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好。”塞穆尔正了正身子后，打开和送给罗德里赫同款的屏蔽器后，才接通和罗德里赫的通话。
“晚上好。”在这之前已经叹了无数气的罗德里赫，面色如常地和塞穆尔打着招呼。
“看起来，DRN-31也没有在你的身边。”罗德里赫虚拟影像的旁边，就摆着数据化的基尔伯特动态情况，指标显示，基尔伯特现在处于一个稍微激动的状态里，这点状态能代表的东西太多了，即使是塞穆尔也不知道基尔伯特现在在做什么？
“他还有另外的工作要处理，而且这里很安全。”
“你让他单独行动了?”塞穆尔状似无意地问道。哪怕是之前的大闹海上，反应到塞穆尔这里，也只是说明，基尔伯特正在高能运作。大约是为了掩盖自己还有监控基尔伯特的小手段，每次会面，明知道罗德里赫不会让基尔伯特露面的塞穆尔都会问一问这位自己最满意的作品，现在在做什么。
塞穆尔当时就试探过罗德里赫，完全不知道当夜基尔伯特跑去干什么的罗德里赫，面不改色地承认，基尔伯特正在根据他给的指令执行任务。
再多的就不该说了，虽然两人各有计划，但明面上，塞穆尔和罗德里赫还是合作关系。涉及到所谓的警局工作，罗德里赫理所当然地选择避开不提。”
而且，塞穆尔送的屏蔽器确实是个好东西，一视同仁地处理下，让屏幕两端的二人都无法从对方的眼神和表情中，看出一二。
“还有其他同僚和他同行。”比起之前的无可奉告，罗德里赫难得透露了些基尔伯特的现状。
“嗯……”要是换一个DRN机器人，塞穆尔高低要劝一句，和DRN机器人绑定的指挥官们，不要让自己命令的DRN机器人离开自己的视线，万一DRN机器人失控了，所属的指挥官们还能用上一手“绝对指令”。
这也不是塞穆尔突然良心发现了，只不过是为了尽可能延长DRN机器人的实验时间罢了。毕竟，DRN机器人真失控了，他们就骗不过军方的人了。
但是罗德里赫已经把这个手段拿掉了，塞穆尔也只有沉默着把这个话题带过去。
“哪是今日发生了什么吗？”昨天才联系过，今天又来，之前调查的情报也没说罗德里赫是个这么多话的人啊。难道是来拿联系次数换奖励的？又换了个姿势的塞穆尔就差没把“你来打扰我有什么事”挂在脸上了。
除了塞穆尔写在纸巾上的最后大礼包，当时谈条件，日常联络该给的好处，DRN组织可是没少给。
引人陷入沼泽的苹果，不在意有多小，能迷惑人一步步失去警觉就是好诱饵。
罗德里赫大致把今天基尔伯特的情况说了出来。要是卡洛斯听到，一定会惊呼基尔伯特此机器人毫无同理心，断不可留。但是塞穆尔听的是滋滋有味。
终于有了点兴趣的塞穆尔，下意识地往前坐了坐，“这也是正常会有的想法。”
“有这样的想法……？”罗德里赫犹豫了一会，才勉强找到一个自己都觉得不准确的词，“正常吗？”
“这只是他对这个刚死的人的看法。没有正不正常一说。他的知识来源于他所知的整个世界。这些知识集合成他现在的认知。如果，基尔伯特是个人类，你也会问‘正常吗？’”
罗德里赫再年轻上几岁，换成刚入行的时候，遇上这种泄气的事。也不是没有过类似的傲慢心态。只不过随着阅历的增加，罗德里赫才逐渐对这种情况包容了些。
现在回想起来，基尔伯特的想法，不就是一个年轻气盛的青年会有的想法。一想到这，罗德里赫对自己之前的如临大敌不禁叹笑。
“不过，你应该让他自主选择行动，看看判断会如何影响他的行动。”心情大好的塞穆尔言语之间，那点伪装出来的敬畏荡然无存。“每天都有无数的人在网络上问AI的看法。DEN-31当然也可以判断这个人的价值。”
“那是一个快死的人。”嘴角还没完全勾起来，轻咳一声罗德里赫又严肃了表情，他摇着头说道，在罗德里赫认知里，一条生命，哪怕是一条快要结束的生命，都不能被拿来当做所谓的实验耗材。
“那只是一个快死的人。”塞穆尔耸了耸肩膀，轻描淡写地说道。大概是意识到今夜，自己说得太多了。塞穆尔干脆把自己后续对罗德里赫的计划也提了上来。
“如果是一个人类，他也会在为救这个人付出的代价和救下之人的后续之间做一个天平，一边太重一边太轻，都会影响最终的看法。你带来的团队里不就有这样想的小孩，他还是你认识的人呢。”塞穆尔笑眯眯地展示着自己的力量。
“看来你知道的还挺多。”这限定词一说，罗德里赫就知道指的是王耀的那个刚上医学院的弟弟，王嘉龙。罗德里赫在蹭饭的时候也隐约听过，这家兄弟之前为了还债，多少涉及了些灰色产业。要不是为了这，当时刚还完了债的王耀也不会跑来警局干看仓库这活。这工作又无聊又没钱，也就是好歹有一个警察的名头，能吓吓一些小混混。
“不过，我不建议你对他下手，你应该知道他的哥哥是谁。”罗德里赫认真地说道，他不希望DRN机器人这事再卷进无辜的人。
