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季回到家的第一时间,木栎就听见了声音,赶紧停下敲击键盘的动作,迎了出去,满怀希冀地看着魏季。
魏季抱了抱木栎,跟他说道:“等下我……”说到他那个alpha爹的时候,他实在无法开口说明是谁,他含糊道,“我一个叔叔要来,这个人是我哥帮忙搭的桥,他可以帮你收回处分,你叫他程叔叔就是。他说他想跟你见一面,和你谈谈。等下他会来我们家,你不用紧张,他说什么你回答什么就是了。”
木栎认真地点了点头,那他得好好准备一下,给人留下一个好印象,毕竟这关系到他是否还能从恭城大学毕业。
木栎快速地洗了个战斗澡,穿上前几天和魏季一起逛街时魏季给他买的衣服,他当时说不要,可是后面魏季趁着他不注意偷偷买下了,还把标签剪了,他退也不好退,魏季又高他一截,穿不了,他就只能收下了,没想到今天就派上用场了。
木栎刚在屋子里把自己收拾好,就听见敲门声,他赶紧出门,赶巧刚上魏季开门。
他一眼就看到这个人和魏季有着三分相像的容貌,可见这个人和魏季的关系并不是魏季所说的那么简单,但是这个人浑身上下散发的气质却又和吴老师很像,他一时间拿不定主意这个到底跟魏季和魏风是什么关系。
他撇开杂念,迎了上去,礼貌地喊人:“程叔叔好。”
“嗯。”程卉点了点头,这个魏季的命运之番,看起来也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柔弱,甚至比一般的omega还要更高大,甚至身形还和魏拾有些相像。程卉对他的第一印象还不错。
“您请坐。”木栎把程卉迎到沙发处,让程卉坐正中间的沙发,自己则在一旁单人沙发坐下,他有些紧张地双手不停地摩擦着裤腿。
魏季放心不下木栎,跟着坐在了单人沙发上,他一手搭在木栎的肩膀上,另一只手则摩挲着木栎的胳膊,安抚着他。
程卉见他俩举止亲密,就知晓他们两个关系不错。
程卉开口:“你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这件事很简单,但是我好奇的是,你是怎么和魏季认识的,又怎么会想到假扮beta考进恭城大学。”
木栎听到他的问题,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问了他一个问题:“您知道现有的omega有多少人吗?”
“嗯?”程卉作为军区首长,这点常识肯定是有的,他不明白的是木栎为什么会提到这个。
“beta占了总人口的2/3,而剩下的1/3中,有2/3是omega,剩下的1/3才是alpha。这个社会的大部分资源是掌握在alpha手中的,omega在社会中公认的最高价值就是跟alpha再生下alpha,再加上omega有发情期,抑制剂的价格却远超普通omega家庭的负担,如果孩子一生下来就能检测为是alpha还是omega的话,我相信,不会有多少omega能活着长大的。可是就算是把他们养到分化,一旦被检测为omega后,他们面对的大多都是被抛弃的命运。我就是其中一个。
“在我被检测为omega之前,我的父母对我倾注了很多心血,对我的投入的心血不亚于任何一个alpha孩子。可是一旦我被检测为omega后,我能感受到我父母在我身上那种‘投资失败’的绝望,是的,我也被抛弃了。但是还好,他们还有良知,没把我赶出家门,他们只是不再关注我了,我在家就是个透明人。
“可能您是alpha,您没感受过这个世界对omega的恶意有多大,我见过。
“为了凑齐学费,养活自己,我不得不打多份工。我发传单、餐馆传菜、洗盘子、酒吧、ktv保安、家庭教师,我什么都干过,可是就算是这些工作,我都只能以beta的名义,这些工作连omega都很少有,那omega能做得是什么呢?
“有钱人家的omega能进omega专修学校的,好一点的家庭能让他们把9年义务教育读完,可是他们最后的归属都是嫁人,嫁给alpha,就是他们的最终目标。可是更多的omega是连9年都没念完,分化后只读完了小学,便做了以色事人的工作,不然就是清洁工、垃圾处理员这种bata都看不上的工作。
“我之所以会假扮beta进入恭城大学就读医药学,是因为,我想研制更廉价高效的omega抑制剂,让omega家庭能承担得起,让更多的omega能投身自己理想的事业,实现自我。”
程卉和魏季沉默地听完了木栎的独白。
魏季之前从来没想到过原来木栎的想法是这样,他以为木栎只是单纯的讨厌自己omega的身份,可是他讨厌的其实不是自己这个omega的身份,而是这个社会给omega的枷锁。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这条路对你这样的omega来说要付出代价的有多少。”程卉对木栎选择的方向提出质疑。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木栎坚定地回他。
“你就没想过嫁一个好的alpha?比如魏季,恭城魏氏集团二少爷,还是你的命运之番。”程卉又提出了疑问。
“命运之番,”木栎发出一声嗤笑,如果不是遇见了魏季,他现在说不一定和他弟两个人过着平凡普通的日子,“我从来没想过要嫁给alpha这件事,我甚至做好了一辈子孤身一人的准备,如果不是遇见了魏季让我强制发情,说不一定我真的能作为一个beta一直生活下去。”
魏季越听却脸色越发不好,这话怎么越听越像木栎不想要他了。他伸手握住了木栎的手。
木栎感受到了魏季不安的情绪,木栎知道自己刚才的一番话确实有些偏激,他回握了魏季,又补充道:“但是我现在确实是喜欢魏季的。我会接受他不是因为他是所谓的魏氏集团的二公子,也不是因为命运之番的吸引,我喜欢他是因为他喜欢我,他对我的付出是真心的,对我的好是看在眼里的,所以我也愿意把自己的真心交给他。”
这是魏季第一次听见木栎的真心话,他之前只知道木栎让自己离他远一点,他以为是自己一开始的方式方法错误,付出的努力不够,没打动到他,可是他不知道的是木栎一开始已经做好了一辈子一个人的打算。他很庆幸,庆幸自己足够努力,付出的真心足够,不然他可能就真的错过木栎了。
程卉很满意木栎的这一席话,他和魏拾之间何尝不是因为两颗真心呢。魏拾是多么骄傲的一个人,可是他竟然愿意为了自己生下魏季,他原本也做好了一辈子一个人的打算,可是正是魏拾向前努力的一步步,他们才最终能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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