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书瑶举着胳膊，维持敲门的姿势。
沉默一瞬，掩盖意外的神色，甜笑说：“怀小姐，还没睡？”
难道自己偷听的事情，被发现了，好音心虚且吃惊，“这就睡，有什么事吗？”
“哦，我的淋浴头一直出不来热水，想借你房间的浴室，洗个澡。”视线探到她身后的区域，又快速收了回来，眼里闪着温柔笑意。
好音侧过身子，让她进来，蹙眉说：“应该不会坏的，有定时检修，我过去看看，是不是哪里按错了。”
浴室是全智能系统，只要在电子屏调节水温，浴缸和淋浴头的水，会自动执行指定的温度。
怀书瑶扭过身，微微一笑，“如果坏了，你会修吗？”
好音摇头。
“那怀小姐是觉得我不会用这种浴室，还是认为我在骗你？”她偏头，语气优雅温和。
“不好意思啊。”好音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些冒昧。
“没事啊，”怀书瑶走进浴室，笑着说：“我还要谢谢你借给我浴室洗澡。”
怀书瑶洗完澡出来后，好音抱着手机在玩游戏提神。
她只用一条浴巾包裹住身体重要的地带，露出雪白的胳膊与两条修长的腿，热气氤氲，蒸腾的双腮发红，翘起唇角，“我走了，谢谢你哦。”
“啊，不客气。”熬夜太长时间，好音有些迟钝。
“嗳，”她回头，状似不经意问：“你不和你老公一起睡吗？”
好音揉揉眼，“他上楼去了，说有老鼠……”说完后，又想起贴墙听人家那种事，顿时心虚起来，含糊说：“呃……其实什么没有，是他听错了。”
怀书瑶柔声笑说：“这里怎么会有老鼠呢，蒋先生真是有趣。”
好音尴尬地跟着笑，不自觉站起身，走到门口，“哪个，太晚了，你回去睡觉吧。”
她好像对和好音聊天很感兴趣 ，手按着胸口，防止浴巾掉下来，停步在门口之间，正挡住了要关上的门。
“你和蒋先生结婚几年了，看起来感情真好，不知道我和万川结婚后，会不会和你一样幸福呢。”
好音讷讷说：“还行，你一定比我幸福。”所以，先去睡一觉吧。
“我可没你这样的家世，吃饭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万川的家人不喜欢我，你和蒋先生是怎么认识的？”
好音打了个哈欠 ，“对不起，我太困了，要不，我们明天再说吧。”
怀书瑶：“我能加你一个联系方式吗？”
好音点头，折返房间拿手机，她也回自己屋中，把手机拿了过来，两人加了微信，这才离开。
第二日，好音拉着蒋维则早早离开了怀家，回程中，坐在副驾驶，脑袋往下一戳一戳，困得睁不开眼，明天要上班，她决定今天说不上也不出去，就躺在床上睡一天。
“昨晚捉到老鼠了吗？”蒋维则眼睛看着前方，调侃说。
好音窝在座椅中，头有些疼，嗫嚅说：“没看见，你应该是听错了。”
“也许吧，看你这样子，一晚上也没少忙活。”
活该，谁让你非要跑下去一探究竟。
好音没回答，合上眼睡着了，眼底种了一片青黑、
“好香啊……”开到一片闹市，好音被鸣笛声吵醒，缓缓张开眼，喃喃说。
“狗鼻子。”蒋维则看她睡得太沉，适当开了一丝窗户通风，早市中各种食物的香气，顺着这条缝隙，钻入了好音鼻子里。
他又问：“饿了？”
好音透过车窗往外看去 ，街上许多家卖早餐的店面，还有一些开着小车随时可以移动的小摊，过年第三天就开张营业，真是辛苦啊，“有点……我们在这吃早饭吧。”
“不卫生。”蒋维则淡淡否决。
“……”吃一顿又死不了人，好音暗暗腹诽，眉头一耷，“好吧。”
蒋维则余光扫过她失落的侧脸，啧了一声，“想吃？”
好音点点头。
蒋维则找地方停车，绕着早市周边的几条街转了半天，找不到一个空闲的停车位，期间，好音偷偷瞧着他越变越差的脸色，小声说：“不吃也可以。”
“不行，今天必须吃。”蒋维则杠上了，他就不信，这么大的街市，找不到一个停车的地方，但……长海繁荣的人口量向他证明，在热闹的小吃街找车位，堪比马路上捡黄金的概率。
终于，有一辆车离开，空出一个车位，蒋维则立即冲了过去，正要倒车进线，一辆宏光MINIEV犹如一条滑溜的鱼儿，从蒋维则的车后钻了过来，率先抢占车位。
“……”
蒋维则沉默了三秒，解下安全带，推开车门走到宏光MINIEV的驾驶窗前。
好音怕他要打人，急忙跟了上去。
