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份的天气还很热,清晨那股清爽的时间过去,温度就骤然升高。
凉亭已经待不下去了。
她转身准备回屋里,一转头就发现离自己两步远,正蹑手蹑脚靠近的大白鹅。
一人一鹅沉默地对视,突然,大鹅飞快朝她奔过来,对着她受伤的右脚踝就是一嘴,嘬完就“鹅鹅鹅”大叫着跑开了。
她过了最初的震惊之后,看着大白鹅逃之夭夭的背影追了两步,脚踝传来钻心的疼,最后只能气急败坏地朝它扔了只拖鞋嚷嚷:“今天中午就炖了你!”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连大鹅都看不下去了]
[她怎么还和一只鹅计较起来了?再说了这是人主人家的鹅,她凭什么炖啊]
[呃,她应该只是口嗨一下吧,你们气急败坏的时候不口嗨吗,也没必要为骂而骂吧]
[霍随那边在学习挖藕技巧,她拿了钱也不干事,就坐在这里跟观光一样,还等着霍随回来给她煮饭?]
[她受伤了要怎么做饭?]
[说不定是为了不干事装的呢]
她带着气回到了屋里,将屋门重重关上,坐在沙发上,手上拿着一把周嫂不知道从哪儿找来的团扇狠狠扇着风,过了一会儿又觉得累,躺下了。
一躺下人就惫懒,伴着窗外吹进来的暖风,很快就昏昏欲睡。
这一睡就是一上午,她被霍随回来的动静惊醒了。
霍随手里拎着菜,见她着急过来,连菜都没放下就将人扶住了。
“怎么了?”
“家里那只鸭子能不能关起来?”说完她还回头瞪了那只大白鹅一眼。
“鸭子?”
“就是它!它上午的时候咬我,还是我受伤的脚,你看!”
霍随先低头看了眼她的恢复白皙脚踝,然后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
还不知道自己即将要经历什么的大白鹅,此刻正呆头呆脑地看着这边。
很快它就又被扼住了命运的脖颈,被关了回去。
初虞在围栏外面指了指它:“下次还敢不敢了?”
“鹅鹅。”
“还敢顶嘴!你老老实实这里面壁思过吧,什么时候想清楚了,就什么时候出来。”
“鹅鹅鹅。”
……
中午霍随做了两菜一汤。
小炒肉,清炒藕片和青菜蘑菇汤。
“你什么时候学的做菜?”
初虞看着这像模像样的菜,属实有点被惊到了。
“节目组给了菜谱。”他指了指放在一边摊开的菜谱。
初虞满脸都是不可置信:“现学的?”
“嗯。”
于是她抱着只要不是难吃到吐,她一定会给霍随面子吃下去的,但没想到,这些菜味道居然都挺不错的,出自真心的夸了一句:“味道挺好的。”
霍随暗自松了口气。
安静地吃完午餐,霍随扶着初虞上楼休息。
“下午我去一趟鱼塘。”
上午是运气好,正好碰上了三轮车过来卖菜,不然午餐都难有着落,晚餐他打算去鱼塘碰碰运气。
一下午的话,应该能钓上一两条。
“我和你一起去吧。”
“鱼塘有点远,你的腿不方便。”
“好吧。”她的情绪肉眼可见地低落下来,她不想还是一个人待在这里。
因为导演组的刻意安排,这屋里没有任何娱乐设施,就连客厅的电视都拆下来搬走了。
霍随下楼了一趟又上来,敲了敲门,在门外和初虞说话:“厨房有菜叶,下午记得喂鹅。”
她躺在床上,听到声音抬起头,有气无力地回了句:“知道了。”
上午睡了很久,下午压根睡不着,又没有什么娱乐活动,在床上翻来覆去很久之后,她拉开了衣柜。
虽然出门前霍随和周嫂说多带休闲的衣服,但周嫂出于对美丽的执着,在夹缝中依旧给她塞了不少小裙子。
她已经接受了要这里录节目,今天也是普普通通的热裤白T,脚上还踩着一双拖鞋。
这些裙子差不多就没有重见天日的日子了。
现在她不用出门做任务,在屋里又闲的无聊,将所有的裙子一字排开放在床上,她沉思了一下,挑了一条一字肩的碎花小黑裙。
她再出现时已经换上了那条裙子,又打开了自己的化妆包,最后还调整了一下发型,整套流程丝滑无比。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你在外面赚钱养家,我在家里貌美如花吗(色色色)]
[就算我质疑她的婚姻,但不得不承认我好吃她的颜,摄像机能不能直接给我怼她脸上拍啊]
[她已经无聊到开始给自己奇迹冷冷了吗]
[我喜欢她这条裙子,这也太显白了吧,她在发光耶]
[她这个妆也好看啊,一人血书跪求全网博主来扒]
[别想了,刚去搜了这条裙子,五万八……]
初虞对着镜子做了两个鬼脸。
[果然,好看的人做鬼脸也是好看的,莫名就戳中了我的萌点]
[我真不知道她有什么好夸的,这不就是摆烂吗?拿了钱在节目里摆烂,这种人还有人夸我真的服了]
[隔壁嫣然和沈迟在学习做菜,失败了就当成自己的三餐吃掉]
[李樱和魏承南老师顶着大太阳在地里掰玉米和节目组换钱买菜]
[露西和洛伊借了邻居的三轮车去镇上给民宿宣传招揽客人]
[她这种不尊重节目的人还是快点滚出录制吧]
[前面这人有毛病吧,我夸她好看又没说她摆烂是对的,再说了,她脚受伤了,她老公不让她干活怎么了,吃你家大米了?]
