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得不到就毁掉，不就是人类引以为傲的做法吗？ ”陈故生说，“无知的人总喜欢怀揣着自己那点可怜的认知去挑战未知的事物，也不知道该说他们是勇敢呢，还是鲁莽。”
“左夜雨，你会认同我所做的决定吗？”陈故生突然问，“无论是现在或是未来。”
左夜雨：“……得看情况。”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陈故生看了眼左夜雨说，“那要是我把你也变成诡异，你就会认同我的做法？”
“我不知道你想做什么。”左夜雨倒不是完全没有概念，可在这样的情况下，他总觉得不能直接说出来。“但你要是想消灭鬼蜮里的其他监察员，我会选择睁只眼闭只眼。”
“我还以为你会阻止我。”陈故生有些意外，又有些惊喜，“没想到你还真上道，是因为他们曾经都欺辱过你的缘故？”
“不是。”左夜雨说，“我希望你在解决掉他们之后可以消减些怒火，不要迁怒到监察局本身。”
“理解理解。”陈故生点点头，“毕竟那里有你一直想要的东西嘛。不如这样，我可以饶了这些家伙，但是条件是让他们交出你父亲的死亡报告，怎么样？”
左夜雨一怔，他确实没想过陈故生会帮他帮到这种地步。何况帮助他，陈故生也得不到实质性的好处。
“怎么？难道你不想要？”
左夜雨：“想要。”
“那就这样决定了。”
陈故生的决定显得很草率，但他本身具备这样的实力。
“你们处理鬼蜮的基础操作是什么？你或许告诉过我家的小朋友，但他肯定完全没兴趣吧。”
“是的。”左夜雨说，“处理鬼蜮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解决掉鬼蜮BOSS，但这种做法是在万不得已情况下的做法。
一般情况下，我们也会调查鬼蜮形成的主要原因和线索，最后将资料交给警局，加强他们对涉事的主要嫌疑人进行加重或减轻罪名的判断。”
“警局真的可靠？”陈故生表示怀疑。
“还好。”左夜雨不敢打包票，“至少在大多数情况下是可靠的。”
陈故生不置可否：“线索收集得怎么样了？”
“你应该也看出来了，我们收集的主要线索源于特殊的NPC。他们在这片鬼蜮扮演着特殊的角色，同时也是鬼蜮成型的重要节点。”
“你指的是于天乐和周幸吧。”陈故生说，“周幸应该是受到校园霸凌自杀身亡的，但到底是谁在霸凌他，我还没调查过。”
左夜雨：“于天乐是惨死在厕所里的，从我所了解的情况得知他没有遭受过侵.犯，是被人用钝器敲击头部导致失血过多而死。”
“犯人是谁？”
“不知道。”
“那我们来这里几天不都是在白费功夫？”陈故生啧声，“X的，心情可真糟啊。”
“你认为陈家宝扮演的是什么角色？”左夜雨突然问，“我感觉陈家宝有很大的问题。”
“确实。”陈故生摸着下巴，“这小子从一开始就有问题，他说自己催眠了于天乐，但这借口显然立不住，他又是唯一能在鬼蜮里行动的甲级诡异……”
“难道陈家宝就是这座学校的诡异BOSS？”左夜雨微皱起眉，“可根据我收集到的情报，陈家宝现在应该在现实世界过得很好，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你还真是木鱼脑袋。”陈故生说，“谁告诉你外面的陈家宝就是真的，在鬼蜮里的就是假的？
情报这东西本身就具有迷惑性，就像历史都是胜利者书写的那样。他们要隐瞒史实，不是轻而易举的吗？”
左夜雨无言以对。他最近确实过于依赖情报，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
以前他有权利调动机密情报，但自从他实力下滑后，特权也被收了回去。他能依靠的也就剩下新闻日报和小道消息。
陈故生：“陈家宝确实有问题，否则我也不会刻意把他和周幸留在三楼。”陈故生说，“假如陈家宝真是幕后黑手，现在应该已经去找十不全了。”
“十不全真能增强实力？”
“我怎么知道？”陈故生翻了个白眼，“每个鬼蜮生成的方式不同，增强实力的道具当然也不一样。但看采衣说的煞有介事的模样，应该不是假的。”
“校长……会不会是BOSS？”
“可能性有，但很低。”陈故生解释道，“从封德中学发生的事情来看，他是处于得利者的位置，而受害者才会制造区域鬼蜮化的主要原因。
