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穆之前在书里过的极差,加上浑身疼的厉害,看完广告眼睛都睁不开了,撑着爬上沙发差点没给自己疼死。平日那些紧绷警惕在熟悉的环境下荡然无存,整张脸陷进沙发,拧紧眉头,戾气重的能杀死人,书房里的键盘哒哒哒敲个不停,浴室花洒似乎打开了,淅淅沥沥的淌水,沈穆浑身疼的眼皮都掀不开,无法仔细辨别是幻听还是真的有人进来,三分钟后浴室门锁吧嗒打开,额头似乎有什么重物靠过来,压的他有些喘不过气。
不得不艰难地睁开一只眼睛。
“啊!我操!”
还没适应身体互换,睁眼就看见自己的脸悬在半空,胆再大也吓得个半死,沈穆手忙脚乱的扯过沙发上的薄毯,头顶水晶灯亮起的瞬间突突直跳的心脏才慢慢缓和。
傅声止举着本《认知觉醒》靠在摇椅上架着腿慢悠悠地晃,黑色毛衣挡住半张脸,脸上伤口已经结痂,痕迹从眉毛跨过眼睛到眼尾,看上去有些阴戾,眼皮掀起懒洋洋地上上下打量他一番,随后翻了一页纸。
“你……”
不是死了吗?
沈穆斟酌几秒,“你还活着?”
傅声止屈起指节撑在脸侧,像看傻子一样看他,“何其有幸,让沈总看广告复活我。”
“呵,”沈穆靠着沙发扶手,“你是怎么做到在书和现实来回穿梭的。”
“我本质还在书里,暂时出来而已,”傅声止说,“创世主总得有些不寻常人的技巧吧,穿书而已,灵魂互换都能实现,何况是穿书。”
沈穆喉咙里挤出声笑,操起桌上的台灯就往摇椅上摔,本以为傅声止就是个文弱书生,待在这种地方除了迎诗作对,写文赏花,身体素质必然弱的跟鸟一样,攥紧拳头往傅声止脸上砸过去,没想到对方身手并不差,躲的快不说,揍人也特别狠。沈穆望着近在咫尺的拳头,握着对方的手腕望脸上贴,“打啊,不是有血友病吗,这一拳头下来干脆要我的命,互换灵魂的你虽然死不了,但身体还受书里控制吧,我活不了你也别想好过。”
傅声止果然犹豫了,桌上的茶杯顿时摔个遍,第一排书架近乎掏空,厚重的书本在空中乱飞,沈穆虽然说不想活也不是真的想死,一边躲一边拿书砸,书砸完了,举起书房角落的棒球棍就把傅声止按在沙发上,房间里乒乒乓乓乱成一团,沈穆掐着他的脖子五指收紧,冷哼,“你不是说我没有意义吗,被没有意义的东西打成这样什么感觉?”
傅声止卷起舌尖舔舐唇角的血,露出惬意的笑,“没力。”
“是吗,那你试试有力的。”
“嘶”的一声,沈穆皱起眉头抬脚。
刚才打的激烈,书房里的小物件几乎砸个遍,傅声止喜欢在屋里里放玻璃摆件,虽然铺着地毯,仍有几个展品碎了一地,脚底措不及防地被划了个大口子,随后就涓涓流血止都止不住,地板上全都是血迹,傅声止漫不经心地瞥一眼,趁着沈穆走神的瞬秒按着他的后颈抵在床边,迅速抽出领带把手反绑在身后,《认知觉醒》挑衅地拍拍对方的脸,“我说了,没力。”
“操,你他——”
话还没说完,剧烈的疼痛顺着全身爬上大脑,沈穆几乎瞬间瘫软在地,不属于自己记忆疯狂涌入脑海,眼睛有些发黑,天旋地转中彻底失去意识。
“这孩子患有极其严重的血友病,像今天这样的事绝不能再发生,再来一次这孩子救无可救。”
“他就是傅声止啊,年纪轻轻就查出血友病,听说傅家已经准备让他作为继承人了。”
“我要是受到这样的打击还不如自杀,这心理素质真强大。”
“算了算了,还是离他远点吧,要真出什么事,他们傅家咱可惹不起。”
……
“声止啊,你的身体情况实在不适合再待在南城,母亲在郊外建了栋别墅,从今往后你就去那里养病吧,正好你弟弟也已经长大……”
该死的病。
血友病是一种先天性遗传性凝血因子缺乏而导致凝血功能障碍的疾病,如果没有妥善的治疗会导致残疾,小小的伤口随时都可能要命,血友病患者又成为“玻璃人”,难怪那些人不敢接近,还被扔在这种地方。他如是想。
混混沉沉中身体无法动弹,手腕处被橡胶管勒紧,冰凉的指尖把他玉镯往上推,针头刺破皮肤往里注射着什么,疼的他大脑一片空白,
睁眼的时候,傅声止架着腿靠在椅子上,手上捧着本《认知觉醒》沉稳淡漠的翻看,沈穆喜欢美的东西,静态动态都十分钟爱,不得不承认的是,傅声止的气质确实难得一见,虽然用的是他的身体,灵魂不同,身上气质也不相同,腰板挺直,慵懒随性地靠着椅背,周身环着淡淡的疏离,脸上没什么情绪,深邃的五官都隐隐寡淡,若不是还在翻书,恐怕会认为这是一座优雅的雕塑。
“醒了就起来,我们谈谈。”
见被发现,沈穆坐起来靠着床头,“一个死人,我为什么要跟你谈?”
