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被人看见？被谁看见？
基尔伯特完全没听懂赫尔曼在说什么，“只有无能的懦夫才会躲起来！”
“你的关注和行动没有得到许可。”
“小问题，罗德里赫不会在意的。”
“你不会得到嘉奖。”
“谁会在意无关人士的嘉奖。”
“你会被DRN计划的研究者和军方的人反复调查。”
“……让他们自己去看记录。”赫尔曼苦口婆心的一通劝，全被基尔伯特挡了回来，只有在最后一个问题上，基尔巴特迟疑了一下，又立刻拿出了解决手段。
对付聪明人，语言是无力的，因为对方自有一套道理等着反驳。再论对话术使用的熟练度，从来只管沉默执行的赫尔曼哪里比得过基尔伯特。昨夜的事，赫尔曼是逃不掉回警局的一通报告和反复调查，他会试图把和基尔伯特相关的所有从系统里都藏起来。但要是万一基尔伯特还是被注意到了呢。
赫尔曼谨慎起来，连自己都不信任。他完全没法开口向基尔伯特说出：
你，基尔伯特，DRN-31是何等与众不同的独特存在。
特别到，赫尔曼不想让他有任何暴露在研究者的视线下的风险。赫尔曼扶着额头垂下眼神，他的眼前又出现那条金色的大鱼。
“但这会很耽误你的时间，还有你一点都不怕被知道一切吗？”赫尔曼也明白基尔伯特当然不是一个死认规章的机器人，他并不是不能接受藏起一段经历，基尔伯特只是认为自己一切的行动都是磊落的，没有任何隐藏的必要。只要他能劝服基尔伯特，只要基尔伯特能想通。
已经黔驴技穷的赫尔曼都没注意到，此间，发生了一个机器人希望另一个机器人能想通，这种科幻画面。
基尔伯特是自认为，自己没什么需要隐藏，但是被摆上实验台掏出所有数据和记录，他感到了微妙的不爽，一种**被看到的不快。
还有这一通操作下来，自己又要好一阵不能工作和活动。最近本来就闲得无聊，虽然罗德里赫这刚领的任务，奇奇怪怪的。但也比空闲的日子来的有趣得多。
“好吧，就按你说的办，就不去警局汇报这次事件了。”基尔巴特衡量了一下得失，最终同意了赫尔曼的建议。“哈，还好之前报警没有暴露身份。”
做好了决定，基尔伯特的语气都轻松了下来。
基尔伯特还在和赫尔曼说着话，基尔伯特的内置通讯突兀地响了起来，这个优先度，基尔伯特和赫尔曼都不用看，就知道一定是直属指挥官级的人打来的。赫尔曼识趣地转头离开，能不能完全屏蔽掉是一回事，起码礼数是做周全了。
‘还能等待基尔伯特回应，而不是直接下命令。’赫尔曼不免有一丝羡慕。
罗德里赫的通话很简单，只是提到了有新工作，让基尔伯特先去地方等自己。而罗德里赫给的时间很充裕，算下来都够基尔伯特先回趟家，清理掉这一身的露水。
“有新任务？”赫尔曼凭借自己的经验猜中了。毕竟，指挥官联系机器人还能有什么事。赫尔曼之前不会分工作和跑腿，在他的线程内一律是命令。
“是啊。”看来，基尔伯特注定会在昨夜的事件中隐身。罗德里赫这通讯早来些，也不用赫尔曼费这口舌。
“这样啊。那就得换一个人了。”赫尔曼喃喃自语道。
“诶？”基尔伯特在疑惑。
“这样，劳拉就没人保护了。”
“诶？！”基尔伯特被惊掉了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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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早之前的地下实验室
“这是我方给的计划。”塞穆尔拿出一份刚打印出来新鲜热乎的文件，递给了罗德里赫。“放心，不会有什么危险的项目。”
刚讨价还价争取到一定行动决定权的罗德里赫放下咖啡杯，仔细看了起来。没有太意外的是，塞穆尔就是这新阶段研究的主要对接人。只是纸上的内容，让罗德里赫有些讶异。
“确认DRN机器人对死亡的认知。地点是郊区临时医院。”还放在第一条。罗德里赫疑惑地看了塞穆尔一眼。这医院他毫无印象。而这任务看起来也很简单。
“把他放在第一条只是因为，正好有合适的场景。”塞穆尔耐心地解释。
“你希望他的认知是什么？”罗德里赫问道。
“对此，我没有预期目标。”塞穆尔诚实回答道，普通路人的死活塞穆尔自己都不放在心上。当然塞穆尔不会要求基尔伯特把保护人类放在首要位置，甚至他也不要求基尔伯特会完全听从指令。
