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出嫁之前,谢莺时早早就要起来干活儿,但出嫁前的几日,谢莺时已经不必做这些,反倒习惯她穿越前的作息。
是以今日无人喊,加上昨日睡得晚,谢莺时自然起的就晚。
沈宁晏因为身体不好,平日自然是睡醒了才起,免得睡眠不够,精神不济,身体更不好。
但他却在谢莺时之前醒来了。
撩开帐子,很是诧异的看着躺在地上还在熟睡的女人,似乎陷入了沉思。
这农家女子不应该早睡早起,要去忙碌做事的吗?为何还不起?
还是说,昨日的怯懦都是假装的,所谓的不愿嫁来冲喜而投井之事也是假的?
现在如愿成为沈家少夫人,可以奴仆成群,觉得可以享受荣华富贵了,所以暴露懒惰的本性?
呵?心机深沉的女人。
还在睡梦中的谢莺时还不知道,坐在床边看着她的沈宁晏,内心的想法比她昨日拜堂成亲时候的还要多。
或许是沈宁晏的眼神太过灼热,也或许是原主的生理时钟终于起作用,谢莺时终于缓缓睁开双眼。
沈宁晏也丝毫不隐藏自己眼中的鄙夷和嫌弃,谢莺时见此,腾地一下翻身而起,心中也觉得有些不妥,怎的睡到这么晚。
谢莺时慌忙起身,四处看了看,道:“那个......要不我伺候你穿衣?”
小心翼翼的询问,奈何沈宁晏的眼神依旧嫌弃。
谢莺时暗道,估计沈宁晏是在后悔答应冲喜这件荒唐的事情吧。
“不必了,你把地上的东西放到柜子里去,随后会有人来伺候。”
谢莺时愣愣的点点头,照做了。
刚刚放好,就听沈宁晏清冷的声音响起:“来人。”
得到命令,丫鬟们鱼贯而入,伺候着谢莺时和沈宁晏去梳洗去。
因为沈宁晏身体不好的原因,除了可以不像其他人家那样早起,沈老夫人还免了他每日去请安。
因为每日起床的时间不固定,所以沈宁晏每日都是在自己的院子用早膳。
今日是沈宁晏成亲后的第一天,定然是要带着新妇去给老太太敬茶的。
谢莺时心中难免还是有些许紧张。
早膳摆上桌子,沈宁晏就挥退了众人。
谢莺时的心再次被提起来,这该不会还让自己伺候他用早膳吧。
这个......她真的不会啊。
沈宁晏迟迟不动筷子,谢莺时自然也是不能动的。
昨日本就吃的少,晚上谢莺时能睡着已经是谢天谢地,此时此刻谢莺时只感觉饿的前胸贴后背,偏偏沈宁晏还不动筷子。她已经恨不得把眼睛长在桌上的食物上了。
“夫君,我替你盛点儿肉粥吧。”
沈宁晏不动,谢莺时就主动,她真的很饿。
“慢!”
沈宁晏抬手打断了她,谢莺时只能停止动作,面色幽怨的看着沈宁晏。
“祖母年事已高,想早日看着我成亲,昨日我与你说的那些话,不可在祖母跟前儿说,明白?”
谢莺时乖巧的点点头,表示万分理解,然后急忙道:“明白明白,咱们可以边吃边说。”
沈宁晏冷着脸:“食不言寝不语,说完在吃。以后你住在沈家,要把曾经的毛病都改改。”
听到这话,就算谢莺时是个泥人也有三分火气。
她放下碗和勺子,语气也变得有几分不愉。
“我是个小地方出来的村姑,没什么见识,你娶我之前就应该知道才对。既然知道,现在又为何对我有这么高的要求?既然要这样高的要求,求娶城里的大家千金不就好了。哦~那些千金不愿意嫁?毕竟娶我就是为了冲喜而已。不过冲喜的目的已经达到,你还大费周章的改我往日习惯做什么?难不成你真想我做你的夫人,这可和你昨日说的......”
“昨日什么?”沈宁晏冷冷道。
谢莺时听到下意识住嘴,然后便是后知后觉的紧张。
看着沈宁晏那冰冷无情的眼神,谢莺时后悔不该逞一时口舌之快。
“我......”
“你说得对,又不需要你掌管交际什么,确实不必改什么。”
只是他看着糟心,心下越发后悔应下这荒唐的冲喜之事。
沈宁晏的话锋转变太快,倒让谢莺时没想到,而下一刻,安静的环境响起不合时宜的咕噜声音。谢莺时慌忙捂住肚子。
她真的很饿,且这个反应她没法控制啊。
沈宁晏终于做了一回人,开口吩咐下人伺候用膳。
整个早膳过程十分安静,而沉默用餐的谢莺时也陷入思考。
虽然沈宁晏话不好听,但若是仔细分析一下,谢莺时觉得还是有必要听一听。
嫁给沈宁晏,等他死后继承遗产确实名正言顺。可是继承遗产之后呢?就能万事大吉了吗?
届时沈宁晏去了,将来沈老太太也去了,在这个时代,她一个女子坐拥这么多家财,是在招人觊觎。
树大招风的道理她明白,若不会驭人管理之术,手底下的人定然觉得她好糊弄,万一使些手段谋财就算了,若是害命怎么办?
