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长安城内一直流传着一个传说,在长安的地下有一个巨大的城邦,富可敌国,人才济济,看来就是这样了。
酒楼呈四面开放,周遭有空中廊道联通,不偏不倚刚好能看见宴席的中心。在酒楼的内侧,分别设置了数不清的小隔间,小隔间内放置了瓜果和茶水,甚至还准备了四份不同类型的菜单。
谭梦俯视这底下的一切,注意到一行人手捧着盒子依次放下,而后迅速离去。周遭不少的看客斗志忽然高昂起来,叫嚷声和呼喊声越来越大。宴席缓缓开始,数不清的美人竞相斗艳,舞蹈一半默契地停在各自最近的箱子前,小心翼翼地将箱子打开。
“!”谭梦死死盯着一个打开的箱子,久久难以为缓过来。
“怎么会是人头?”他道。
“渍儿~”谭梦嫌弃地皱着眉头。
“原来你怕这种啊?”李元嬉笑着嘲讽道。
谭梦哪里肯示弱,硬着头皮回,“谁说我怕了,我就是觉得很恶心罢了。哪里像你,冷血无情,背地里不知道藏了多少心思,一天天的,也不怕把自己憋死了。”
李元没有生气,反倒是觉得她这一番话说的很有趣,补充道,“憋不死,家里有点小钱。”
谭梦不可置信地呵了一声,这个人除了脸长得好看点之外,没有一点值得她喜欢的,也不知道谭梦是怎么想的,居然要嫁给他。
谭梦无聊着拿了一串葡萄着,视线淡淡地瞅着那些竞先出价的人,心底止不住嘀咕,还真是有钱没地使了,买什么人头啊,骇人的紧。
等等,人头?她猛然意识到什么,起身仔细一看,那人头竟与张醒之一模一样?她一把抓住栏杆,眉心紧蹙。注意到她不对劲的李元一把将她拉住,低声问,“你怎么了?”
“你看那箱子里的人头。”
李元定神一看,视线突然就被定住了。他怎么也不敢想象,那颗人头竟然和县令一模一样。这到底怎么回事?
“可是我们当时看的尸体,头颅是在的。”
不等李元把话说完,她就直接下楼朝着中央那处走去了,李元见状也只能跟了上去。
“我出一百万!”她一边走向人头,一边说着。
负责报价的人立马惊讶地重复,“这位公子出价一百万两,还有没有人要出价的?一百万两一次,一百万两两次,一百万两三次!成交!这颗人头是公子的了!”
这话一出,整个酒楼都沸腾了。要知道刚才这颗人头的最高报价才五百两,现在水涨船高居然抬到了一百万两,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钱可以给,但我得先验验真假吧。”
报价的人恍然大悟,立马上前迎着她走近,“公子放心,我们家的人头那都是包真的,从来不作假,你这桩买卖绝对不亏,要知道,当年皇帝老儿也是踏足过我们这儿的,要是假的,我们也干不了这么久。”
“皇帝?”谭梦嗤笑,“你别是唬我吧,皇帝怎么可能来这些地方?”
看台上人附和,“天天说皇帝来过,皇帝来过,有人真正见过一次嘛?现在骗子说谎都不打草稿了。”
“诸位,诸位!真不是我们吹牛,二十多年前,皇帝真的来过,那时我们酒楼刚刚建上,可没有这么高的人气,要不是背后有人,我们也绝对不敢干这样的勾当啊。”
谭梦凑近那人头看,血淋漓的人头呈现在她眼前,她看得一脸认真,却丝毫没有要晕血的征兆。
李元站在不远处的人群里,看着那个不晕血的谭梦,心底莫名闪过一丝惊诧。按道理说,谭梦自小金枝玉叶的长大,怎么看也不可能有什么应激人格的,谭梦晕血,但谭梦却不晕血,可这二人分明长得一样,这一切到底怎么回事?
她试图用手去沾一下血渍,却被一双大手揪住,抬头一看,竟然是一个戴着老鹰面具的男子。她被用力地拉住手臂,男子用狠厉的目光注视着她。
在他眼神的示意下,两个护卫上前啊来擒住她。男子松开她的手腕,释怀地说了一句,“烟雨小姐,别来无恙啊!来人!带下去关起来!”
谭梦试图挣扎一下,视线偏巧落在男子右手手臂上的三个小痣上。
原来是他!谭梦扫了一下人群,对上李元的视线,示意他伺机而动。李元颔首回应,视线跟随着她离去的方向,待到确定好关押她的地点时,他才趁机将人放出来。
谭梦看着他一边解锁,一边急促说:“我知道凶手是谁了。刚才抓我那人右手手腕上的三颗小痣,我之前在上官齐的手上看见过。”
锁哐当一下开了,李元视线上移,问,“上官齐?”