他胳膊搭在车顶，垂下的手，不客气地敲了几下车门。
车窗放下，露出一张清秀女孩子的脸，受惊地看向气势汹汹的高大男人，提高声音说：“公共车位，谁先抢到就是谁的。”
蒋维则冷声说：“卖不卖？”
女孩愣了一下，接着涨红脸骂道：“神经病啊你！卖你大爷，你全家都是卖的！”
好音也呆了。
蒋维则脸都气绿了，“我说，车位卖不卖？”
“……”坐在迷你宏光里的女孩卡住骂声，惊讶的呃了一声，“怎么卖？”
“一千，离开这个车位。”
“成交！”
蒋维则雷厉风行地抽出十张钞票递给她，接着回到驾驶座，等她离开后再倒车。
迷你宏光车窗合上的时候，好音听见里面传来稀奇的嘟囔声，“哦豁，遇见真霸总了。”
闻着很香，其实味道不怎么样，好音吃了两个尝不出肉味的水晶包，喝掉半杯白水与豆粉勾兑的豆浆，剩下的全进了蒋维则胃中，他好像真不挑食，只要不辣，就可以吃的津津有味。
回去后，蒋维则去书房开视频会议，好音整理完杂七碎八的琐事，去浴室，把浴缸里放满热水，往里面滴几滴安神的精油，舒舒服服泡了半个小时的澡，擦干后，穿上柔软的睡衣，钻进温热的被窝，捧着ipad找了一部老电影，趴在床上，聚精会神看了起来。
睡意袭来，她放倒ipad，脑袋陷进枕头里，缓缓闭上眼，安静地睡着了。
有些喘不过气。
一会儿梦见一只蟒蛇紧紧将她缠绕，气息潮湿，温度却滚烫，画面忽然调转，蟒蛇变成了看不清面容的男人，压在她身上，很沉很沉，她动弹不得。
好音费力地睁开眼，视线混昧暗沉，屋里的窗帘全被拉上，她睁大眼睛，想要看清周边事物的轮廓，放在两侧的手，慢慢抬起来，摸上喘不过气的胸腔，那里沉甸甸的，压了什么东西。
先摸到蓬乱的短发，然后是额头，鼻梁，温热的嘴唇。
一只更有力的手抓住她乱摸的手，停在唇间，迷迷糊糊，下意识地亲吻着，吻了一会儿，思绪清醒过来，他声线沙哑动听，慵懒说：“醒了？”
“喘不过气。”被压醒的好音有点委屈。
“那就别睡了。”蒋维则手顺着睡衣下摆，往上揉捏摸索，好音顿觉危险，但已经来不及了，难受地嗯了一声，反而激得他动作更加凶狠。
“昨晚听见什么？”
“嗯，不和我睡。”
“喜欢一个人睡？”
“还有，不打招呼就坐飞机回去，小看你了，怀好音。”
“男模好看，还是我好看……”
“表白，和我表白，说你爱我……”
他斯文周全的细数春节期间好音做过一桩桩一件件惹他生气的事情，声音不疾不徐，夹杂低声喘息，动作却凶猛异常，弄得好音觉得自己马上就要散落一地，眼睛又红又湿，嘴巴微微张开，手紧紧抓着他的胳膊，想说什么，喉咙里溢出的却是最不堪的声音。
翻来覆去几次，好音又睡了过去，或许是晕过去，蒋维则抱着她去浴室洗干净，这几天的颓废顿时一扫而光，脑门上刻着四个字，神清气爽。
下雪了。
一场大雪在黑夜中如皎皎碎絮，有些姗姗来迟的意味，在春节降温后，悄无声息来临，洒落于灯酒不息的长海市。
“好冷哦。”一个小时前还躺在床上的好音，此刻正站在国际商城的金色旋转大门前，仰头注视夜雪飘落，一会儿又转头去看不远处排队买热饮的男人。
嗳，他怎么在插队啊？
不文明吧。
为什么没有人站出来指责。
蒋维则提着奶茶，大步走了过来，“不是让你到商场里面等我，怕我偷喝？”
好音摇头，“看看雪。”
雪落在他乌黑的发顶，嘴巴不说话的时候，他确实挺拔俊美，像希腊崇奉的漂亮与阳刚并存的男人。
“雪有什么好看。”说着，他也仰头看去，大雪静美，抬眼时，正落到他睫毛上，用空着的手扑落，散漫说：“天上飘的是钱，才叫壮美。”
“……”
《刺秦》很火，好音在手机上抢票，只抢到十点的夜场，一进去座位上全坐满了人。
趁大屏在放其他电影预告的时候，好音悄声问：“你刚才插队，为什么没人管你啊。”
蒋维则第一次喝奶茶，差点被里面的芋圆噎到，平复了一会儿，淡淡说：“因为钱是万能的。”
“……”好音怔了一下，“你给他们钱了？”
脑中自动浮现蒋维则拿着一摞钞票，一个接一个发钱的阔绰画面。
蒋维则回答：“时间永远比金钱重要。比起排队浪费的时间，请他们所有人喝杯奶茶，更有性价比。”
好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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