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肆恙撇开目光,点点头,指尖摩擦负雪,没作声。
冥界夜色着实难看,风凄凄惨惨,草阴森抖动,这场面,不知道的以为几人住在坟场。
楚慕白差不多到点了,正将转身去睡觉时,叶肆恙突然拉住他的手让他别动。
只见叶肆恙眼睛睁大,神情竟露出些恐惧,楚慕白疑惑道:“怎么了?”
“…有两个东西…在外面。”
楚慕白不明所以,顺着叶肆恙看的方向望去。
屋外一片漆黑,只有月亮散发出的抑抑幽光,借着这幽光,两个人形的影子被模糊地照射在地上。
那两个影子左高右低,伸平双臂,并在一起,一跳一顿步。
更可怕的是他们虽然有脚,却让人感觉不到实,每跳一次仿佛就要飘起来了般!
而且,左高右低跳的方向貌似是他们这幢房子!
楚慕白顿时瞪大了瞳孔,因为他看到那两个如行尸般的东西身上披着大块红布,在黑暗中极为诡谲和显眼,而且那红布上绣有一个金字——喜!
叶肆恙放慢呼吸,低声问道: “门关了吗?”
“忘了……”
“……”
话毕,“吱呀”的开门声从楼下传来。
仰春立即被紧握在手里,负雪也锋芒展露,两人凝神屏气直盯二层楼的房门。
忽地!一双皮肤苍白如死人般的双手推开了那房门,接着,一件血红喜服包着两具人形一前一后地跳进房间里!
左高右低一起踩在地上,竟是一点声音都没有!
傅雨和苗青早已熟睡,丝毫没有察觉到这边的动静。
楚慕白拉着叶肆恙朝挂白色纱幔的墙角边移去,紧着后背贴墙,将剑垂在腿侧,纱幔盖过两人身子,朦朦胧胧.
左高右低依然抬臂,仿佛探路般向这边跳来。
楚慕白心脏快蹦到嗓子眼里,冷汗浸湿了他的后背,仰春剑柄被手汗弄得有些打滑。
叶肆恙捏着楚慕白手腕,闭眼凝气,虽一副不害怕模样,但楚慕白感到捏他的手在微颤。
倏然,左高右低在两人面前停下不动,手臂出乎意料地放了下去,可刚松还没一口气,右低的那个又突然往前跳了一步,将身子一倾!
差半步之距就能够到楚慕白的脸了!
由于红布披头,楚慕白看不见右低的脸,但却能感觉到是一名女子。
仰春即将握不住,正准备杀出去时,那右低却又慢慢收了回去。
两人一直紧盯着它们的动作,场面僵了有一阵子后,那左高晃晃身子,右低跟着摆摆头,也晃晃身子。
楚慕白心想你俩搁这跳舞呢?
随后,左高右低转过身,再次将手臂抬起放平,靠在一起,一蹦一跳地走了。
直到楼下再次传来“吱呀”的关门声,楚慕白和叶肆恙才吐口气。
两人朝窗外望去,想看看它们从哪儿来,可是才缓口气的功夫,左高右低居然就消失不见了!
楚慕白皱眉问道:“这俩不是冥魂吧?”
叶肆恙将负雪收起道:“不是,冥魂的身体应是半透明状态,看那两个露出的手和足虽是肤色惨白了点,但确实是人没错,只不过不是活人。”
“死人诈尸?”
“有可能,起码喜服有下落了。”
楚慕白想了想,道:“不是说偷喜服的是个小孩吗,怎么披到这两个东西身上了?”
叶肆恙摇头道:“看来我们要在这里多待上几天了,名神这次给的任务还有一个是杀了‘捣蛋鬼’,我们得先将那两个东西弄明白,或许就能知道小孩的下落。”
次日清晨,冥界的天空似水镜般透亮,楚慕白发现冥界这天还挺有意思,一天下来就像是观察一瓶净水是怎么慢慢变浑浊的。
依据昨晚和今早情况来看,那两个披喜服的东西只可能在夜里出没,楚慕白将昨晚见到的跟苗青和傅雨叙述了一遍,四人商量着今晚蹲点将那两个非人的东西一网打尽。
白天没什么事,叶肆恙打算教教苗青用弓,傅雨在旁边看边练,就楚慕白没什么事儿。
叶肆恙开始教的时候发现有什么不对,他问道:“苗青,你就只有弓吗,箭呢?”
闻言,苗青呆愣道:“…那个名神姐姐好像没给我。”
楚慕白在旁边转着烟管,嗤笑道:“哈哈哈,有弓没箭你还练什么,练怎么根据弓造箭吗?哈哈!”
苗青看着他家大头一副欠打的样子,举弓叫唤道:“你等着大头,等我练会了第一个找你当靶子!”
叶肆恙扶额叹气道:“算了,先拿根木棍代替吧。”
说罢,叶肆恙在周围找了根细木棍,在手里掂掂后颔首。
将苗青的弓拿过来后,木棍端上,两胳膊架起,身体站得笔直,三指并拢拉弦,一个非常标准的开弓姿势。
而后见叶肆恙目光向前锁住,把手一撒,“咻”的声!
只见一个黑点以极快的速度从空中划过一片后就不见了,连影子都没来得及见着!
掌声响起,楚慕白惊道:“ 哦哟,这么厉害啊叶公子!”