[哎嘿,我就是叛逆,你越骂她越不喜欢她,我就越喜欢她,她就是好看就是美,我看她睡觉我都能看一天]
[我早就想说了,霍随和初虞都是素人,又被人在节目录制前放黑料,直播间也是乌烟瘴气,这怕是谁家下了水军吧]
就在弹幕吵架的这段功夫,初虞打开了门,准备下楼。
她的脚踝其实差不多好了,只是承力的时候还是会有点痛,她走路速度慢,从楼上到关着大鹅的栅栏区比穿越沙漠还艰难。
大鹅本来窝在地上不愿意动弹,听到动静迅速转头,一看到她手上的菜叶,很快就跑了过来。
“说,你错了没有?”
大鹅冲她叫了两声。
初虞思考了一下,开口和它商量:“如果你知道错了,你就叫两声,我就给你吃怎么样?”
她拿着一片大菜叶子循循善诱。
没想到这鹅不吃这套,伸长脖子一咬一扯,菜叶子就成了它嘴中之物。
“你这只傻鹅怎么不讲道理!”
说完她又拿出一根菜叶子指着它:“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错了没?”
大白鹅又要故技重施,她迅速收回手,它的嘴啄空了,那一刻,她似乎都看清楚了大鹅眼里的迷茫。
仿佛在说:我的大白菜呢?我那么大那么甜的一个大白菜呢?
“你不道歉也行,你给我学个鸭子叫吧。”
她又将菜叶垂下去勾引大白鹅。
是可忍孰不可忍,大白鹅一下就煽动翅膀要给她来了一个贴脸飞。
“啊——”
她飞快转头闭眼,却发现预想中的撞击并没有出现,大鹅被栅栏拦住了。
“算了算了,不和你一般见识,吃吧吃吧,多吃点,长胖点就更飞不起来了。”
喂完鹅,太阳已经是半挂在天上了,温度却是半点都没下去,贴近地面的皮肤都能感受到地面在发烫。
她趴在凉亭的栏杆上往外看,企图能找到霍随的影子,但一眼望去,除了排列整齐的房子就是成片的绿色。
就算能看到人,那也缩成了一个黑点,无法辨认。
霍随是太阳下山之后回来的,手上拿着钓鱼竿和水桶。
他带着一身燥热进屋,初虞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了一副扑克,一个人在客厅玩排火车。
“你回来了?我本来想帮忙煮饭,但是没找到米。”
“后来想想我也不知道该怎么煮,就不浪费粮食了。”
“嗯,”霍随应了她一声,倒了杯水喝,“晚上想吃水煮鱼还是清蒸?”
“红烧也可以。”
“你下午去抓鱼了?”
她也不排火车了,起身朝他走过去。
“不是,钓鱼。”他给她展示了一下水桶。
他本来是想去节目组安排的鱼池,途经另一个更大的鱼塘时被严叔叫住了。
这个鱼塘也是严叔的,平时是对外收费的,岸边还立了几个伞棚给钓客遮阳。
严叔知道霍随是借住在他家里录节目的嘉宾,热情得上前询问,得知他要顶着大太阳去鱼塘钓鱼,直接招呼他留在这边。
“去那边没点遮阳的东西,这么热的天人会出事的,你就在这边钓,叔不收你的钱。”
霍随一开始是拒绝的,最后推来推去变成了可以赊账,他这才留下来。
一个下午他也就钓了两条鱼,一条鲈鱼一条鲫鱼,好在他们就两个人,已经够吃两顿了。
“啊,你还会钓鱼啊,好厉害啊!”初虞礼貌性地夸了他两句,然后才回答他的问题,“清蒸吧。”
霍随点了点头,还没歇一会儿就起身去厨房煮饭,初虞想跟进去围观,被他拦住了。
“厨房油烟大。”
初虞从善如流地退了出去,嘴里念念叨叨:“唉,弹幕又该骂了吧,但是我不在乎,气不到我略略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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