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拒绝后的孟峥安,变得沉默寡言,不再像刚来的时候那样开朗。
刚来安园的孟峥安,像个旅人,只是暂住,所以每天没心没肺,就当是度假,可是如今,他知道,他迎来了另一座囚笼。
孟峥安知道,这个比喻大概率会让贺乘舟伤心。
因为他其实很照顾自己。
贺乘舟大概也意识到孟峥安的情绪不对了,所以也不会过多的叨扰他,有的时候孟峥安不下去吃饭,贺乘舟便自己将饭送在门口,等他想吃了,再自己去拿。
安园的仆人本来对这位新住户的印象很好,觉得他好看俊朗又活泼开朗,是他们这枯燥生活中不错的调味剂,可是一夕之间,他就像变了一个人,将自己锁在房间里,看着漫无天际的天边,不知道在想什么,贺乘舟则会每天敲了敲孟峥安的门,意思是将饭放在门口了。
其实孟峥安也觉得自己很任性,贺乘舟是一个好人,他将自己带出囚笼,帮助自己,甚至还想要养好自己的身体,最重要的是,孟峥安知道贺乘舟在包容自己。
他在这里,想起了陈醒生,陈家的每一个人,也都觉得他不知好歹。
他就是不知好歹。
这是第三天,当贺乘舟再一次敲响孟峥安的门,孟峥安打开了门,贺乘舟看到了孟峥安,他已经三天没有见过孟峥安了。
贺乘舟莫名松了口气,至少他可能消气了。
他看到孟峥安低头看着他怀里的饭菜,心里突然有点软,说话也不自觉轻声细语:“饿了吗?”
“没有。”不是饿了。
孟峥安抬起头,他的眸子很平静,就这样看着贺乘舟。
贺乘舟不知道他在看什么。
一切仿佛又回到了三天前,这次孟峥安更加主动,目光灼灼地盯着贺乘舟脸上的每一寸,手臂慢慢环上贺乘舟的脖颈。
贺乘舟没有拒绝,他只是看着孟峥安的自甘堕落。
直到,孟峥安要亲他,贺乘舟不忍心推开他,只会微微撇过脸颊,孟峥安的吻落在贺乘舟得到脸颊上,贺乘舟觉得脸颊微凉,但心却宛如小鹿乱撞。
孟峥安所有的自暴自弃,只会让贺乘舟更加心疼他,当然,孟峥安不会知道。
“不行。”贺成舟严厉着。
其实孟峥安一点也不会勾引别人,别看他的姿势暧昧,眼眸却干净的让贺成舟觉得臆想都是亵渎。
“你知道,上一个这么给我送饭的,是谁吗?”孟峥安突然说了一句不知所谓的话。
贺乘舟不知道。
“是陈醒生。”
贺乘舟的眼眸“倏”的放大,心虚的垂下了眸子。
“我很爱他,”孟峥安突然这样说,“但我必须要离开他。”
其实贺乘舟该和孟峥安讲的,比如安园之外,陈醒生是多么大动干戈的在找陈夫人。
只是,他怕孟峥安会心软。
尤其是孟峥安说,他还爱着陈醒生。
也就是,此时此刻。
“你爱过一个人吗?”孟峥安问。
“爱着。”贺乘舟轻微调节了言语中的差别,不知道眼前这个笨蛋能不能听出来。
孟峥安并不在意。
他在自己的世界里。
孟峥安微微垂下眸子,“……那是一种什么感觉?”
孟峥安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意识到自己言语中的矛盾,他说自己爱着一个人,却不知道爱一个人的感受。
那他怎么知道,自己爱着这个人呢。
不过悖论。
“曾想过拥有,后来因为不适合放了手,这么多年一直是这样看到他的时候会高兴,看到他受伤会难过,希望他有困难的时候,自己能第一个伸出援手。”贺乘舟目光灼灼地盯着眼前人,眼前人也在看他。
暧昧的气氛在两人之间升温,至少贺乘舟觉得。
“所以,你帮我?”孟峥安好像想明白了什么,“你是在我身上,看到了你爱的那个人的影子吗?”所以你伸出援手,不论是非。
孟峥安自以为想明白了。
贺乘舟只是顺着他心意点头,他不去和孟峥安计较这些,只期盼眼前人能对自己的防备可以少一些,不论用什么道理。
“这三天,我想了很久,我很感激你带我出来,所以我有义务,告诉你一些关于我的事。”孟峥安说。
“你记得吧,我腺体上的山茶花。”孟峥安苦笑,“我不知道信息素交融以后才会有味道,是因为我分化的第一天,就被陈醒生标记了。”孟峥安其实不太能回忆起七年前的事情了,每每回忆,都恍如隔世,他记不清楚了,他也不记得,自己分化以前到底爱不爱陈醒生,他只知道,他成为omega以后的每一天,都很爱他。
“这七年,我一直待在他的身边,我无比的确信我很爱他,但我更加清楚的是,我很痛苦。”
“我一直不知道,我因何而痛苦,直到有人告诉我,我的信息素的味道是鸢尾花。”
“他说,那是自由之花。”
“所以,我必须离开他,我想知道,我心中真正渴望的是什么。”
自由。
这也是孟峥安想要告诉贺乘舟的,他想要贺乘舟放他走。
“只要你养好身体,你就可以走。”贺乘舟再次无奈的解释,突然他一顿,似乎想到了什么,“还是你觉得,你已经养不好身体了。”
孟峥安竟然突然沉默了,随后是一句毫无预兆的“抱歉。”
他很平静,“我对什么Omega、alpha根本不了解,你们说什么,我都只能选择相信,所以原谅我不论你说多少遍,我还是要固执地想要快点洗掉这个标记。”
“我太想知道切断了我和陈醒生的联系以后,我的人生了。”
“我整整七年的人生,都在围绕着陈醒生一个人,只有他会告诉我所谓的ABO,只要他的信息素一侵袭我,我根本无法抵抗,我无论身处何处,他都能知晓得一清二楚,我明明以前,绝不可能是这样的人……”
平静的孟峥安的眼泪突然就夺眶而出了,毫无征兆的,他的情绪起伏突然的让贺乘舟觉得什么都不重要了,他拥住了这个人,那个人儿啊倔强的拽着他的袖口尽量不哭出声来,“与我而言,一切的噩梦都来源于这个标记,只要能把标记洗掉,我什么都愿意做。“
“哪怕是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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