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新同桌进行了一番“友好交流”后何清终于见到亲爱的导师。
导师是一个不修边幅的中年男人，亚麻色的头发，背后有小辫子，耳边插着一片叶子，眼神睿智，颓废感极高，他拿着小本子在讲台上走来走去：
“我叫乔易，是负责你们班的导师，你们还有一年就毕业了，所以今年开学军训换成实习，一个月后开始上课，来不来上课请随意。”
乔易说到这里停下来，撑着讲桌扫向所有人：“只要期末不挂科就能毕业，不合格就退学，没有第二次机会，希望同学们明白。”
“明白！”学生齐齐回答。
第一学院可以说严格，也可以说不严格，在众多强制上课的学院之中也算别具一格，但不妨碍它依旧是卷生卷死……
何清也跟着喊口号，他数了数自己选的科目，主修植物系的种植和药理，选修生物系的解剖、文艺系的插花和绘画、文学系的历史、战斗系的机甲论理、飞船论理。
何清掐指一算，考试的时候看看情况再说。
“好了。”乔易笑了笑，“现在开始系统分配，这是随机分配的，看看同学们的运气如何。”
此言一出就有人忍不住求神拜佛。
“救命！听说有一届首席运气不好被分配去喂猪！喂猪！”
“噗哈哈……咳，后来首席不是怒而奋起吗？变得更厉害。”
“……额，喂猪相当于闲职了吧？都有机械人在打点。”
“虽然但是确实很好笑，当年那位学长听到分配后绕着学院怒跑三圈。”
何清一听，这个闲职比较适合他：“感觉也不错。”
何清的声音不算大，但周围的人都听到了，纷纷扭头看过来，然后露出古怪的表情，接着又全部扭开头挪动着桌子远离他。
乔易也望了他一眼，咧嘴笑起来：“确实不错，当年我也是被这么分配的。”
“导师看起来过得很愉快。”何清自然地接口。
“还行吧，反正没什么事做我就做自己的事情。”
“……”全班同学默默低头不敢再说话，救命！他们刚才到底都说了些什么大逆不道的话？
乔易看着一群心有悔改的学生笑眯眯地说：“同学们也不用不好意思，因为你们也有可能会被分配到去喂猪，我在此祝福大家好运。”
“多谢导师……”同学们悔不当初，不敢再乱说话，导师好像有些腹黑！
乔易意味深长地说完，转身拉了一个光屏，按下按钮，大家紧张地看着大屏幕。
何清在心里默念，希望他被分配去闲散的地方，光屏的雪花片刻后便停了下来，何清定睛一看默默点头，不错，他被分配到去喂萌宠。
“？！！为什么何清去了中央熊猫基地！！！”
何清：这是重点吗？
“他不是想要去喂猪吗？”有人脱口而出。
乔易饶有兴致地看着屏幕：“恭喜何清同学，熊猫基地也是不少人的梦想，里面也不止有熊猫，还有孔雀、天鹅、鳄鱼等，而且隔壁就是猪场。”
同学们纷纷看向他，有些释然又有些嫉妒。
乔易扫向其他人：“无论现在分配到哪里都不用担心，期中考之后的正式实习才是最重要的，到时候会根据同学们的成绩和潜力来分配，大家都要努力。”
“另外，课程表会发去你们的终端，你们也可以选择上网课，现在去操场听演讲，我们班的区域在C-A，别站错了，其实不听也行，每年都差不多，院长的废话也特别多balabala……”
乔易实际上还有些啰嗦，可能是因为做老师做了很多年，难免话多了。
等导师发言完毕，同学们纷纷起身去操场，有些人边走边吐槽自己分配到的地方：“听说XX公司待人很不好！还黑心！”
“我也听说过，他们上层恨不得把人掰成两个用。”
“对比起你们，我在拍卖会还算好？能见到不少人。”
“我去了第一冒险团！”
“我太羡慕你了。”
何清听了一耳朵，第一冒险团，也就是星辰冒险团，顾名思义，探测新的星球。
这个冒险团是人类离开蓝星之后成立的第一个冒险团，一直沿用至今，其意义之特殊是其它冒险团无法比的，最重要的是带领人是由各领域的顶尖人员组成，里面有地质学家、植物学家、生物学家、能源学家等，还有武装方面的格斗、机甲等战斗人员。
在这个冒险团里可以接触到各领域的大佬，自然是最好的实习地方，而且今年还有段臣晖加入。
何清捂了捂胸口，幸好没有被分配到将军那边，不然自己办事也很难。
很快全校师生都集合到操场里。
何清站在自己的位置上，但惨遭隔壁班的围观，他没有在意，抬头看向讲台，片刻后，演讲台上有人阔步走上来。
何清一愣，想不到会是段臣晖。
周围的人立刻小声耳语：“原来是将军？”
“很少见哎……”
何清笑了笑，然后听段臣晖用沉稳的声音一板一眼地念着演讲稿。
站在台上的院长嘴角抽动，自己的稿子被段臣晖当场修改，原本有些轻松的稿子变得严肃起来，搞笑段子也被惨无人道的删掉。
院长左右为难，最后还是没有矫正段臣晖，毕竟这样也让人找不出错处来。
演讲完毕，段臣晖走了下来，院长立刻上去活跃气氛。
何清没有听院长在讲什么，他摸了摸手上的空间戒指，时间差不多了，他要把“彼得”托付给他蛋送去指定地方。