“还不明白吗沈穆,你杀不死我。”
当然明白,沈穆又不是傻子。
床头上的闹钟铛铛铛响起,沈穆随手关掉闹钟。
他并不在意和谁交换身体,也并不是那么渴望在这个世界生活,只要身体主人愿意,他随时都能舍弃这个世界回到原来的地方,即使换成别人,他也肯定会眼皮都不眨地回去。
沈穆盯着他,“那又怎么样,现在活着的人是我。”
傅声止手间一顿,拿片金叶子放进看过的书页中间,起身把书放回书架背对着沈穆,平静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昨天的事你应该有记忆,我有血友病,而且只有半年的时间。”
“不想活的话,随意。”
又被威胁,沈穆咬牙切齿,“你他——”
【不想活的话……还得换其他办法,难道未来改变了吗,这次怎么和之前不太一样。】
沈穆一头雾水,“你在说什么东西?”
傅声止,“?”
【我刚刚说话了?难道灵魂互换会导致沈穆变成傻逼……】
“傅声止,”沈穆脸色臭的惊人,“你再说一遍试试。”
傅声止再次屈指抵住下巴,“血友病不会影响脑子思考。”
【或许应人而异,沈穆本身就傻。】
还没想出结果,抱枕迎面飞来砸在头上,傅声止接住,下巴靠在抱枕上。
【行为幼稚,可能删减多了角色自动识别成阳光开朗类型,算了,是沈穆就最好。】
沈穆终于察觉到不对劲,敛下眼皮思索,随即恍然大悟抬起:这是傅声止的心声。
“想让我帮你也不是不可以,回答我几个问题。”
傅声止淡定坐在他面前,“说说看。”
“你凭什么至高无上的肆意安排我的命运。”
傅声止沉默很久,“书里。”
“那书外呢?”
脸上流露出不属于沈穆的无助,平静的面具淡然碎开,眼底有几分恍惚,“和你一样。”
透过那双沉默的眼睛,脑海里涌出傅声止的记忆,书房里横跨三排跟墙一般大小的书架,满是书的中间放着格格不入的药箱,诊断书上傅声止情况严重,治疗主要用凝血因子代替治疗,注射完毕至少压迫针刺部位五分钟,没有注射经验只能顺着手臂上医生针刺的痕迹把针头往里推,必要的时候推推眼镜仔细观察,用手机搜索怎么才能活的更长久。
偶尔还要忍受那个便宜弟弟上门挑衅,或者一些富二代打着来看他的名义嘲讽诋毁。正如沈穆跌落泥潭时那样无可奈何,很想揍对方一顿又保持风度和修养,直到最后双腿尽断。
或许是对同病相怜的人有着一样的同情,暂时忘记身上的痛苦都是谁造成的,沈穆漫不经心的问,“聊聊,怎么帮。”
傅声止弯了弯眼睛,“你在书里有个顶替你的弟弟我帮你解决他,你替我写篇地震的文章,如何?”
沈穆有些奇怪,竟然不是治病的问题,“你自己就能写的东西,为什么要我来写?”
“意义不一样,无论是画还是写,只要跟地震有关且合我心意就算你成功,”傅声止又说,“在书里加上了血包治百病的设定,喝我的血,延年益寿不是问题。”
目前灵魂还无法换回去,半年的时间就傅声止的身体就会失去活性,结局也是躺在床上等死。倒不如先答应,等傅声止解决当下困难,再把灵魂换回去,找个机会弄死。
沈穆点头,“也不是不行……”
话还没说完,书房里的键盘“哒哒哒”地开始敲,傅声止“啪”的双手合十,打了个响指,“契约达成,昨天晚上你太激动导致身上有伤口,建议先试试到底管不管用,在现实的世界里我不是创世主,能控制的人只有你。”
被人安排有种很不爽的感觉,所以沈穆的脸特别臭,“哦,怎么试?”
刚说完就看见傅声止从腿上拔出一把秀气的匕首,纯黑的布料顺着肩头拉下露出流畅的锁骨,匕首泛着寒光在锁骨上逼出两颗血珠,傅声止迈着大步站在床前,“试试?”
锁骨是最接近心脏的地方,漂亮、精致,如果平时健身会变得性感成熟,接近心脏的血有个好处——血因子活跃,足够新鲜,逼出的两颗血珠散发着一股奇异的味道,勾的人心脏剧烈跳动。
沈穆的脸瞬间红了,傅声止身上有一股浅淡的草木香,自己刚到这里的时候也是有的,两三天的时间还不足以让这些味道消失,但沈穆身上没有,换去傅声止的灵魂就有了,即使是面对自己的身体,气质感觉终究不太一样。他别过脸闷声点点头。
听见傅声止的心声说:【真傻啊,轻而易举就上当了】
上当……
“我去你——”
沈穆在对方惊愕的目光中把人按在桌上,俯下身若有若无的呼吸喷洒在傅声止的脖颈处,莫名的变得口干舌燥。
傅声止连忙抬手,“等等,你先……”
“不是很嚣张吗?”沈穆嗤笑一声,抓住对方挣扎的两只手腕抵在桌上,强势冷冽的气场瞬间把傅声止笼罩在其中,手顺着衣摆滑进毛衣,傅声止瞪大眼睛往后蜷了蜷,防止人掉下来,搭在腰后的手扣紧悬空,被迫仰起脖颈,目光交汇,眼神恣意。
调戏失败的傅声止无措地避开,眼神慌乱却是有些急了,警告,“沈穆,松开。”
薄唇下露出尖锐的獠牙,细细摩挲锁骨处的皮肉,沈穆像找到他的弱点,非但不松,还越发凑近,“松开?傅总怎么,害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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