想到这个后果,谢莺时顿时觉得后背惊出一身冷汗。
她不能理所当然的以原主村姑的身份生存,她得学习起来,手里得有可掌控的不动产和资金,外加可信的人。
这样的话,就算将来沈宁晏去世了,若有人蚕食沈家,谢莺时也能生存下去。
改,确实的改!
而要改变,最好的学习对象,就是沈宁晏。
毕竟从今天开始,谢莺时和他相处的时间最多,他是最好的老师,有什么不懂得,谢莺时请教他是最好的办法。
原本很饿的谢莺时这顿饭吃的心不在焉,甚至眼神是不是瞟向沈宁晏。
饭后,有下人端来了沈宁晏的药。闻着那味道谢莺时心里都觉得难受,但是沈宁晏却面不改色的将其一饮而尽,末了又用帕子擦了擦嘴。
既然要向沈宁晏请教,肯定的打好关系,多多关心最好,总不好像刚才那样顶撞。于是她放柔了声音开口。
“夫君得的是什么病啊?平日饮食可有什么忌口,或者需要注意什么?”
面对谢莺时突如其来的关心,沈宁晏面色不变,抬眸看向谢莺时。
谢莺时毕竟是有目的的服软,被沈宁晏这一看,心中难免心虚,于是挤出一个笑容缓解尴尬。
“夫君看我做什么?”
沈宁晏微微挑眉:“没什么,只是好奇,不过吃个早膳的功夫,你与之前就判若两人。”
谢莺时抿了抿嘴,脸上满是歉意。
“妾身只是觉得夫君说的话有道理罢了,不管怎么说,我到底是沈家的少夫人了,若还是像以前那般说话做事,难免惹人笑话。刚才的无心之言,还请夫君不要放在心上。且作为妻子,关心夫君也是妾身的职责。”
言下之意,她在很尽心的恪尽职责。
面对谢莺时的道歉,沈宁晏并没回答,于是谢莺时再次试探性的问了一遍。
“夫君,你......”
“公子有什么忌口,奴婢等人都记得,厨房的人更是记得滚瓜烂熟,夫人不必担心。”
沈宁晏没说话,一旁接药碗的丫鬟主动开口,是一个笑容十分明媚的姑娘,虽然容貌并不绝色,但那笑容极其感染人,让人看了就忍不住喜欢。
“你是?”
谢莺时没有任何吃醋的心态,她觉得在这个时代,能在主子和主母对话过程中插嘴的丫鬟,必定是个极其有分量的人物。且对方陪在沈宁晏身边的时间比谢莺时长多了,要论分量,必定是对方更重。
“奴婢欢儿,见过夫人。”
谢莺时喜欢欢儿的笑容,下意识的用现代人的方式向她打招呼。
“你好......额......”
立刻察觉不合适的谢莺时把手收回了,再次尴尬笑笑,换了话题。
“咱们是不是要去见祖母了?”
沈宁晏起身,朝着内室走去:“衣服沾了药味,重新换身衣服再去。”
谢莺时顿时苦着脸,但想要现在该讨好沈宁晏,又立刻扬起脸,用一副欢喜的语气道:“妾身帮您?”
“不必,让欢儿来就是,你先出去逛逛吧。”
说罢,沈宁晏已经走进了屏风之后,而欢儿把药碗给其他的下人之后,朝着谢莺时福了福身子,也跟着进了内室。
见此,谢莺时只能无奈的耸了耸肩,朝着门外走去。
从昨日进门到现在,她确实还没有见过这宅子的景色呢?
屋外几个丫鬟跟在谢莺时身后,一个为首的丫鬟向谢莺时介绍沈宁晏的院子。说了半天,谢莺时还不知道她的名字。
“你叫什么?”
“奴婢喜儿。”
“喜儿?”谢莺时想到了刚才的欢儿,不由得笑了起来:“你们的名字还真是喜庆。”
喜儿答:“都是老夫人取得。”
说罢又为谢莺时介绍起院子的景致,而房中内室,欢儿站在屏风之外,微微颔首侧身面对屏风。
“你对刚才那个女人的行为怎么看?”屏风后的沈宁晏换着一边换衣服一边询问。
欢儿一改刚才灿烂的笑容,脸上一片漠然。
“依奴婢观察,她的身份很可疑。”
“具体说说。”
“一般小户人家的人到了大户人家,都会有一种卑微和害怕,她没有,反倒显得轻松,当然这也不绝对。最重要的就是刚才的事情,明显她很不满公子的话,可是后来态度转变太快,让人一眼看出带着目的。”
沈宁晏也回忆起昨日的事情,他补充道:“确实很奇怪,毕竟一个做惯了农活的人,双手怎么会有练了武器留下的茧。”
欢儿听到这话,下意识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她刚才确实没有注意到谢莺时的手,但确实觉得,她的皮肤不像经常做农活的女子。
“公子,莫非是那些人察觉您的行踪?”
“在这里猜没有用,让江鸿重新去查那个女人的身份。若是要掉包,那场所为的投井自尽应该就是突破口。”
“可若真的是那些人,公子的行踪就不安全了。”欢儿语气担忧。
沈宁晏倒是没那么紧张:“若真的是那些人,查到我的行踪,只会直接下手。安排一个细作接近如此浪费时间,不是那些人的作风。”
说到这里,沈宁晏突然蹙眉,有些难受的捂着胸口。
“我已经安排喜儿去伺候她,你去让江鸿仔细的查这个女人的身份,越详细越好。”
欢儿领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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