开学的第一天上午就在听演讲之中渡过，一群人站得脚底抽筋。
中午放学的时候何清见到在门口等着他的段臣晖，周围还有不少围观的路人，何清笑笑，现在是秀恩爱环节。
“将军，你等我？”何清走过去明知故问。
“不然呢？”段臣晖转身打开车门，“上车。”
何清在众人羡慕嫉妒恨的目光之中坐进去，段臣晖上了车，关上车门：“十号，开车。”
“是。”Ai启动车辆。
何清扭头看向后面，同学们看完戏终于散了，但车里一片寂静，何清坐正身，犹豫片刻开口：“好可惜，我没能分配到将军那边。”
段臣晖从后视镜望了他一眼，只见何清目光清亮，眉目舒展。
他笑了笑：“那你下次要努力了。”
“是的将军。”何清立刻笑着回答，“我一定会努力的。”
段臣晖点点头，手指摸了摸终端，何清说的话就像糖衣炮弹，会甜言蜜语哄人，会不动声色怼得别人哑口无言，还会伪装柔弱惹人怜惜，又会在新婚夜尽说扫兴的话。
但他的房间又是如此冷清、克制甚至禁欲。
不过第一冒险团确实比较危险，何清不想奋斗也没关系，他养得起。
“这个月我可能比较少回家。”
“我没问题的。”
“……别回答得那么快。”段臣晖额角跳了跳，虽然他们只是协议婚姻，何清这个反应也太明显了，他好歹还是他名义上的丈夫。
“那我等将军回来。”何清双手合十，闭上眼睛默念，“将军保重，这是我的真心话。”
“嗯。”段臣晖这才满意点头。
何清睁开眼睛看了看他，Enigma真是太难伺候了，一边和他协议婚姻，又一边觉得太生疏，他又不是他家养的莲花……不对，现在好像确实是家养。
何清再次闭上眼睛，拿出木鱼来敲了敲。
“你做什么？”段臣晖扭头看他。
“敲木鱼能静心，消除一切烦恼。”何清继续敲，“将军也来听听。”
段臣晖松了一下领带，靠着椅背，把有些躁动的精神力收回来：“那就听听吧。”
他侧头看着何清平静无比的侧面，或许何清比自己想象之中的还要情绪稳定。
即使吃零鸡蛋，即使被全网嘲笑，即使被族人逼迫，即使在校园被排挤。
不过吃零鸡蛋这事他还是得问问：“你真的吃过零鸡蛋？”
“如假包换。”
“为什么？考试当天不舒服？”
“不，是因为我撞坏了脑袋。”
“你还挺诚实的。”
“是的。”
“我没夸你。”说到最后段臣晖怒极反笑，怼自己怼族人的时候不是很机灵吗？怎么考试考了一个零鸡蛋了。
“我没有说谎。”何清睁开眼睛盯住他，将军真是太难伺候了。
“我相信你连选择题都没猜中。”段臣晖意味深长附和他，何清和他理想之中的“花瓶”确实很不一样，太会伪装了，不知道擦掉外面的装饰里面的芯子到底是什么？
“对。”何清笑着回头敲木鱼，把木鱼敲得更均匀，“因为那时候九死一生，三年气运提前用尽了。”他确实没有撒谎。
段臣晖微微一顿：“那今年的运气一定会好起来。”
“多谢将军的祝福。”何清突然感受到一点功德之力，猛地抬头看向段臣晖，原来段臣晖的功德力是能转移的，只要他真心祝福那个人。
“嗯，你继续敲吧。”段臣晖欣然接受了何清和感谢。
何清敲着木鱼心想他这算是被段臣晖投喂了功德，而他修的就是功德之法，确实挺美味的，将军会不会时不时投喂他？不对……好像有些不对劲。
何清想了一路没想明白到底是哪里不对劲，他把木鱼收起来，段臣晖忽然凑过来，拉起他的手。
“？？！！”何清瞪大眼睛，将军想做什么？这个世界男男授受不亲。
“别这样看我。”段臣晖把他手上那枚监视戒指摘下来，“我已经查过你了，你自由了。”
“……难道是执法钓鱼？”何清摸着“被释放”的手指下意识脱口而出。
“……”段臣晖第一次扔下他自己下了车。
何清扶着车门走下去，无辜地望着段臣晖的背影，唉，原来将军也会生气。他举起手看着自己手指，摘除了监视戒指后只有那一枚婚戒最醒目、最耀眼。
何清被闪得闭了闭眼睛，钻石真是太闪了，还嵌满了整个戒面，他一开始还以为段臣晖会定制素戒，没想不到会是这种，这和段臣晖平时的作风很不一样。
“跟上来。”走在前面的段臣晖回头喊他。
“是……”何清放下手，小跑上去，“将军，中午吃什么？”
“锦鲤。”
“……”阿弥陀佛，一定不是因为殃及池鱼。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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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没上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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