句话是跟她那个便宜爹学的,除了谢府管家变成凌府管家,其他一模一样。
至于凌府管家会不会办?
昨夜盟约已成,回门这等大事,凌绝不会在这个时候落入口舌的。
木嬷嬷欲言又止,毕竟凌府管家不是谢府管家。但又想想,终究没有说出口。
谢灵君不管木嬷嬷心思千百遍,她已经转到别处去,“把我常用的书捡几本出来,我看看书练练字。”
书本这件事让谢灵君想到另一处:纵使带有身体记忆能识字,但她的字迹不一定与原主相同,写字可是一门细微之处的艺术,谢灵君不得不尽早打算。
“是,姑娘。”
刚刚升职的碧桃和翠枝有心表现,很快摆好案桌,磨好笔墨。
只是以往谢灵君读书习字的时候为了清净,一向只留百合伺候。如今百合不在,留谁?
两人都有心想要留下,不由自主的悄悄看向谢灵君。
未料谢灵君无视两个丫鬟期待目光,垂眸吩咐道:“都下去吧,我想静一静。”
丫鬟们失望退下,木嬷嬷倒想表现一下,但奈何木嬷嬷认字不多,想要像丁香一样哄得姑娘心悦是不行的。
没必要在这里惹姑娘不高兴,木嬷嬷便也轻快退下。
等到所有人退出之后,谢灵君执笔、闭目、试图回忆原身技能……
写出来只能说认得清是哪个字。
不成啊。
谢灵君叹一口气,放下笔,她现在就像文字读档存入,记忆是需要慢慢唤醒融合的,技能是需要重新练习熟悉的。
但看原主笔墨,原主不止有傲气和傻气,她也是有值得自傲的一面的。
看来有麻烦了。
谢灵君想了想,算了,自己是来躺平的,不是来奋斗的。何况练字一时半会也练不好,急也无用,先放下吧。
暂时不要在人前写字,船到桥头自然直。
趁墨迹未干,谢灵君干脆利落把新写的字糊成一团折叠起来夹入书中藏好。
没有她的吩咐,丫鬟们不会翻她的书——谢府中没有谢老爷的吩咐,任何人都不能碰谢老爷的书。
谢府中人皆学谢老爷。
想到丫鬟们,谢灵君心中一凛:木嬷嬷靠不住,记忆中除丁香百合外,剩余的丫鬟并未多描写,但细细想来应该不是继母的人——毕竟是收买继女身边人,坏继女之事,越多人知道,越不容易保密。
而且为了避免谢灵君培养心腹,她手下的丫鬟除了丁香百合之外,其他的隔一段时间便流水一样换一批,碧桃和翠枝也是刚换进来不久。
想来被收买的几率小很多。
那么,丫鬟们的卖身契在哪里呢?
谢灵君左瞄瞄右瞧瞧,看上了她案头上的小匣子。
她也不做什么坏事,但是入乡随俗,她得弄清楚点东西。
咦,木嬷嬷的身契怎么不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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