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陨石阶，九千九百九十九级。
每阶高一尺，阔三尺，自山脚螺旋腾空，直没云海。
传说梯身内嵌“古剑意”三万六千缕，一步一压，专为拷问道心。
凡登梯者，禁飞、禁器、禁替身，只能凭本身意志，一步步丈量天地。
执事挥旗，铜钟三震。
“登仙梯——启！”
初始三百阶·「灵压潮」
梯口泛起淡银光幕，像水帘垂落。
少年们鱼贯而入，脚一落地，周身灵气瞬被抽走三成，取而代之的是古剑意化成的“灵压潮”，自四面八方涌来。
寒门子弟立刻汗湿重衫，却咬紧牙关向上迈；
世家天骄纷纷祭起血脉光芒，强行撑开半尺“无尘区”。
狐九混在人群，故意落后半步。
系统提示：【灵压值 42%（筑基标准），建议伪装“吃力却刚好达标”。】
于是他脸色“刷”地苍白，眼尾薄红却更艳，像雪里点朱砂，一步一晃，仍保持匀速。
前方，姜清夜赤金火纹燃成圆环，拾阶如闲庭，每落一步，脚底霜花被蒸成白雾；
他似有所感，回头正好看见狐九“摇摇欲坠”的模样，眉梢挑起，随手甩出一道火灵力。
“别挡路。”
火浪扑面，狐九借劲侧翻，看似狼狈，却精准避开灵压最汹涌的“剑眼”，顺便把火灵力偷偷收入袖中：
狐火吞火，大补。
系统：【免费能量 10】
千阶之后·「剑影问」
石阶两侧浮现金色虚影，或持剑、或负手，皆是历代凌霄弟子留影。
每越十阶，必有一影横剑拦路，喝问一句：
“为何求仙？”
答不中，剑影斩道心；
答中了，剑影化作流光，让开前路。
寒门少年低声道：“为改命！”
——剑影颔首。
世家少女高声：“为长生！”
——剑影皱眉，一剑削去她半寸发髻，吓得她噤声。
轮到狐九。
剑影负手，声音空洞：“为何求仙？”
少年轻轻侧头，眼尾弯成月牙，像没睡醒，又像把全世界都当玩具。
“为一个人。”
“……我想靠近他，只好先成仙。”
剑影愣了。
全场静了。
它存在了万年，第一次听见如此“大逆不道”却又坦荡无伪的答案。
片刻，剑影收剑，化作一道最明亮的流光，主动融进狐九掌心。
系统立即弹出：
【剑影认可 1】
三千阶·「霜雷阶」
再往上，石阶颜色由银灰转为暗蓝，表面结一层薄薄霜雷，踩之即爆细小雷剑，专攻经脉。
姜清夜速度终于放缓，赤金火纹被雷剑劈得“噼啪”作响；
狐九看准时机，假装脚滑，“哎呀”一声扑倒，顺势抓住对方袍角，把体内那缕刚偷来的火灵力混着狐族摄魂香，悄悄反灌回去。
雷火交击，姜清夜只觉心口一麻，眼前恍惚闪过一双带笑的狐眼；
再回神，狐九已“惶恐”松手，踉跄爬起，连声道歉，声音软糯无害。
姜清夜皱眉，却莫名生不出恶感，只冷哼继续向上。
系统：【目标之一（姜清夜）好感 5（初步种下“保护欲”种子）】
五千阶·「心魔雾」
白雾骤起，一步一幻。
狐九眼前浮现上一个世界“快穿攻略任务”失败的场景：系统警报，断尾血泊……
他轻嗤，指尖在掌心一划，以痛破幻；
雾散瞬间，他回头俯瞰，只见云层下方，月白法袍的凌无咎负手立于虚空，正一步步“踏云”而上，似在巡视。
系统瞬间标红：【攻略目标进入视野！垂直距离一百丈，预计 90 息后与你平行。】
狐九眯眼，尾巴在衣摆下无意识地扫了一下（虚影）。
“好，那就——”
“摔给他看。”
他深吸一口气，故意踩偏半步，霜雷爆鸣，身形倒翻，像断线风筝直坠！
耳畔风声猎猎，白衣在雾里划出一道漂亮而脆弱的弧线。
下坠三十丈——
“静观”剑出鞘半寸的声音清越响起。
一道月白剑光破空而来，稳稳托在狐九足底，把他整个人托回梯心。
凌无咎立于剑光另一端，衣袂无风自扬，嗓音淡而冷：
“阶梯未半，便敢分心？”
狐九“惊魂未定”，眼尾却迅速泛起一点被救后的“濡慕”微光，像幼兽初见人间月色。
他张了张口，声音轻得只有两人可闻：
“多谢……师叔。”
系统面板疯狂刷新：
【攻略目标主动接触！好感 10，当前进度 30%】
【封尾钉累计松动 3 分】
凌无咎收剑，目光在少年耳后那枚幽蓝钉上停了一瞬，似有所思，却未再开口，转身踏云而去。
狐九低头，指尖轻轻碰了碰仍残留寒气的靴底，唇角勾起一抹极轻的弧度——
“师叔？”