再说真正的校长不是已经被抓去坐牢了吗？虽然他因为被抽掉魂魄成了个痴呆患者，但对受害者来说，能够报复得利者这件事本身就能消减它们的怒气。”
“既然是消减怒气，那为什么还会增强实力？”左夜雨追问。
“监察局什么都没教你吗？”陈故生啧声。
“我翻过图书馆的书，但没有这方面的记载。”左夜雨回答，“分局里的其他人也不太懂这些问题。”
“也是，就你那分局跟老弱病残的养老院机构没什么区别。”陈故生说，“怨念不会被真正消减。”
“它们在吞噬掉得利者的同时，会获得前所未有的快.感，然后逐渐沉迷于其中。和人X毒后，会产生毒.瘾是差不多的。”
“它们会完全失去理智，去追寻这样的感觉。即便是造成任何屠杀的状况，它们也不在乎。”
“与其说它们增强了实力，倒不如说是在失去理智的状态下消耗自身的潜力。这种情况也会因为诡异实力的强弱，导致其所持续的时间长短有所不同。
封德中学的诡异在我看来并不强，就算它吞噬掉作为校长象征的十不全也一样。但问题是……我等不到明天啊。”
“什么意思？”左夜雨问。
“我们的实力也会根据人格的不同而发生改变。其中最弱的是纳西索斯，他的能力是能治愈任何伤势。我的实力是中上的，最擅长近身搏斗和符箓之术。”
左夜雨想了想：“那陈故生本人的实力怎么样？”
“……”陈故生久违地沉默了下，“他的实力是飘忽不定的，准确来说是看他当时的情绪状态。
在任何情绪下，他的实力都很强。但最好不要让他处于愤怒的状态，因为他会无差别攻击周围所有人。
曾经就有倒霉蛋非要惹他，结果人就直接没了。在这一点上，你倒是做的很好。”
“话说回来，明天值班的是那个老头。”陈故生露出嫌弃的表情，“你可以称他为梅林·安布罗修斯。”
“我有个问题。”左夜雨说，“为什么你们要以西方姓名作为身份的象征？纳西索斯、路西法、梅林……”
“因为我家小朋友那时热衷于西方神话，还给我们一一安排了角色扮演，你有什么意见吗？”陈故生瞥了眼左夜雨，“其实我们也有其他的称呼：鹿蜀、乘黄和白泽。”
“与其扮演神话动物，我们更希望自己的形象多少和人沾点边，所以才以这种身份自称，你能理解吗？”
左夜雨点头：“明白了。”
他还以为角色扮演是他们自己自娱自乐的产物，原来是陈故生给他们的。
“话归正传。”陈故生说，“梅林那老头可不是真正的魔法师，所以在面临一些事上会显得过于偏激。我不要求你能改变他，但至少希望你可以理解他的做法。
我说过，他是个老顽固！绝对不会听任何人的话，你只要做到随机应变就行了。”
“他的实力很强？”左夜雨说。
“我们的实力都挺强的，不过梅林那老家伙不一样。假如你想要顺利完成任务，我建议你好好盯着他，最好不要让他亲自动手解决任何事，否则，你绝对会后悔。”
“那会影响到我们之后的计划吗？”左夜雨顿了顿，“恢复我实力的计划。”
“不会。”陈故生说，“你那是另外一回事。看在你被我家小朋友寄予厚望的份上，那老头肯定也不会对你藏着掖着。”
“我知道了。”只要不影响到他恢复实力，对方做出怎样出格的事，他都可以当做没看见。
就算真的惹出祸端，也不会有人把锅甩在他的头上……倒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性。
假如其他分局的队员都死了就他还活着，肯定会被高层带去问话。至于是否会遭受处分，那就得看上面如何协调了。
但如果能获得陈故生的支持，这件事就很好解决了。甚至监察局也不会因为这种小事来找他的麻烦。
毕竟每天都有监察员在鬼蜮中殒命，也不见得活着从鬼蜮中出来的人都得被上层问责。
“接下来我们要做什么？”左夜雨询问，“呆在这儿？”
“那不然呢？”陈故生说，“与其像个无头苍蝇到处乱转，倒不如守株待兔。
就算蚂蚁能搬动比自身体重四百倍的东西。可对人来说，不也就是一脚的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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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第 3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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