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难,不会害怕吧。”
即便心上人在怀,爱与欲皆握在手中,那也只是看似。一颗胸膛里跳动的心,始终忐忑。
花朵簇拥有时会比以往更用力,有时会被爱与泪烫伤惶恐而放。
可松开的尺度来不及真正拉开,便会被心上花贴近,贴近,再贴近。于花非花,雾非雾之间流露真情,看尽不知所措,灼伤也愈合因它滚烫爱意而生残留的疤。
“阿月越是这样,我越是想欺负你。”佳人笑意不变,他不去提那些对于他们来说不算愉快的旧事。厉林梢是永恒而盛放的花,宽恕爱人后,永远只在意构成未来的当下。
佟微月也笑,说不清是无奈,还是掺杂什么更复杂的情绪。
“那阿梢,就欺负我吧。”
明明昨晚此人还在轻声抱怨,让厉林梢不要玩弄他了,今日得到爱人青睐之明言就改口,允许厉林梢继续欺负他。
男人不再吻他颈项锁骨,翻身坐起,得以令佟微月看见他脸,看见他依然在笑,笑得清光波荡,优美舒展,像只白蝴蝶般干净纯粹。仿若午后炎热,蝶衣扑朔,它飞舞在慵懒摇摆的枝叶间,盛着太阳光的一簇簇吹散斑驳,翠绿中一点白。
“起来吧,阿梢。我们一起去吃饭,去我昨天去的那家店,味道很好。”
他这么说。
没多久,他们收拾整齐,出了门,漫步街头,准备步行至那家只隔了两条街道的小店。
新翡图岛有时是干燥的,常常明明前一晚下了大雨,翌日过了清晨地面上没有半丝水迹。
人行道上,佟微月厉林梢并肩而行,一开始没有牵手,快过路口时一辆汽车驶过,厉林梢往里靠了靠,佟微月跟着拉近距离,一双手不知究竟是谁先主动,神不知鬼不觉牵在一起。心照不宣的爱意。
一路上,他们没有说话,共同享受普通情侣身在街头,微风中散步的闲适,走到最后脚步都变慢,两人越来越近,佟微月手臂揽过厉林梢腰身,肩膀,十足的占有欲。
“昨天我在这里见了林译。”林译就是那个写悬疑写到端出一口四不像的新编剧,佟微月知道他的名字。落座点单时,厉林梢查看菜单,微妙口气验证那显然不是一个很好的回忆:“阿月,你真该看看他写的东西。”
“很离谱?”
佟微月听出弦外之音。
“夸张一点说,上一秒他的文字足以证明他新锐编剧的名头并非虚名,下一秒他的文字告诉你,这是一个三流编剧都算不上的狂想家。”
厉林梢合上菜单,递给佟微月,他简短评价:“跌宕起伏的阅读体验,一看就是烂片神作,拍了它我名声能断崖式下滑,挡不住狂跌。别人看了会觉得,我厉林梢从盈春出来,想钱想得失心疯了。”
大明星连带讽刺自己,可见这位编剧写的剧本让他放弃悬疑放弃得有多彻底。
“我直接告诉他,不用改了,我们换个主题。”说完,他话锋一转,自然而然:“阿月,最好不要点第一排第四个,那道菜委员会不推荐,昨天林译说很难吃。除此之外,都可以。”
这家小店菜单上没太多选品,能供客人选择的吃食不过四五样。厉林梢之所以会来这里主要因为雪珊委员会倾情推荐,那个负责他们与委员会内部沟通的工作人员在推荐的最后,着重向厉林梢强调它家特色菜实在太过特色,不是口味独特最好不要点单。
林译想尝试时,厉林梢有好心提醒。奈何林译秉承“不尝试过怎么能知道别人到底为什么不推荐”理念,坚决“没事,我以身试毒,正好要是很奇葩,你回去可以拿我为例告诉你先生不要尝试”,最后吃完饭他走时一脸菜色,幽怨至极。
佟微月目光落在菜单上那跟在菜名后一小行文字,轻轻扬眉,表达内敛含蓄。
“这上面有标注它味道特别,莫要轻易品尝。”
“人不就是这样?”厉林梢一手撑着下巴,三言两语概括人性:“越是提醒越是想尝试。”
比如他正筹备的电影新编剧,林译。
菜单小字本是好意,林译却正因这句提醒跃跃欲试,上菜之后果然中招,差点吐在他面前。
不然厉林梢也不会在建议枕边人这道菜不要点时提及林译,实在是林译被难吃到表现太明显,例子太经典。
“当时我问他,‘是接受不了还是不好吃?’,林译回答,‘是很难吃,仿佛在吃用了很久的拖布’。”厉林梢回忆昨晚林译之用词。
佟微月还真试着想了想,略有恶寒:“……听起来味道似乎有点太特别了。”
“所以你最好不要点。”
“我是个很无趣的人,阿梢。一般这种情况,我没有多余好奇心。”
“无趣?不。”厉林梢像是听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一样,忍不住微笑,轻叹:“你并不无趣,阿月,你只是足够谨慎和警惕。我该感谢你生在富贵人家,还有你的经历吗?不可否认,它们让我不会担心你尝试不该尝试的东西,一不小心走错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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