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云雅的思绪还停留在那可怕的一天,半晌才反应过来袁嘉琮说了什么。
她瞪着眼看他,一时无法理解,这世界居然还会有这么巧的事情。
“我说因为你的冷漠、冷血,害得我姐姐彻底失去了一条腿。”
袁嘉琮存心要用言语刺激云雅。
还说:“小煦哥没有告诉过你吗?他看过这个视频,很多人都看过。”
“他……看过?”云雅感到窒息。
“是啊,还有其他很多人,他们全都看过。你在理想科技待得如鱼得水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其他人是怎么看你?你想不想看看小煦哥的家人看到这个视频后,会怎么想你?”
云雅努力镇定,努力不掉进他的言语陷阱。
告诉他:“你姐姐的车祸,不是我造成的。”
“我知道不是你!”袁嘉琮突然大喊,“但你本来可以救她帮她的!可是你没有!看到那样一场事故发生在眼前,你居然也能无动于衷,你还是人吗你!”
“走开。”
云雅镇定不了,她不要再听别人对她的指责。
她的记忆中从来没能留下那场事故,视频当中她唯一能够辨认得出来的,只有自己那张慌张失措的脸。
就是那一天,那个清早,她在接到了妈妈的电话,电话里妈妈告诉说爸爸出了事在抢救。
妈妈说云雅你快买票快点回来,赶快,你要回来见爸爸最后一面。
她尽力在赶快了,可惜还是没能赶得上。
那是她最痛苦的一天,她怎么还可能看得到听得到记得住其他。
冷漠!去他妈的冷漠!
谁都没有资格来指责她。
袁嘉琮拦住了云雅要走的脚步,问:“怎么了?要去给小煦哥打电话诉苦说委屈吗?我给你打!”
电话拨过去,响了有十秒,都没有被接起。
那是特别难熬的十秒钟,云雅想走开,可是双腿不知为何被钉在了原地。
就在云雅觉得这个电话可能永远不会有人接起时,李施煦十分疲惫的声音传了过来。
那样好听的,云雅一度认为是天籁的声音,此时此刻,却叫她有些惊慌。
李施煦口气不太好的说道:“袁嘉琮,你明知道我人在纽约,打电话之前,能不能用脑子想想现在纽约时间是几点。”
袁嘉琮露出了哭腔,开始铺垫:“小煦哥,我姐姐回瑞士了,下次回来不知道又是什么时候……我想她啊小煦哥。”
“你想她你给她打电话,你打给我有什么用。挂……”
“别挂哥,别挂。”
袁嘉琮赶忙拦住,又哭:“我不敢给她打电话,我怕说到她的腿她又要伤心……小煦哥,你说……你说她当时为什么不报——”
李施煦立刻打断他,口气严厉道:“我说过,我不想听你说她一句不好。”
袁嘉琮在他话音未落前大声开了口:“可她明明就在那里,明明就什么都看到了,只要打一个电话,一个电话也许就能救下我姐一条腿,我姐她就不会变成残废!人命关天的事,她怎么能无动于衷……”
李施煦显得十分无力,沉下声音道:“是啊,她怎么就是没有报警呢?但是,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云雅突然有点难受了,判断不了他这句话里有没有带着几分误解,只觉得自己是真有几分伤心。
一个字不想再听,也不想被人故意挑拨诱导。
更不想每一次鼓起勇气拯救自己,好不容易开启了新生活后,就要被人毁灭。
所以她步伐坚决地往前走了一步,不等袁嘉琮开口就对着手机说:“李施煦,袁嘉琮来我学校了。”
电话那头是“嘭”的老大一声,像是什么重物被砸了。
袁嘉琮还没来得及进行解释,李施煦冷冷的声音就传了过来,他说:“袁嘉琮,我之前是不是明确告诉过你,叫你绝、对、不、能给她找一丁点麻烦,你他妈就是不长记性是不是!给我立刻马上离开她远远的,现在就滚出京安大学!”
说到最后,他已经大吼起来。
袁嘉琮想也没想就撒开脚步走。
手机里的忙音刚响起,就听到云雅在他身后很轻的“喂”了一声。
脚步一顿,转头去看,她垂着脑袋正在接电话。
都不用想就知道那一定是李施煦的电话。
他这时才意识到自己犯了多么惊天动地的蠢,慌慌张张地再次打开手机,十分后怕地给他远在瑞士的姐姐打了个求救电话。
云雅接起电话,只听得到一点细微的喘气声,她知道李施煦正在极力地压制自己的怒气,主动开了口:“不要生气了,有什么事等你回来再说。”
“对不起。”李施煦说,“我只是想告诉你,那句话不是你想的意思。”
云雅没有说话,她知道语言最匮乏最苍白的时候,就是你不得不用它进行解释和辩白的时候。
李施煦说:“不要不理我。”
“没有……我只是不知道说什么。”
一阵沉默。
云雅摸出来很久没依赖过的薄荷糖,撕开包装放进嘴里,熟悉的安稳感觉回来了。
她迫不及待地深呼吸了好几次口,才叹道:“去睡觉吧,别想太多,我等你回来。”
“别挂!”李施煦急忙要求。
“不要挂电话,明天是我们在一起之后的第一个情人节,我们不要吵架,也不要冷战,好不好?”
云雅闭了闭眼,她不是想吵架或者冷战。
她只是不知道要说什么要给他什么反应。
好像回过头以一个旁观者的视角来看,亲眼见到一场事故发生在眼前,却能无动于衷扭头走开的人,就是不近人情不可理解的。
她伸出手在眼前擦了两下,低声问:“那个视频,你是多久以前看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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