“嗯嗯。多谢提醒。”塞穆尔不但知道王嘉龙的大哥是谁，还知道他还有个正在赌城混的风生水起的兄弟。这一家确实不是能轻易动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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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伊莲娜夫人的眼泪把亚瑟的车淹了之前。一个机器人，两辆车，四个人类终于平安到达了院区。还在门口值勤的卫兵老实地按照这个顺序登记放行。而接到消息的王嘉龙已经等在了门口不远处。
亚瑟下车，没看到王嘉龙主动过来说话，心里舒了一口气。眼下，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这至少说明，现在康沃尔的情况尚可。
“这位就是康沃尔的主管医生。还有另外一位在……？”亚瑟为伊莲娜夫人介绍了王嘉龙。
“晚上好，夫人。我是康沃尔先生的主管医生，我还有另外一位同行正在监视康沃尔的情况。”这会王嘉龙的接人待物，更是一点学生气都没有。表情不多的小脸上，眼瞅着就透着冷静。
伊莲娜夫人只来得及喊一声“doctor”，就哭倒了下去，伏在王嘉龙的跟前，嘴里来来回回地恳求，眼前的医生救救自己的儿子。
“我们会尽力的。”王嘉龙轻扶着伊莲娜夫人的肩膀，说着。安慰的话语，听起来有些寡淡，已是王嘉龙的极限。
“我们先去办公室坐下来。”说着，抬头望着亚瑟，两人互相点头示意。王嘉龙走在前头引路。
跟在后头的亚瑟，抹了抹满脑袋的被煎熬了一路的冷汗。转过头，就看到基尔伯特正抱着手臂站在一旁好久了。
“任务完全了？”基尔伯特评估了一下目前的情况。
“大致吧。”亚瑟可不觉得今晚就这样消停了，不过，基尔伯特接到的命令本就只是护送伊莲娜夫人平安到达。至于接下来的事，即使不考虑基尔伯特是个机器人，亚瑟也不觉得基尔伯特这性格能帮上什么忙。
“好的，护送任务已达成。”亚瑟的话模棱两可，按说不是条明确的结束语。不过，心早就飞走了的基尔伯特爽快地自己给自己的任务单画上句号。
“走，今晚我们喝个痛快。”搜罗了一圈，史密斯提着一大袋无酒精啤酒勾上了基尔伯特的肩膀。
“你应该休息了。明天还有工作。”那个倒计时表还在时刻不停的跳动着，基尔伯特知道明天的工作会比今天的还要繁重。
“不然我怎么带这些喝不醉的饮料。”史密斯举起袋子在基尔伯特面前晃了晃，然后凑上前去，
“告诉你一个诀窍。遇到重大事件后，6个小时内不要睡觉，这样对心理比较好。”史密斯指了指自己的心脏，“我看看时间，离睡觉时间还有三个多小时。哦，对了，你可能不需要这个诀窍。”史密斯拍了拍脑门，反应过来。
基尔伯特算了算时间，史密斯大概是下了班，就接到自己要护送接人的通报，然后就马不停蹄地就赶来堵人了。
不过，基尔伯特现在丝毫不在意这点事，再没有吹毛求疵从这中间，挑出不快和冲突。
“好！今夜不‘醉’不归。”醉是醉不了，气氛还是要到位。基尔伯特和巡逻队长勾肩搭背向着士兵们的秘密基地走去。
给自己偷出自由时间的这事，基尔伯特是愈发顺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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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头的罗德里赫和塞穆尔那明枪暗箭的会面还没结束。
“这是下一步的行动。”塞穆尔把新的计划发给了罗德里赫。“是时候让他遇到更复杂的局面了。”基尔伯特的学习能力很让塞穆尔满意，但这还不够。四十年前，人工智能的认知就是自由发展，人工修剪。塞穆尔对基尔伯特身上花的心思可不只是重复这些古老的研究成果。
塞穆尔想要看到更多。
塞穆尔想要看到他们的偏爱、快乐和得意，也想看到他们的佩见、痛苦和嫉妒。
遇到应激**件后，6个小时内不要睡觉。是真是有用的法子。
太早睡觉，反而会把事情刻在心底。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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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7章 第两百八十七章 第二个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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