“我要先看看他会怎么做。”
对生命的认知，这个话题可大可小。塞穆尔很期待基尔伯特会做出怎么样的回答。又想到之前，传来的基尔伯特那端的数据波动，不想有无关人士打扰的塞穆尔开口道，“我建议罗德里赫先生现在就通知DRN-31，毕竟时间可是很宝贵的。”
虽然在罗穆路斯那里，罗德里赫和卡洛斯博得了一个对赌协议。但罗德里赫也知道，DRN机器人，DRN组织这事不能拖。越拖胜利的天平越倒向卡洛斯那边。
塞穆尔的这番话可正罗德里赫中下怀，罗德里赫当即拿出通讯器，向基尔伯特那边打去了一个通讯。罗德里赫还不知道昨夜基尔伯特一个人在陆地上，在大海上，可好一通大杀四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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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因为这个，才劝本大爷躲起来的吗？！”基尔伯特捡起下巴，他觉得刚才和赫尔曼分析爱情，简直是班门弄斧般的笑话。自己为什么要在拥有爱情的同类面前，谈论什么是爱。
“不完全是。”赫尔曼老实承认，“我不放心那个利曼，也无人可托。”人一日要三餐，就算昨夜利曼是真的对劳拉忏悔了，肚子饿起来，大脑那点坚持根本不堪一击。
“不过，等汇报完昨夜的情况，警局那边大概会派其他人来接手。”
“哈。那群家伙才不会来自找麻烦。”基尔伯特对于胆小鬼没有一丝礼貌。
“要是我暂时回不来，那就只能让劳拉和胡安互相照看。”赫尔曼这话说的带上了几份咬牙切齿的醋味。
“胡安那家伙……也行。只要不是独居，安全系数就能高一个量级。”基尔伯特仔细回忆了一下胡安这人，虽然有点不靠谱，不过两相照看，对方想再来偷抢也要掂量一番。
“……”这话听的赫尔曼电压都高了。‘要不是为了劳拉……’
“胡安这人不需要你担心。”基尔伯特看着赫尔曼的脸色，“啧”了一声后说道。基尔伯特看得出来，胡安的兴趣在赫尔曼和自己身上。对劳拉，年轻的胡安是一点想法也没有。
可惜，陷入爱情中的人，看谁都是情敌。但为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人，这点妒忌赫尔曼可以忍受。
“我有个人可以推荐给你。”没工作就在外头跑的基尔伯特的人脉自然比赫尔曼强的多。他在数据里搜索了一通，甚至拉了一张鲁滨逊同款优劣对比表。终于，让基尔伯特找到了一个人。
“如果，你也能说服她的话。”基尔伯特将一张自制的电子名片推给了赫尔曼，名片上头像是一个金发蓝眼漂亮的不似真人的女子。“要是她不行，这些人你也可以考虑考虑。”基尔伯特又塞给赫尔曼一堆男性友人的信息。
赫尔曼只扫了一眼基尔伯特后给的信息，就立刻把眼睛转回到了第一张电子名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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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终关怀啊？”王耀看着罗穆路斯发来的支援请求，被毒气事件后续折腾的一夜没睡好的脑袋胀痛不已。王耀抬起眼来，插着手的亚瑟立刻摇头。
“别看我，这个我真不行。”□□家族中的右/派异类，放在社会上也是个左/派的疯子。亚瑟是真干不了临终关怀这种活。“军队里没有随行牧师之类的人吗？”要说直面生死最多的地方，这年头，除了医院就是军队了。
“不够。”魂魄都快要散了王耀扔下笔，向后倒在靠椅上，姿势挤压声带吐出的词，也带着几分沧桑沙哑。罗穆路斯放弃了**的人的生命，但不想让他们最后一段路走的太过痛苦。
“死生亦大矣。”王耀说着亚瑟听不懂的古语。
“毕竟，生死是一件大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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