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事发

“你说小郎君心里打的什么主意?哎,我问你话呢?”

爱说话的狗子遇见安静如哑巴的曹工,这一路上都要憋死了,和侯林说吧,总觉得这小子没别什么好屁,阴恻恻的,底下的兄弟都跟刚出笼的猴子一样,上窜下跳,没一个安生,被迫安静的,都是些晕船的。

这个时候,被狗子惦记的谢云也没个安静日子过。要知道,桃夭这婚事都要定下来了,那户人家,家里是财主,手里千百来亩的茶园,到他这里,是偏房的,早就分了家,到这里还有百十来亩,说不上富贵,也是能过活的。性子安静,茶园虽不说扩大产业,在这里,在谢云这个带着外挂天天冲击市场的人来说,能守住家财就很不错了。

谢云想着把庄园里的事情都安排好了再回山上去,也扒拉扒拉自己私库里的东西,做的是嫁妆,一日,道和观里特派了人来信,灼华不敢耽误,连去工坊里把谢云拎出来。

谢云还在境况外,抖抖袍子上的灰,那里在研发新农具,听说快成了,特意去看看,不知怎么回事,灼华这么着急,事情应该都要回到正轨上了才对:“怎么了。”

灼华虽急,也晓得这事不是能放在青天白日下大声说的,贴着谢云耳朵,简单说了一句。谢云听了脸色骤变,忽地站起,撞了灼华的肩膀一下,又坐了回去:“当真如此?人呢?”

灼华哪见过这种事,此刻也慌了:“道和观里来的人,说是人已经上山了,一步一跪,来信的时候还在半山腰,见血了,如今怕是到了顶,求着要给个说法。”

谢云到底是见过世面,心里镇定下来,语气冷静又冷静:“尸首呢?”

“被宋小郎君安置在家里,只是名不正言不顺,这才给道和观传信,求小郎君带回。是他之错,这就上山,一是请罪,二是求个说法。”

谢云都想着爆粗口,在这里养性修身十几年,一点也绷不住,什么腌臜物,烂到谷底的□□,仗着的是是谁的势?既然江湖规矩说一命抵一命的,要什么说法,提着剑杀了就是,难不成他君天临这时还要包庇到底,欺负一个出家小道,一个无权茶商?

“回去,马上回去。不要马车,去牵赤华,此刻刚过去,希望不要太迟。你就不要跟着了,先去把桃夭接回来,不要折腾着上山,就带回来,定要好好的,等我回来。小明!走!”

“是。”

TMD,TMD,TMD!

谢云骑着马上山,赤华是跑惯山路,发全力,谢云在马背上被风刮的脸疼。

道人在门前等着,接过赤华的缰绳:“小郎君慢一些,宋郎君刚来了道和观,说是来请罪,听了小郎君不在,此刻去了水云间,我见他摇摇晃晃,怕是要出事,讨说法也不是这么个讨法,也不是他的错,怎得这么嗟磨人。郎君去看看吧,师父那边不好出面,那水云间还没传开,恰逢君天临不在,那小子当家,不知道怎么回事,趁着门还没封,小郎君快去,这是上好的金疮药。”

谢云点点头,山风吹了一路,发热的脑子这时有了些许冷静:“好的,那君天临的女儿不是个不讲理的,不要太担心,那李如佛压不下这件事。不要着急,不要着急。”

谢云一步并作两步,难得连小明都有点跟不上,须臾间就进了水云间,却不见争执的人,心里纳闷,这宋志不是个软弱性子,哪能这么安静,怕是出了事,于是跑了起来,连带着小明也脚下带风,终于看见一个小厮,连拉住人家衣袖,揪着就躲进做景的假山后面:“你可曾见过一个人,瘦瘦高高,头上有伤。”

那小厮有些为难,谢云知道里面有些隐情,说是道人不带黄白之物,但是谢云平日里的置办都不便宜,取了头上的玉簪子:“这是西域来的,说不上罕见,可贵在入手温润,你拿去,带上也显得人贵气。”

小厮虽不想说太多主家的事,可这个簪子不便宜,何况他不过是透露一下行踪,这里面的事自有大人物去掰扯,不如就此下山,这簪子死当,也能快活一生了:“不说是见过,只是听说小公子见那人头上有伤,带去后院偏房歇息去了。”

谢云心急如焚,这事最怕私下处理,可这里武林之风禁不绝,总想着私斗,可是这世上的事你不捅出来,就等着被人压下去,君天临是个昏头的,谢云实在不敢赌他是个严明公正的,等着他秉公处理,就怕还要费一番功夫。

谢云又摸摸身上,什么都没有,在庄园里刚换的衣服,又在小明身上摸着,摸出来一挂坠:“小哥,我实是不知如何走,麻烦小哥指点迷津。”

小厮一看,把头探出去看了又看,见周围没人在意:“你不要走大路,顺着这假山直走,右转,沿着墙边走,走到尽头,左转一次就能看见个院子,那是后门,这时没人顾得上,进去就是。”

谢云发现这是个人才,只是此时也不好招纳,有缘再见吧:“谢谢小哥。”

这哪是什么照顾人的地方,说是让人住着,心里龌龊的不知道怎么想的,这么偏僻,是怕人跑了?李如佛肯定怕事情传开,先行骗走了君天临,这可好,撞进人家手里了。此时也不说要什么说法,先把人带回去才是正理。

