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过渡

谢济还不知道来福快要把他媳妇儿搞没的事,抱住来福好一顿亲热。来福也因为心虚难得的没有反抗。

这时只听得一声“老太太有请”,晓得是要吃饭,这可真是天外来音,救人一命的。

饭桌上二伯一如既往,今日更是热情了些,许是饭后要向她打听今日春娘如何如何。也是大伯母看不下去,稍稍阻止,不然来福这顿饭非要吃积食不可。

大伯和她爹都隐隐觉出不对劲来,但一个最近忙着家里产业,一个埋头编书,还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曾祖母也起了兴味,来福看起来可是吃了瘪,不好受,平日里肯定要直言拒绝她二伯的这种跟喂猪一样的行为。

饭后,谢济屁颠屁颠的先抱着来福回了来福自己的院子——听雨轩。谢濯怕来福应付不来,前后脚跟着也去了

曾祖母最近总是精神不济,府内大大小小事物都放权给大伯一家,出了事也不知道,这时也好奇,洗漱一番后,坐在床榻上,问身边老人:“这来福做了什么亏心事,今日晚饭这么惯着二郎?”

“二爷到了年龄想娶妻,也是不巧,被小郎君先给弄回来做了下人。”

这话讲的,没头没尾,像是来福做了错事。

曾祖母不太高兴:“哪有这么不巧的事?我可是知道你这个老婆子心里对二郎可是心疼得紧,那也不能这样偏颇的,不然要委屈我的小重孙吗?许是人家姑娘有了难处,这才惹得来福把人带回来藏着。能带回来做下人的人能有什么家世?说不定啊,是被隔壁那个老不羞的摆了一道,这境地还妄图插手二郎的婚事。”

那老人是看着谢济长大的,原本是曾祖母身边陪嫁的,当年那些母家带来的那些人如今就就剩这一人,平日里只是爱说些偏颇话,没犯过错,故而也没人计较。

曾祖母知她甚深,是拿谢济当儿子看的,就是如今老了,拎不清。但半截入土的人了,现在也只能在她屋里头困着,闹不出风浪就随她去吧。

“我瞧着那姑娘是个有主意的,指不定是人家没看上二郎,寻了个更好的出路。来福屋里没人管事,说是有李氏,李氏忠心但木讷,这也不是长久的法子。你明天把那人要过来,反正现在断了二郎的红线,不如把她放到来福屋子里去,趁我还有气力,调教调教,也能用。”

那老人不服气,打这心底看不起春娘,这一个绣娘能有什么主意?能被谢家二爷看上真是祖上积德,只是被曾祖母压着,也不敢多说一句话。

来福的大伯谢鸿也好奇,晚上哄睡了阿菟,对王氏开口:“我听说今日父亲喊了二郎去西府?”

王氏替谢鸿取了头巾:“是啊,还不又是男娶女嫁那些事,二郎没按他的安排来,不得叫人过去训话。”王氏把头巾放好,“训了好一天呢,二郎倒是在那乖乖听训,不晓得他的好侄儿来福给他悄悄捅了个篓子。”

谢鸿一听就想笑:“你来我家时日不长,但二郎是个什么性子你还不知道吗?他哪能乖乖听训啊,肯定是闹了大半天。你是不是没听说西府有什么动静?”

王氏点点头。

“那就是了,父亲好面子,今日二郎肯定下了他的面子,这才半点风声听不到。”谢鸿了解谢济的很,这哪是吃亏的主儿,又想起来福:“来福才三岁,能捅什么篓子?”

“你是不知道,一天过去,阴差阳错的,来福把人弄成了自己的专属绣娘。听阿狸说,吩咐问东去安顿人家,问东是个实心眼子,一晚上许是连卖身契都签好了。”

谢鸿不甚在意:“不过一个绣娘,算不上什么,断就断了吧。将来二郎娶正妻,要是屋里有个绣娘,说是我们谢家折辱人家。”

“这倒也是。”

夫妻俩收拾收拾准备睡觉,而来福正被她二伯的大眼睛盯着,十分心虚。

没等来福开口,问东就闯进来,说是都安排好了。

好家伙,竟忘了你小子。

“安排好了?什么安排好了?”

问东见自家主子在这儿,没心眼的要接话,来福心一惊,“问东!”喊的迟了,没拦住那张嘴。

“就是那个春娘的事,小郎君把人带回了谢府,如今我看着签好了卖身契,李氏收拾了一间屋子,可不就是安排好了。”

这话被刚进来的谢濯听的清楚:“来福这儿缺人?怎么要从外面签下人?”

疑问得不到解答,进来看见一大一小两款相同的沉思脸。

“这是怎么了?苦大仇深的。”

来福过去抱着她爹的腿:“二伯少了个老婆,我多了个专属绣娘。”

这话拗口,谢濯理解了一下:“说说吧,怎么回事?没点事你带人家回来做什么?还好好的签了契约。”

来福也不知道啊,她以为就是给个雇佣合同,老板和打工人的关系,谁知道现在是直接卖身的。

谢济一听这话,来气:“还不是那死老头子脑抽风,没事乱插什么手。借着谢家百年威望给人下绊子。不行,今天气他不够狠,我不解气。”

谢济不是死脑子,这事源头该怪谁看得明明白白,但媳妇儿跑了,总要找个地方发泄一下。越想越气,越想越气,自己在这瞎捉摸算怎么回事:“我得去找春娘聊聊。”

谢濯知谢济是个执拗的人,认定了不回头,跟他一样。当年他死活要跟着琴娘私奔,打着的是相同的念头,但他俩当时好歹也是两情相悦,如今这春娘都入了谢府,谈其他,都不合实际。

“非找不可?”