不论是舞剑还是弄弓,楚慕白觉得它们在叶肆恙的手里真是发挥到了极致,心里是实打实地佩服这位人界贵族公子。
看了一会儿,楚慕白觉得有些无聊,于是他打算去冥殿逛一圈看看能有什么发现。
本着对狰猫和鬼魄的可怕,楚慕白不敢大意,在路上时将警惕心拉满。
好不容易摸到了冥殿,进去后,却没见到那两位老人家。
楚慕白想起拐杖老人提醒让他不要乱碰,他就只好在冥殿里瞎转悠,看能不能转悠到一些新奇。
冥殿内的布局比较简单,一共有三层,第一层平平无奇,都是些沾灰的金具,不过有一幅在墙壁上的挂画引起了楚慕白的兴趣,烟管在手里翻身,他走上前去看那幅画。
画有被烧过的痕迹,稀稀拉拉,压根就看不出原画是什么,只见有残存几片羽毛。
那羽毛个头不小,一瓣一瓣地连着,却分辨不出这是装饰在什么上面的。
好像在哪里见过这羽毛,楚慕白眉头紧锁,拿烟管敲头,努力回忆着,可就是想不起来,又或许是自己记错了。
这么想着,忽然从不远处传来一句“活人,你怎么到这儿来了,在村子里住得还习惯吗?”
打断思考,楚慕白看向那拐杖老人,躬身道:“谢老人家操心,还习惯,只不过昨夜发生了一些诡异的事。”
“哦?怎么了?”
楚慕白严肃道:“老人家,你们村里晚上闹鬼吗,不是鬼魄,是死人诈尸那种?”
拐杖老人挠腮,锁眉怪道:“嗯?没有吧,村里晚上一直都很平静,没出现过什么诈尸的事啊。”
“那老婆婆给你们女儿缝的嫁衣是什么时候丢的?”
“就在三天前,委托也是衣服丢后就发出的,怎么了?”
楚慕白继续问道:“这三天里,你们晚上回过家吗?”
“嗯…我跟老伴白天回去过,晚上…好像就一直呆在冥殿里为前冥神祷告了,主要回去也没什么事可干。”
听这话一出,楚慕白自言自语道:“看来那两个东西果然跟小孩有关…”
拐杖老人不解道:“啊?什么有关?”
楚慕白摆摆手,清桑道:“啊…咳,没什么,哦对了,两位老人家为什么要一直给前冥神祷告啊,说句不礼貌的,他不是已经魂飞了吗?”
拐杖老人叹口气道:“冥界里的一切对于历代冥神都非常尊敬,只不过前冥神魂飞后,没人管,它们就开始动荡,可是在我们俩老心里,没有什么前不前的,就算没了也一样敬重。”
看着拐杖老人身上的褴杉,又扫了一眼这空旷冥殿内的金黄,楚慕白心里唏嘘道两位冥魂老人却是心底踏实善良,再怎么穷也不会偷拿冥殿的东西,而是恪守自己的本心。
楚暮白对着拐杖老人点头,笑道:“嗯,您好样的。”
拐杖老人咂摸一下嘴,迟疑些许,开口问道:“和你一起同行的几位…你们是一起从万生处来的是吗?”
“是啊。”
“那你们…见到名神了吗,她…有没有说什么?”
楚慕白摆弄一下烟管,道:“嗯,我们委托是名神管的,说了什么…她就说冥界不安全,其它的也没啥,怎么了?”
拐杖老头似是有些许的失望,摇摇头道:“没事,替我向名神问个好。”
夜幕渐渐降临,清水开始变为浑浊。
楚慕白回到村子见着叶肆恙后,对他道:“问过了,老婆婆的喜服是三天前丢的,并且丢喜服之前那两个东西就没出现过,这说明它们的出现肯定与小孩和喜服有关。”
叶肆恙思索一番,道:“叫着苗青和傅雨,今晚先别早睡。”
夜愈来愈深,水完全浑浊。
傅雨和苗青在二层窗户边,全神地盯着外边,而楚慕白和叶肆恙守在二楼门口,贯注握剑,只待傅雨和苗青的信号。
果然,等了没多久,月光下慢慢出现两个模糊影子,依旧是左高右低,红布披身,并齐抬臂。
苗青惊恐地看着外边景色,尽全力让自己克服恐惧,放慢呼吸。
可是,跟楚慕白说的不同的是,两个影子后面竟还跟了一个小孩的影子!
傅雨见状不对,立马转头压声对叶肆恙道:“家主,一共有三个,第三个是小孩的影子。”
叶肆恙和楚慕白对视一眼,心有灵犀般,不约而同点头。
叶肆恙对傅雨回道:“等会你跟苗青抓那个小孩。”
“吱呀”一声,门开了。
仰春和负雪剑锋露芒,两人眼神锋利。
在那两个东西把门推开后跳进来的一瞬间,楚慕白和叶肆恙将胳膊伸出,而后分别朝那两个东西的脖颈处使劲一拐,亮起剑刃,直直对着那东西的喉部!
后面跟的那小孩进来后看到眼前景象直接张大嘴尖叫一声,那声音如针尖刺耳般难听!
接着,小孩跟疯了般朝楚慕白和叶肆恙伸爪扑去!嘴里还吵道一句“放开我爹娘!”
苗青和傅雨一把拦住了那小孩,不料那小孩居然劲异常猛烈,两人咬牙拼命,一人拽一只胳膊才勉强把他拉住!
这几天争取日更,奈何自己太墨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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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君一言换我倾耳听 披红诡现黑夜童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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