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撤回的那张，我看到了。】
【也很漂亮。】
林笙看到闻然发的连续两条消息，手机没拿稳，啪嗒砸自己脸上。她忘了疼痛，拿起手机再看一遍，兴奋到跳起来。
最后才想起来要回消息，趴在床上，晃着双腿，边傻笑边打字，【恭喜你，马上能见到美女本人了。】
【明天我姐回国，我今天飞北城，过两天就回海城。】
林笙还没定回海城的机票，如果是从前，海城没什么事需要赶回去的话，她会留在北城多待一段时间。
可是，半个多月没见，她好像有一点想闻然了。
【那很巧，我今天要去北城谈工作。】
这意味着，或许今天她们就能见面。林笙问她几点落地，得知比自己晚三个小时后，便提议机场见，有车可以一起接送。
闻然自是乐于同意。
即将见到想见的人，便对回程充满期待，三人出发前往机场，林笙是飞往北城的航班，剩下两个回海城。
登机之前，林笙不忘打趣她们：“飞机上是公共场合，你们别又吵起来。”
这段时间看下来，她们两个关系缓和，真吵不至于，但找到机会少说也要阴阳对方两句，林笙习以为常，不再管这事。
赵云芷坐远了一个座位，“不和刚成年的小妹妹一般见识。”
陈橙冷哼，“谁大我三岁，比我还幼稚。”
林笙摇头，笑了笑，拉着行李箱走了，“你们慢慢聊，我先走一步。”
抵达北城机场时，吴兰打电话向她确认几点来接，林笙在原定的时间上往后延了三个小时。
“不是说六点到吗？改签了？”
林笙说：“闻然也会来，我想等她一起。”
吴兰笑，“行吧，到时候打司机的电话。”
在机场的休息室度过了无聊的三小时，林笙通知司机可以出发了，自己则在接机口等待。
来来往往人有点多，她踮着脚东张西望，还是没能找到闻然的身影。
失望之余，也怀疑自己对闻然了解太少，可能她就在人群中，只不过自己没认出来。
“林笙。”有人从背后拍了下自己的肩，林笙欣喜回头，蓄谋已久地一把抱住她，“好久不见。”
她抱得太突然，鼻尖闻到她的香气，热意相接，闻然的双手不知该放在哪，等回过神想到可以回抱住她时，她又退开了。
身后的同事走近，揶揄道：“闻姐，原来急着下飞机，是为了见女朋友啊。”
闻然笑笑不说话，他们冲并肩而立的她们挑眉，“我们就不打扰了，先去酒店。”
等他们离开后，闻然问她：“等很久了吗？”
“没有。”林笙摇头，和她一起往外走，“你工作上的事急吗？我妈问你方不方便住家里，明天晚上如果有时间，一家人聚一起吃个饭。”
其实林笙可以替她回绝一句不方便，没必要再问，但既然话递到这，闻然说：“我都没问题。”
“我来安排咯？”
“嗯。”
林笙心里大喊“yes”，她就知道，打着吴女士的名号，闻然一定不会拒绝。
坐在回家的车上，无需隔着网线交流，绞尽脑汁想回复的环节没有了，林笙健谈地和闻然聊了一路。
春城的特色美食，有趣的民风民俗，租车自驾险些走错方向，萍水相逢的朋友替她们领路，清吧里上台弹吉他结果弹错音。
大多是林笙滔滔不绝说，闻然含着笑听，有不懂的地方细声询问一两句。
林笙回忆起酒吧里，陈橙和赵云芷先后搭讪同一位美女，结果对方张口来了句当地方言，把两个人整不会了。
她不禁感叹道：“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自古春城出美女，古人诚不欺我，不过她们拒绝人的方式还挺独特。”
说完，旁边的闻然不知何时转头看向了窗外，神色淡淡的，林笙问：“你为什么看窗外不看我？”
开车的司机咳了一下，闻然掀了掀眼皮，林笙拍了拍前头的座椅，“小王，开你的车。”
“看看路上的风景。”闻然回她，面上挂着浅笑，可林笙看了总觉得这笑和刚才有些不一样，具体哪不一样又说不清。
“所以她们是怎么拒绝你的？”闻然接话，问。
“什么拒绝我啊，是陈橙和赵云芷，她俩打赌谁先问到隔壁桌女生的微信，双双因听不懂方言被劝退。人本地的，带外地朋友逛，而且她其实会说普通话。”
闻然笑了，“你从哪看出她带外地朋友逛的？”
只顾着自己说高兴了，林笙被问住，自己给自己挖坑。她怎么知道的…第二天她们又遇到，那个女生上前和她聊了几句，当着另外两个人的面问她要联系方式，就很抓马。
“哦，她们聊天我不小心听到的。”林笙面不改色心不跳撒谎，她还是懂得要掩藏不利于自己的事的。
小王司机适时提醒道：“到了。”