“你知道?”谭梦惊诧道。
“从他一开始来府里,我就知道了。第一次见他时,他对张醒之异常推崇,但是寻常的徒弟对师傅可不见得会说这么多好话,而且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到,他前脚来李府,后叫张醒之的死讯就传来了,这可是完美的不在场证明,更别说他本来就负责探查这个案子了。”
“所以你是想趁机钓鱼?”
李元点点头,却不想下一句话直接让谭梦大惊失色。
“这不是把你调出来了吗?”
“你?”谭梦疑惑片刻,瞬间惊觉,“原来如此,好一计引蛇出洞。”
“所以张醒之是假死?”
李元眉宇一皱,“张大人与我共商计策,只是为了验明你的身份,但不知为何,张大人却在当夜遇害了。我收到消息,第一时间就赶到案发现场,却发现线索全都指向上官齐。但他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县尉,可不见得会操持这么大盘棋。”
“所以你就将计就计,将我引入局中,若是成为助力最好,若是不能,你也不亏,大公子好算计呐!”
“彼此彼此。小姐故意现身,想来也是有所求吧,各取所需罢了。”
二人四目相对,原本还枯燥的棋局顿时有趣起来了。
“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你为什么要帮张醒之?”
李元死死盯住她的眼眸,略微玩笑道,“因为我是下一任的长安吏!”
谭梦醍醐灌顶,嗤笑道了一句“有趣,当真有趣!”
一个吃喝玩乐的富家公子,现在居然当上了长安吏,也不怪上官齐不明所以,将他拖进局,毕竟怎么看,他可都没有当官的天赋。
“所以小姐所求是?”
谭梦抹嘴一笑,“时间到了,你自然就知道了。”
二人一前一后走出地牢,路过被迷晕的守卫身边,谭梦还不忘给他们两脚,“让你们抓你姑奶奶!活该!”
李元看着她一副有仇当场报的性子,脸上的笑意再也藏不住。他以前倒是没发现,原来她有两幅面孔。
二人出了酒楼,刚上大街,就看见空无一人的街道,他们环顾四周,视线停在了酒楼高处俯视而下的一道目光里,“来!让我们恭祝这对新人入洞房!”
一杯薄酒从高处往下倒,四周蛰伏已久的杀手顿时倾巢而出,剑指二人。李元以扇挡剑,赶在对手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就反脚一踹,侧身滑到那人身侧,给他贴身来了一拳。另一边的谭梦,出手则是快准狠,干掉一个后果断顺走别人手里的剑,一对多的开始比试,而后开始操控败者用剑刺向同伴,并且借用别人的身体完美的替自己遮挡危害。
片刻后,二人背对而站,四周败者遍地,他们会心一笑,互相嬉笑着对方。
“大公子不是不学无术,不擅武艺吗?”
“小姐不是柔弱多病,不曾习武吗?”
高楼上的余光落下那笑意浅浅的少女身上,右手微抬,示意众人撤退。内里传出一道声音,“是她吗?”
“是!”
黑衣人闻讯而逃,方才沉寂的街道瞬间开始人满为患,与方才形成截然不同的对比。就在他们还停留在这样极致的反差感和日常感之间时,一句稚嫩的叫唤声将他们拉回了现实。
“姐姐,可以给我一点吃的吗?”一个看着不过七八岁,身穿破烂衣裳的小女孩道。
谭梦转过身,看清小女孩的惨白的脸色后,立马从钱袋里掏出了一锭银子,放到小女孩的碗里,“去买点好吃的吧。”
小女孩得了钱,用极小声的声音说了一句谢谢便快速跑开,李元看着小女孩的背影说,“看不出来,你居然还有几分善心。可是你给了她钱又如何,用完了她还是要来行乞的,你给得了初一,还给了十五吗?”
谭梦严肃道,“大公子自小锦衣玉食,丫鬟仆从环抱,倒是可以从初一给到十五,就是不知道愿不愿意了,毕竟那揽春院的姑娘可是时不时要惦记着公子呢。”
“夫人这是吃醋了?”
一句“夫人”顿时给她干沉默了,倒是忘记谭梦嫁给这个人了,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她硬着头皮回,“哪能啊?毕竟整个李府的家业现在可是攥在我一个人手里,别说是揽春院,就是揽柴院,我想让大公子去,大公子还不是得乖乖去?”
李元自知理亏,自然不敢和她当面闹掰,不过没关系,查清楚这件事,他就要上任了,到时候有了俸禄,自然用不着再低声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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