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
林琛今天又升了职位,内敛沉默的男子,才两年多就到了经理的位置。连平日素来严厉的副总也说他后生可畏。
同事们没人要他请客,他自己也从不参加聚会。
他永远是自己去酒吧喝酒。
“孤僻的单身汉。”这是别人暗地里对他的评价。
今晚乔言加班,赶一个工程图纸,林琛告诉他自己升职了。
“OK!”乔言简单回了一句,确实忙得顾不上他。
不知怎的,林琛忽然想起左天。
“小天,我今天终于升职了!”
那是他第一次升职,回家的时候,连鞋都没脱就跑进卧室。
“哇靠!”左天从电脑前转身,几乎是飞到他身旁,傻笑着,抱紧了他。
他偶尔也会想起左天,但从来没有这么难受过。
躺在酒馆冰凉的桌面上,林琛的眼睛都快睁不开了,他举起手机,摇摇晃晃地在通讯录里找联系人。
左天呢?
左天的电话跑哪去了?
他越翻越着急,找了一圈,就是没看见。
他忘了自己换了号。
算了算了!他想,干脆直接拨号就得了!
那串数字早已成了肌肉记忆。
他给左天打电话,听见左天的声音,感觉好像又回到年轻的那几年,他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就倒在桌子上睡着了。
酒吧的老板会做人,又加上他是常客,看他醉得不省人事,就让人抬到空余包间,躺在沙发上休息。
他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六点多了,服务生拎着水桶和拖把在外面走来走去,很吵,他躺在沙发里,人造皮革的气味让他有些反胃。
他又躺了十几分钟,洗了把脸,让脑子清醒清醒。
“替我谢谢你们老板。”
出去的时候,他拎着外套,对给他开门的小伙子轻轻点头。
清晨的杭州,天空灰蒙蒙的,这是梅雨季节的颜色。商业区有些冷清,来往的人不多,手里拎着刚买的包子和豆浆。
呼吸着新鲜潮湿的空气,他觉得好多了,得赶着早高峰之前回家,洗个澡,换身衣服,他家也不远,就二十分钟的车程。
“阿琛。”
那声音明明在背后,却仿佛是从记忆里传来似的,是从床上,客厅,或者厨房里传来的。
他回头,看见左天。
然后呢?什么也说不出来,他俩抱在一起,捶打彼此的后背,贴紧嘴唇,狠狠咬了下去。
他俩就这样吻着,全然不顾过往行人的诧异目光,直到嘴里冒出了血腥味儿。
他用半分钟请了一天假,刚刚成为经理,还有好几个会要开,可那又怎样呢?
他俩找了一个酒店,关上门之后就开始扭打,一直缠斗到浴室,俩人不顾一切地亲吻,啃咬,来不及上床,直接在水里解决那事儿了。
“我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你了。”
林琛的掌心覆在左天的后背,从后颈一节一节慢慢划到下面,“你怎么知道我那个酒吧?”
“服务生跟我说的,你昨晚喝醉了,打电话给我,你还记得吗?”
左天趴在他怀里,用鼻子蹭了蹭他的胸部,这让他有些把持不住。
他翻过身,把左天压在下面,好像这可以让他拥有绝对的掌控权似的。
事情正朝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他觉得自己应该及时纠正,又忍不住想亲吻那张脸。
“往后打算怎么办?”左天接过他的烟,吸了一口。
自从他俩分手之后,左天也开始抽烟了。
林琛觉得自己想走,可是他已经折腾不动了。
“我想就在这儿了,也还行。”
左天转过身去,把烟头插在床头桌上的灰缸里。“所以你不跟我回去了。”
“左天,你当我死了吧,行么?”他有些悲哀地说道。
左天背对着他点点头。
“行。”
其实左天想的是:“从你走的时候我就死了。”
这一次,以为是重获生机,也不过是回光返照。
见左天反应平淡,林琛又爬到了他身上,“你有新朋友了?”
左天毫不犹豫,“有。”
“怎么样?”他把手指伸到了左天的腿下。
“挺好的,跟他在一起很爽。”
左天躺在他身|下,回望着那双愤怒的目光,想把每个字都扎在他心里,“比跟你爽。”
出血了,疼痛和快|感是一起来的,但好像痛苦更多一点,左天止不住地发抖,一声没吭。
阿琛,你看到了,魔鬼用烧红的铁棍伤害我,像斗牛见了红色似的,因为嫉妒而兴|奋。他抽打我的脊背,扼着我的喉咙,面目狰狞地问我爽不爽。
你说,我该怎么回答,是爽?还是疼?
不,我什么也不说,这会让他更恼怒,让那痛苦再多一些,再多一些,直到我还清一切。
得知我受的罪,你觉得自责,还是懊悔?
可我只看见了恼怒,阿琛,你因为我不再爱你而恼怒。
筋疲力竭的时候,俩人躺在床上,没有温存,也没什么话可说了。
左天先去了浴室,他跪在地上,冲洗身上的污渍,伤口在冷水的刺激下收缩,麻木,把刺埋得更深,他用香皂来回涂抹。
过了好久才扶着浴缸的边缘站起来,供血不足令他感到眩晕,眼前一片漆黑。
最后一次,阿琛,我因为爱你备受折磨,但这是最后一次了。
左天穿好衣服,连声再见也没说,从酒店出来,打车去了机场。
他坐在出租车里,有一句没一句地跟师傅聊天,河南的老师傅,供孩子在杭州上学,从房价,教育,聊到气候,治安。
“你喜欢这里吗?”这是左天唯一的问题。
“杭州蛮好的,适合居住,风景好,人也不错。”司机笑着回答。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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