有人开后备箱替她们接行李，林笙直接领着闻然进门，吴兰端出糕点，笑脸相迎，“你们回来了，饿不饿？我让做饭阿姨蒸了些点心，你们试试口味？”
闻然看着林笙拿起一块，自己也咬了一口尝味道，吴兰问：“怎么样？”
糕点本就糖分多，林笙又爱吃甜，口味向她的喜好倾斜，闻然顿了顿，望着吃正香的她，眉眼弯弯，“嗯，很可口。”
林笙还没吃完，鼓着腮帮，含糊不清道：“妈，我都说了你不用等我们，好不容易公司清闲些，你早点睡呗。”
“赶我啊，怕我搅了你们的二人世界？”吴兰放下碟子，“这就回房间了。你们随便吃点垫肚子，挺晚了，你们也早点休息。”
“妈妈晚安。”
“阿姨晚安。”
没多久，她们也上楼准备洗漱。
吴兰住的是独栋别墅，比林笙的住处大不少，一楼是生活区以及住家佣人的房间，二楼有四个卧室，两两相对。
林笙替她介绍，“对面两个房间是我妈和江叔叔的，这边两个是我和我姐的。不过除了我妈常住这，其余三个房间不怎么住人。”
她忽然停下，看着闻然，不说话了。
“嗯？”
“你可能要和我睡一个房间。”江照月的房间空着，但她明天就回来了。何况她们是情侣，在家分房睡被撞破就不好解释了。更何况，林笙有自己的私心。
“你房间有几张床？”
“就一张。”林笙看她脸色微变，讷讷补了句：“但还挺宽敞的。”
言外之意，她们要睡一张床。
见她不回自己，林笙怕她为难，提议道：“实在不行，我…”睡地板也可以。
她还没说完，闻然别过脸，轻嗯了声。
这是同意了？！
林笙笑一声，意识到自己在傻笑，又连忙收住。
她们把摆放在门口的行李箱推进屋，布局简单，洗手间和书房的位置一目了然，林笙招呼了声，自己抱着睡衣先洗澡去了。
擦着头发出来时，便看到闻然坐在书桌前，盯着桌上摆放的照片看。
她走过去，看着十八岁的自己，露出两排牙齿标准笑容，妆容和衣着都略显幼稚，摆着万能剪刀手。
“你别看。”林笙挺不好意思的，语气不自觉带上两分娇嗔。
闻然笑了笑。
单单一个笑容，什么都没说，又什么都说了。林笙把照片倒扣，“喂，你笑什么，谁还没个黑历史了！”
“我应该没有。”闻然看她一眼，起身道：“我去洗澡了。”
林笙受到她的挑衅，哼了声，“你最好没有！”不然让她看到，拎出来见她一次提一次。
这时林笙手机响了，闻然回头，说：“对了，你洗澡的时候，它响过一次。”
“有朋友知道我来北城，不会是喊我出去玩吧？”林笙边笑着边拿起手机，看到来电显示时，脸上的舒缓被肃然取代，眉心微皱，径直往阳台走去。
这一通电话持续到闻然洗完澡出来，林笙没关阳台门，她的声音一丝不漏钻进闻然的耳朵。
“……发生的事已经发生了，我的情况您也知道。”林笙的手抓紧栏杆，过了一分多钟，她吐了口气，“老师，我会认真考虑的。”
收起手机，她转身看到闻然，短短一瞬，脸上再度洋溢出笑，让人觉得不真实。她说：“好快啊，你出来多久了？”
其实并不快，闻然在浴室待的时间比平常还要久一些，或许是林笙在通话，没感觉到。猜她大概是不想在自己面前表露真实情绪才笑，闻然便没多问，回道：“刚出来。”
“方便借本书看吗？”闻然望向书架。
“你随便拿咯。”
连日东奔西跑，林笙有些疲累，先躺上床，原以为会留在书房的闻然随后坐在了床的另一边，手里拿了本书。
一年也就来那么几次，书架的书林笙统共也没看过几本，偏偏闻然选中的，是她常翻的一本插画集。
想想她们本就因为画相识，也就不奇怪她会选这本了。
闻然坐下，扫一眼靠近床边缘的林笙，也没说什么，配合她和她保持足够的距离，带上耳机，安静地翻阅。
靠在柔软的枕头上，林笙闭目，可没多久又睁眼，她心中有事，又因为闻然在她旁边，纸张翻页声像羽毛般一下一下挠她的心，睡意便在时间中一点点消磨殆尽。
闻然看书看得认真，林笙却不自在了，她时不时动一下，有时是侧个身，有时又曲起腿。
听到衣料摩擦的声音，闻然摘下耳机，侧眼问：“是因为开着灯睡不着？”
林笙摇了两下头，“不是，可能有点认床。”吹干后的发丝蓬松，这下有些凌乱地贴在脸庞和嘴唇上。
闻然心中微动，林笙做这个动作出奇可爱，指尖捏着纸角，她按耐住了替她撩开发丝抚摸她的冲动，轻声问：“要听会歌吗？”
一双杏眼弯起，林笙从被窝里伸出一只手，摊开，“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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