放走小厮,这边先安排小明去把人背回道和观后的谢家小院里,此时也没人能想到那里有人:“小明,你按着路线走,把人背出来,安置在后面的小院里,着金疮药你带着,道和观里没什么医生,劳烦快些。”

小明不太乐意:“那小郎君去哪?这里李如佛做主,小郎君待在虎口里,要是出了事,要我怎么交代。”

谢云连摆手:“你先去,我总不能在这里出什么事,李如佛是个混蛋,但也不是一手遮天的,这里到底是姓君的。”

小明领了命就赶了过去,谢云要想讨个说法,此刻自然是能拉帮手的拉帮手,敌人最好能在内部瓦解。

君晏住的地方和李如佛离得远,选了的院子冷清,李文被安排的地方在君天临旁边,此时说是什么纠纷,被君天临领着下了山,此刻君晏和不语在院子里,练着绣花,忽闻,清尘拜见,这时纳闷,她们两个其实算不上什么交情,只是水云间和道和观相邻,碰见的次数多,此时怎么来拜见。

君晏披了件外袍,在外室见客,从内室出来,却见清尘散发,纳罕,这是个什么造型,莫不是道家讲究解放天性是这个样子,也不好说人家:“小郎君怎么来见我?”

谢云到了君晏住所,这才意识到现在自己的这个样子实在不适合见人,只是都传了话,硬着头皮等人来。谢云兴师问罪也问不到君晏头上,此刻秉着来都来了的想法,我不尴尬就不会尴尬,了解一下江湖处理私仇的流程。

“君姐姐,我算是半个出家人,不理俗世,只是家里面有人惹了江湖官司,总是要求到君盟主这里,只是今日不巧,君盟主出门,我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流程,难不成是和官府一样,是要在公堂之上处理的?”

君晏觉得好笑,怎么会有这么老实的人啊,江湖,说白了就是私斗的地方,莫说是处理什么冲突,他欺负了你,欺负回去就是,他灭了你什么门派的,你要是有本事,就自己去屠了人家满门,那有什么规矩可言。但是在世间,明面上总要有个公平二字,这才有了盟主一说,给个弱者伸冤的地方。何况什么是江湖,什么又是民间,总要有个界限,你来武林盟主这里备个案,有理由的杀人,官府公家就管不着你。

君晏对清尘观感不差,也愿意掰开了讲:“哪有什么流程啊,不过是你杀了我的亲人,我学成了报仇就是,一命抵一命,这就是江湖规矩。只是门派势力庞大,要是有纨绔弟子杀人,普通人穷极一生也寻不到报仇的法子,这才来这里伸冤。证据给够了,自然有盟主出手封了他的气脉,一剑捅死便是。”

谢云假装冷静,一命抵一命啊。

“证据够了就行吗?”

君晏觉出不对劲,也不清楚怎么回事:“自然,一命偿一命。”

谢云得到想要的,提出告辞,却被君晏开口挽留:“清尘这般年数倒是和我的一个故人一样大。”

“故人?君姐姐说的莫不是那位谢家子?那确实和我一样大,当年同在东林书院,还算说得上话。”谢云不想掉马甲,更不想在原小说里和她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君晏面前掉马甲,开口糊弄过去。

“确实是他,我还想着他如今在何处。”

谢云好奇,她有什么地方值得君晏惦记十年:“君姐姐问他作甚,他跟着谢三爷云游,增加见识,如今确实不在临川。”

君晏想着,这事说了也无妨,不说还显得奇怪,何况清尘并不是多嘴的人,她开口试探,也是想万一认识,也好摆脱一个烫手山芋:“你不知道,小时他送我贵礼,只是婢女不懂事,收了去,我想着要还,恰逢谢府出事,压了下来,我又回了豫章,那礼贵重易碎,不好让镖局送,不料到如今也没有音信。”

谢云突然就想起小时候送出去的那块暖玉,大伯母果真没说错,真的是送错了礼,难得十年里都惦记着要还,怕是嫁人后这块暖玉不好交代,你说你和谢云没关系,那人家贴身的暖玉凭什么就在你手里,还一藏就是这么久的,只是李文看着也不像是会纠结这种事的人啊。

“我也不知他如今去了哪,到了什么地方,君姐姐若是信我,就交予我,待得了信,便替你送回去。”

君晏本就是这个打算,送不送得到谢云手里有什么要紧,人家家大业大,不一定还记得这件事,说不定就忘了,关键是这暖玉不能在她手里,虽说君子不疑,但是都要嫁人了,有些事情还是处理干净的好,她平白拿着刻着谢字的暖玉,算财也算灾,不如脱手给清尘,一来没有对证,二来也算解决了这事。

“嗯,也好,你等一会,我去取来。”

谢云在外室等着,也没人,不语早在谈到暖玉之时就被打发了,看来人家想脱手了很久了,找这么久,也没在身边带过,大伯母真是算准了。

君晏拿出一个匣子,递给清尘:“麻烦了。”

谢云心里愧疚:“不麻烦。君姐姐守着重宝不曾动过歪念真是君子品行。”

君晏笑了笑没说话,当时外祖仙逝,日子艰难,谁要一个外姓的丫头做主,哪能没动过歪念,但是谢家的东西流落在外,难保有心人查到她头上,只是没发生过的事,谁要承认呢。

一日李文发现了君晏藏起来的暖玉,上面单刻了一个谢字,醋了三天。

李文:“你这就是定情信物!那小子从小就图谋不轨!”

此刻终于摆脱影响家庭和谐的暖玉,君晏:喜大普奔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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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事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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