“非找不可。不能我在这一头热,总得搞明白,大不了也私奔算了。”

来福认为二伯这肯定要碰钉子,春娘是个有主见的,今日能跟着她回来,就是摆明了不愿意做个浪迹天涯的游子。

但这话不是她能说的,也不打算去偷听二伯被拒的全过程。

够了,来福心疼二伯和她爹。在这个嫁人几乎等同于消磨自我的时代里,他俩都爱上了对自我人格有着极高追求的女人。来福可太了解这种人了,爱情,只是人家生活的调味品,阻挡自己提升自我的,阻碍自己事业的,都得往后退一退。所以,二伯和她爹注定了,爱而不得。

来福想,这两个人一定在这个时代足够特殊,她欣赏这种特殊,所以不怨琴娘抛弃丈夫女儿远走天涯,愿意给春娘一个脱离现今阶级的机会。

不仅来福看明白了,她爹也看明白了,这是一个坎,谢济要自己摔进去再出来。

来福不知道春娘是怎么拒绝的,第二日她就被曾祖母要了去,而二伯,也进入了借酒消愁的阶段。

日子一天天过去,来福过了四岁生日,算作虚岁五岁,到了可以进学堂的年龄,生辰礼不可能邀西府的人来,小办了事。倒是西府,近些日子闹腾的不行,后宅不宁,没有人拿这个到来福面前说道的,来福知道的也不清晰,李氏阿母打听来打听去,只是说有个小妾给她便宜爷爷带了绿帽子,连带着两个孩子都血脉存疑。

临近年关,祭祖是紧要的大事。对于谢家这种大族,祭祖就更马虎不得。虽说谢家家主是来福的便宜爷爷,但主家不可能说迁就迁,临川只是修了谢氏祠堂,年里小辈老辈都要过去拜见一遍。

农历正月初一叫做元日,元辰,叫元首,元正的也有,临川这边有趣,叫岁朝。

一年伊始,哪个朝代都是顶要的大事,皇家还有专门宴会,各个官员还要互相拜访。临川远离京都,谢家如今也远离朝堂,显得清净。

这首要的,就是给长辈叩岁。

“阿菟!”

“阿兄不要生气,我不动了就是。”阿菟讨好的笑笑。

来福很早就自己穿衣,一些手够不到的地方才让李氏帮她。如今阿菟大了,事事以来福为准,也闹着自己穿衣,两人就互相帮忙,倒也穿的有模有样。只是大多数时候都是来福单方面的努力。

谢家有守岁的规矩,但小孩觉多,睡的太少对身体不好,来福和阿菟昨夜早早就睡了,睡在一处也好早上起来去给长辈叩岁。

这新衣,是春娘亲手缝的 ,特选了吉祥样式,就是当时选衣服颜色时不好抉择。这个时代追求武道,武道巅峰就是修仙,修仙又讲个什么自然,自是不染世俗的白衣最受推崇。但曾祖母说小孩哪有穿白衣的,不要学别家那什么规矩,选个艳丽的,没有什么比红色更衬气色,奈何来福不喜红袍,阿菟对颜色没有概念,就是闹着一定要和来福的一样,最后是王氏拍板,定了明黄色。

来福身子弱,那袄子里缝的都是上好的兔毛,一层一层的套上,最后就是个球。至于阿菟,体热,奈何身量小,也像个球。临川在南方,冬日里也有常绿的植物,此时相比于北方,没那么萧瑟。

来福和阿菟先去谢濯那里,得了岁钱转头蹦去谢济那儿,谢济最喜来福,偷偷在来福的岁钱里串了几块金饼。两个奶黄包蹦去谢鸿院里,讨了岁钱。最后几人一起去曾祖母屋里,人人有份,都是算作小孩的。

那早备好了椒柏酒和桃汤,饮椒柏酒时,先祝幼儿茁壮成长,再祝老人增岁添福。这桃汤,哪里可能是用桃子做的,是选了桃枝,桃叶,桃茎熬煮而成,味道当然不可能好到哪里去。阿菟拽了拽来福垂下来的外搭袖袍:“阿兄,这个好难喝。”来福点点头,趁阿菟没注意,把自己还剩大半碗的桃汤换了过去,反正阿菟也看不出来。

喝了桃汤,还要再饮屠苏酒,吃胶牙糖。连阿菟都被谢济哄着灌了一口屠苏酒,来福却因为身体原因滴酒不能沾。胶牙糖像现代的麦芽糖,但当时的提纯度不够,远远没后世甜,来福觉得吃这个简直就是痛苦,都粘牙上了,阿菟没人看着,吃着吃着就满手满脸都是

至于最重要的贴门神,挂桃符,早就安排下人完成了。谢济是个好玩的,吃了早食就带着俩小孩去玩爆竹。那爆竹还处于一种十分低级的状态,在没有火药的当下,爆竹就真的只是爆竹,不带一点修饰。来福觉得无趣,奈何大小孩身边还有一个超会捧场的真小孩,于是越玩越起劲,最后的主意是越出越孬。谢济领着两人来到东西二府的隔墙出,扒墙头看了又看,一个又一个爆竹被扔进西府里,搅得人不得安宁。

临川不仅年关热闹,之后的上元节也热闹。这来福熟啊,古代小说定理,上元节可是男女主一见钟情的好节日,而这本武侠小说里的上元节,还有一件盛事——武林大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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