“很快，就能改口叫师尊了。”
梯阶继续向上，云海翻涌。
剩余四千九百阶，压力将十倍递增。
狐九整理衣襟，眼尾薄红在霜雷映照下像初绽桃花，抬步踏入更深处。
第九千九百九十九阶。
最后一级石阶，悬于云海之巅，像一方孤崖，四方空寂，唯有罡风猎猎。
狐九踏上顶端时，月色已升，银辉泼洒在石面，映出“凌霄”二字古篆，笔画间剑意流转，如潜龙欲腾。
梯顶三关·「问心碑」
碑高十丈，通体无纹，唯中央一条剑缝，像闭合的眸。
凡登顶者，需以指触缝，自问本心。
答得“真”，碑开一线，赐“凌霄剑印”；
答得“伪”，剑缝吐芒，斩落阶下，前功尽弃。
姜清夜先到，指尖血落，碑内传来宏大声音：
“你所求何道？”
“王道！”
轰——
碑开半尺，赤金火纹化作剑印，烙于他眉心，灼灼生辉。
这位皇族天骄，终得“上品剑印”，却仍未满，回首望向梯口，似在等谁。
……
狐九缓步而出，衣袍多处霜裂，眼尾却更红，像薄醉。
指尖划破，血珠悬于碑缝。
碑声再起，却比先前柔和，带着古老笑意：
“狐非狐，人非人，所求何道？”
少年低眸，声音轻得只够自己听见：
“我要……他那把剑。”
“——还有，他眼里只映我。”
碑沉默。
一息、两息、第三息！
剑缝骤然大放月白光华，如银河倒泻，将狐九整个人吞没。
光芒里，九尾虚影一闪而逝，却被“封尾钉”强行压回。
碑身震颤，似在权衡“真伪”。
最终，剑意化作一枚“半缺剑印”，形似新月，烙于他锁骨下方，藏进衣领。
系统狂刷：
【隐藏奖励：凌霄·缺月剑印（唯一）】
碑光散去，崖顶只剩两人。
姜清夜目光复杂，刚欲开口，罡风忽起。
月白法袍自云畔踏风而来，静立于碑前。凌无咎视线先扫过姜清夜，微一颔首：
“上品剑印，可入天枢。”
随后目光落在狐九锁骨，那枚缺月剑印正慢慢隐入肌肤，只留一点银白弯痕。
“缺月……”
凌无咎眸中冰裂纹微闪，似忆起古老记载，声音却淡：
“碑留残印，心未全真。你可愿再证？”
狐九抬眸，罡风吹得他衣袍猎猎，袖口露出冻得微红的手腕。
没有回答，只向前一步，脚尖抵住崖沿，再半步便会坠入万丈。
少年微笑，声音被风吹得散开，却字字落进对方耳里：
“若要再证，那便请师叔——”
“留我到那时。”
话语落下，崖顶钟声恰起，宣告本次登仙梯结束。
凌无咎垂眸，指尖在“静观”剑柄上轻敲一下，似在权衡，又似在应允。
系统面板悄然刷新：
【目标沉默注视持续 5 秒——好感 5】
【提示：缺月印记已在目标身上留下“缺月·追踪印记”，后续碰瓷成功率↑】
【当前攻略进度：40%】
云海裂开，星石飞舟缓缓靠崖。
执事朗声唱名：
“姜清夜——天枢峰，真传！”
“胡玖——暂列外门，听调天璇！”
人群哗然。
缺月剑印千年未现，竟只纳入外门？
狐九却笑得眉眼弯弯，冲执事拱手一礼，转身时指尖轻轻碰了碰锁骨下的残印。
外门，正好。
天璇峰，正好。
他要的人，就在那里。
星舟掉头，驶向浮空山门。
月色、云海、剑碑，渐成远影。
狐九立于舟尾，任风吹起衣角，眼尾薄红在夜里像一簇不灭的灯。
“凌无咎。”
少年无声启唇，声音只有自己与系统听见：
“登仙梯，我走完了。”
“接下来——”
“该走‘攻略师尊’这条捷径了。”
修仙世界对快穿攻略者其实挺危险的，
很容易被天道眷顾、气运加身的人发现端倪，
比方说九的狐狸身份，凌其实一眼就看出来了。
而且在普通位面百试百灵的幻术，
在这种高级位面可能就没那么好用了。
这个世界其实是九上个任务失败的惩罚世界，
毕竟有些真心，也不是能单单被幻术骗来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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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玄幻修真世界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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