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淮林半夜发起热,烧了一宿才退烧,一人躺在床上像被世界抛弃了。
如今该怎么办?
阳明村的天没有亮起,永远处于黑夜,估摸时间他应该是睡了一夜。
不知道为什么昨夜没有转山,今天是最后一天了,只要坚持过今天……
坚持过今天如何?
何生故在意识到自己是个疯子时真的疯了,王婆不知道去了哪里。
杜淮林对阵法、人柱什么的一窍不通,即便想自救也不知道该怎么做。
像等死的人,麻木等待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毫无办法。
杜淮林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他吃了一点东西就往村口去,前方的路埋没在浓雾中,走了半个小时回头一看,刻着‘阳明村’三个字的巨石在身后不到十米的距离。
走不出。
绝望漫上心头。
昨夜暴雨停了,杜淮林回陈家旧址找何生故的踪迹,他对阳明山不熟,前几次有人领路,不只是哪个岔路口走错,竟然一路来到了山顶圣尊庙。
黑佛垂眸微笑,比他以往见过的模样都要高兴,似乎对他的自投罗网很满意。
庙内只有他和祂。
杜淮林又发起热,他蹲坐在地上想起了自己进村时许下的愿望。
求求来个人救救他,他愿意献上一切。
——他中了邪神的圈套。
杜淮林的脸发烫,原以为自己又要发病,等了一会不见身体抽搐,仔细回想自己其实一段时间没发病过了,情绪和身体的联系越来越少。
「淮林……」
杜淮林捂住耳朵:“别叫我。”
「淮林。」
“别叫我!我什么都没听见。”
杜淮林跑出庙,邪神没有阻止他离开。
「淮林……淮林……淮林……」
「淮林。」
「淮林……」
「淮林……淮林……」
……
何生故疯得厉害,一会小宝和他说话,一会杜淮林叫他。
杜淮林?
对……杜淮林。
他们一起找阵眼,阵眼在哪?
何生故眼神呆滞,掏出罗盘继续找阵眼,小宝在前面带路,拉着他的衣服甜甜地叫师父。
*
杜淮林躲在了村里的小学,阳明村的小学在送走他们这届后就没有再招生了,荒废在村里。
教室黑板上还有何智歪歪扭扭画的笑脸,杜淮林那时的字就清秀,写下了规规整整‘再见’两个字。
何智说只这两个字看不出字的主人是什么心情。
于是杜淮林在字的旁边也画了一个笑脸。
暑期之后他要去镇里读初中了,可不开心吗。
小学生们嘻嘻闹闹,只有角落的坐着一个低沉的小孩,直到教室空无一人他才来黑板在杜淮林的笑脸边画上一个哭脸。
对于每个人充满希望与未来的暑期,于陈澈而言只是两个月的牢笼。
幸好他成绩不错,也许求一求陈家和杜淮林上一所镇中。
今年暑期格外不同,陈家发现了祖先的遗迹,陈家核心人物都开始忙碌起来,不过这一切都与陈澈无关。
直到来了一位道士。
他鹰钩似得眼神打量陈澈。
“这孩子的八字?”
“是的……他的父母早就死了……没人……可以……正好……”
“虽然差点……烧成……黑色……也可……”
陈澈再也无法迎来夏天,也等不到和杜淮林继续当同学。
……
最早发现陈澈不见的是杜淮林,以往跟在他身后的小孩不见了。
发现的契机是陈家正在大肆举行庆典,村里的大人不让他们参加,但何智和他两人溜进庆典场所。
陈家所有人都来到了阳明山顶,本家的、旁系的、外地的,他与何智被人群冲散。
既然是陈家的庆典,那就找陈澈给他带路。
可陈澈在哪里呢?
杜淮林围着阳明山跑了一圈,发现陈澈不见了。
“咚!”震天鼓响。
仪式开始。
杜淮林躲在一旁的草丛看陈家人跳着诡异的祭祀舞,头上绑着五颜六色的彩带,头上戴着各色面具。祭台上的祭司往祭台中的深坑丢了一把火,火焰瞬间窜了三层楼高。
“带极阳骨。”
陈澈出现了。
他被人绑住带上了祭台,丢进火坑。
“封土!”
一抔一抔的黄土压住陈澈的惨叫。
杜淮林瞳孔微微睁大,站起身往山下跑,撞到一个又一个陈家人。
“谁啊?“
“这谁?”
杜淮林摔倒在地,他往后看了一眼,王婆站在祭祀队伍中,淡褐色瞳孔不经意瞥过自己——就好像陈家人烧死陈澈那样淡漠。
杜淮林逃也似的回家了,倒在床上把自己裹了一圈。
等杜奶奶发现时,他已经烧到抽搐,留下了病根。
杜淮林断断续续低烧了一个暑假,在暑期结束前,他偷溜进陈家,见陈家祠堂没有陈澈的牌位,做了一个牌位后就离开了阳明村。
离开阳明村后发了一场大汗,忘却了前后。
……
“淮林,我和你读一所中学好吗?”
杜淮林捂着额头、垂眸盯着课桌,陈澈笑吟吟围着他问:“淮林,你身体不舒服吗?”
不能回答。
这是他的幻觉。
“你发热了,要去休息。”
不,他没有发烧,是……过去的自己发烧让他分不清。
“淮林。“
“淮林……”
杜淮林崩溃了,脸埋进手臂,趴在桌子上哭出声:“别叫我了,别叫我了。”
「淮林。」
*
花轿如期而至,它停在教室外。
这次十分有耐心,整个走廊干干净净,看不见一个祟。
只有孤伶伶一顶花轿在等杜淮林心甘情愿上轿。
“淮林,我带你走。”陈澈伸出手,牵着祂的新娘、祂的指引,送上轿子。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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