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姜郅吻住了,脑海里炸开噼里啪啦后是一片苍茫的白,像是徒行,空寂雪地里他谁也找不到。
这让他恐惧。
使尽全力往外推,对方却纹丝不动。
姜郅力道实在太大,而且今天过于疲惫导致力量悬殊,只好死死咬紧牙关。
钟其骞跟他说过,亲和吻不同,亲是唇与唇单纯的触碰,吻则是唇舌交缠。
现在这趋势,姜郅是想拿吻惩罚他。
猜想被验证,姜郅禁锢了他,固执地吮上他那因疲惫而微干燥的唇。起初是轻柔地舔,尽管对方挣扎也还是不紧不慢地舔,直到双唇濡湿才转为吮,先吻住下唇再吮上唇,细细的低吟犹似颂歌流出他才笑着隔开些。
“你特么发什么神经!”方承引怒红了眼骂他。
姜郅只是看着他笑,在方承引眼里顷刻变成了男同渴求鸭子,这一念头让他不可抑发颤。
如果是这样的话,自己今晚会有危险,姜郅什么都做得出来,他会做的……
见人发颤,姜郅收了笑:“怎么了?”
这种关心让方承引恶心,但不能表现出来,那只会火上浇油,现在主要是脱身,先让自己跳出泥泞。
所以用发颤的嗓音道:“我今天去的剧组在演一场强|暴戏,他们,他们……”
姜郅满眼心疼,猛地把他搂进怀里。
方承引不断说服自己,搂着总比被亲好……
姜郅身上散着淡淡的清爽,像是秋日里走过万丛银杏忽而被风携带的舒意,让人心安恬静。
可现在,恶心和心安缠在一起,只让方承引头疼得厉害,受伤的背部也锥心刻骨。
疼瞬间袭遍全身,取代发颤,方承引想躺着休息,“我没事了,先放开我。”
姜郅握着他的肩膀隔开毫厘。
方承引疼得眼花,昏暗里姜郅的脸很模糊。
他说:“我先走了。”
姜郅没松手,而是凝视眼前的人。
方承引的眼尾很红,昏暗的光影模糊了他脸上的苍白彰显光泽,濡湿的唇也像是泛着水光。
他松手,手中的温热脱去刹那,他又猛地把方承引拽回来。他靠着墙,双腿夹住人抱在胸前,胸膛相贴,温度混为一体,下方更是亲密得过分。
“你干什么!”方承引近乎是吼出声。
姜郅钳住他的手放到背后,笑意狡黠,“演得真好,差点就被骗了。”
方承引心下一沉,“换个惩罚。”
他只能想到这么多了。
姜郅笑,“可我喜欢这个。”
大不了同归于尽,方承引一额头砸了过去,姜郅偏头,方承引就像主动埋首到他颈侧般靠了上去。
姜郅呼吸一重,捏抬他的下巴吻了上去。
头眩晕得厉害,方承引再也守不住自己,唇舌间顷刻充斥他人的气息。慌乱间的挣扎无济于事,只能靠舌尖往外推拒,殊不知这反让对方误解。
姜郅本就是一股脑横冲直撞,方承引这一举动让他怔忡,继而发了狂般吮住那灵活的温软。
眩晕间所看到的都是重影,方承引索碎合上眼,一边期待能找回理智,一边缩着舌躲避,姜郅捏着他的后脑勺按向自己,食不髓味地吮吻。
室内光线昏昏灭灭,细碎的吟声惹人想入非非,姜郅搂紧人吻了很久,隔开时方承引已经晕了过去。
把人抱起时掌心被扎了几下,姜郅把人抱到沙发上,抽手一看,掌心已经印出痕迹,把怀里的人揽到颈侧,背部尖锐的碎石一览无余,已经扎入方承引衣内,眸中的激悦黯下去。
往上掀方承引衣服,电视泛出的光打在背部显得光滑白皙,也就衬得那些痕迹触目惊心。
姜郅俯身疼惜地轻啄他的眉心,柔声低唤,“承引,承引,不疼了,不疼了。”
·
方承引醒来时已经是清晨,窗外秋雨绵绵,枯寂的枝头立着一只乌黑的鸟,锐利的眼神直盯着他,也像在照顾他。
方承引叹了口气,抬起手臂横在眼前,布料柔软,睡衣?自己什么时候换的睡衣?
他猛地坐起,头还有些沉,又颓倒下去,背部有些疼,昨晚一幕幕回闪。
他被吻了,被那个神经病……
初吻没了,被那神经病……
那么,睡衣……
方承引吓得扯开衣物查看身体,又光着脚下床跳了跳,不疼,这就好,不疼就好……
他不停安慰自己。
他知道男男怎么行事,自从被同性告白后他就特意去查了那些事,起初被吓得不轻,只要想到男的和男的亲密就会起鸡皮疙瘩,他也跟钟其骞说了被表白的事,钟其骞坦然得让他自愧不如,也就看开了。
可真正落到自己身上,他还是会犯恶心,那种恶心不是想呕吐,而是自己被当成泄|欲对象,沦为货物的低贱不堪。
这让他无法接受。
方承引带着怒气甩开门来到客厅,姜郅正端早餐放到餐桌,方承引走过去就是一拳,姜郅偏头躲过,顺便转身放好碗。
早餐也就上齐。
方承引不甘心,只有把他揍成猪头才能解气,一脚踹过去,姜郅闪开,忙说,“打翻了早餐这地毯就会脏,我会直接扔掉。”
那可是自己省吃俭用买的,方承引硬生生忍住收脚,“你特么昨晚对我干了什么还有脸出现在这里?”
“你特么把我当成鸭子!”
“你有病吧姜郅!我给你钱,给你钱出去找!我特么求你从我视线滚出去!”
姜郅只是静静地听,嘴角带着浅浅的笑。
方承引骂了很久。
姜郅端起桌上的牛奶递给他,“喝点再继续。”
方承引气呼呼的,眼尾红得过分,真就接过仰头喝完了一整杯,把杯子砸到桌上后真就继续骂,往难听了骂。姜郅也不恼,偶尔还附和点头,场面堪比晨间家庭狗血剧。
其实方承引骂来骂去也就那么几句,他根本不会骂人,和朋友闹矛盾从来都是冷处理,钟其骞甚至笑他吵架肯定也只能吃哑巴亏,没想到发挥得还挺好。
主要是姜郅全权接受。
不久窗外乌黑的鸟飞走,方承引也累得停了下来,他饿得难受,无视姜郅坐上桌吃了起来。
姜郅坐到他对面,不过这次主动离桌隔点距离,双腿也就没再像上次那样碰到对方。
看方承引吃得差不多姜郅才开口,“后背记得擦,药放在你书桌上了。”
刚才一时情急没感到疼,骂完那刺疼就往上窜,尤其是一顿丰盛早餐过后,饱腹的酣畅能让人记得疼痛,当然,也能记得不快。对于他的关心,方承引只觉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把最后一口馒头塞嘴里,腮帮子鼓鼓的等着姜郅吃完。
姜郅笑:“碗我来洗。”
方承引吃人嘴短,不离席,就等着他吃完,不过也不是催人的意思,“你慢慢吃。”
这不过是日常礼节,姜郅却笑得更开,似乎还有些宠溺,方承引默认他又神经质,移开眼侧身看窗外的雨,绵密得像是遮挡了所有痕迹。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