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留吧。”基尔伯特最终还是没有按下那个按钮。
“叽？”肥啾虽然不解，还是扑腾着上前打算先收走按钮。
“我自己收着。”基尔伯特始终将按钮控制在自己手掌之中。
肥啾跳了几下，表示“已读”。随即，飞扑着小翅膀，继续之前安排好的工作。
看着消失在文件山里的黄色小鸟，基尔伯特竟然有一丝羡慕。能这样简单地按照输入好的程序，一条条去执行，不用有任何的犹豫和为难，似乎也不错……
“我在想什么啊！”基尔伯特猛然回过神，不客气地锤上了自己的脑袋，立刻否定了自己上一秒的迟疑。
“算了，之后再说吧。”一下子用力过大，自己给自己锤出震荡了。基尔伯特摇了摇晕乎乎的脑袋，反手把红色的按钮藏进身上最机密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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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警察在某些事情要比志愿者更上道。罗德里赫这个半吊子老师，终于有一个省事上进的好学生，罗德里赫心中安慰。
小警察也觉得罗德里赫实在是个好人好老师。既用心教导，遇上自己也苦手的事，也不勉强，别人的意见，也是认真听取。
在基层摸打滚爬多年的小警察，哪见过这样有耐心的好上级。
‘看起来，这里的工作很快就能交接出去。’送走小警察，站在自己营房门口，感受着夜风拂面的清凉。这简直是这些日子以来，罗德里赫难得能舒心的时候了。
回到房间内，习惯性坐下打开通讯。罗德里赫盯着倒映着自己脸的虚拟面板，有些发蒙。
“我是要和谁通话？”
罗德里赫以前工作，多是单人行动，从来不用天天汇报。最多，结束案子之后补点结案报告。要是遇到不好写的案子，用一点“小礼物”，“贿赂”下当时明面上在看仓库，实际接了无数私活养家的王耀，帮忙润色一番，也就过去了。
在同意和卡洛斯的对赌协议，接下这个“临终关怀”任务的时候，罗德里赫是真没想到到这里之后，几乎每天都有汇报和会议，有时候一个晚上还要对不同人交换不同的情报。
正经的双面间谍，大抵都没这么累人。
也不过几天时间，罗德里赫竟然已经有了每天都坐下准备汇报工作的习惯。
真是太可怕了。卷起来的职场害人啊。
罗德里赫扶着额头，深深叹了一口气。
来都来了。罗德里赫干脆给王耀发送了一个通话申请，交接工作的事还是要和王耀当面细说一下。毕竟，这任务还是从王耀那里领来的。
等待连接的时候，罗德里赫看了一眼现在的时间，已经是以往王耀回到家跟弟弟妹妹一家合欢的时间点。下班后打扰，已是失礼，罗德里赫决定速战速决。
然而，对方同意视频之后，罗德里赫看着王耀那陌生又熟悉的背景，皱起了眉头。
惨白色的白漆墙，数台亮起的电脑，扔在桌子上的古老的计算器，还有被对方算法屏蔽的背景。这班味，这绝对不是在家，甚至不像是在警局。警局要是有这么忙碌的时候，桌面上早跟着摆满了食物和饮料，烟灰缸里也插满了燃尽的烟头。
那几乎是警官们最常用的解压手段，即使是王耀这种已经不碰烟的人，也不会在这种时候，阻止别人来两口。
“你这是又接兼职了。”罗德里赫把私活说的委婉无比。
“啧，也算吧。”王耀特地把镜头转向自己，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尽量不拍到环境。
毕竟，这里可是军方的基地。
罗德里赫大致说了说自己的来意。
“我没意见。”王耀边说边用笔在纸上写着什么，只是看那挥斥方遒的运笔，是真的有点像在画符诅咒。
“只要罗德里赫你，认为他们足够接过指挥棒了。”王耀甚至都没问，罗德里赫急着交接离开，是为了什么。
王耀抬头，就看到罗德里赫盯着自己的手稿发呆。
‘啧，又是一个以为我在鬼画符的人。’王耀在纸上写下最终算好的数值，随手扔下手中铅笔。
在来军方基地前，王耀可从来不知道，自己独门的计算方式和速记符号，竟然能引来这么多人的好奇和围观。
军方的人迷信程度远超王耀的预期，一个个的一开始都以为王耀在白纸上画符，吓的连上前汇报都不敢。在知道王耀只是在计算数据之后，又呼啦啦地围上一堆人。看见王耀一通勾画，就能得出结果，速度还比计算器快之后。众人看向王耀的眼神，从看神棍的畏惧变成了看数学天才的崇拜。
“不用奇怪，这只是我们家人都会的计算方式。”王耀笑眯眯地向众人说到。“你们不用担心，我只是临时被雇来帮忙的。可不是什么税务局的人。”在干扮猪吃老虎这事的时候，王耀总是表现的特别的和善。
这话一出，当时的气氛瞬间凝固了一秒，随即空间内又充满了说笑声。“这么厉害的计算能力，要是去赌场岂不是要大赢特赢。”有人开着玩笑。
“去赌场是为了消遣放松，又不是为了赢钱发财，你们说是吧。”王耀的笑容险些崩塌。
“是啊。是啊。玩两把就是了，可别上头了。”众人又哄笑着。
这些人里，有不少是从前线撤下来的。在随时都有可能丢掉性命的环境里，抽/烟/喝酒赌/博，都成了不值一提的陋习。
想到这，王耀都为罗穆路斯发愁，这么多受到创伤的士兵，安置不好，那就是无数个炸药桶。
也难怪，罗穆路斯没把这一团乱的内部账，放在心上。相比之下这些都是，还能且慢的事罢了。
“罗德里赫？罗德？”王耀叫了好几声才把罗德里赫的神思叫了回来。“没事，就早点休息吧。”养弟弟妹妹习惯了的王耀，出口就是经典的劝人早点休息。
“啊。我没事。”罗德里赫扶着额头被叫回了魂。
虽然罗德里赫并没有把DRN组织的事，和卡洛斯对赌的事，还有自己的卧底这些机密告诉给王耀。但今天和王耀对话，罗德里赫也确实放松了神经。
王耀就是有这种让人放松下来的神奇能力。以至于，以前审嫌疑人审不动，就会偷偷请王耀帮忙。王耀总是能让嫌疑人，痛哭流涕地一五一十全交代了。
公事说的差不多了，眼下无人，王耀还想问些私事。
“亚瑟的事怎么样了？”王耀先问了问在探望病人的搭档。
“听说，时间还挺久。”若是能快些结束，罗德里赫也不用费这劲，抓着两个副手揠苗助长了。
罗德里赫不免回想起了基尔伯特算出的死亡倒计时。这么看的话，亚瑟大概要留到最后了。
听说那青年年纪不大，只剩下母亲一个亲人了，经历也颇为坎坷。
“真是太可惜，太可怜了。”连罗德里赫都在为康沃尔感到惋惜。
“唉。那就先别去打扰亚瑟了。”王耀也叹了一口气。对亲近之人逝去，王耀不幸地有些心得。这种时候，就别拿公事烦人了。
“你的弟弟，就是亚瑟那位朋友的专属医生。可能也要跟着留到最后了。”罗德里赫干脆把相关人的情况都说了一遍。
“多谢。我最近也挺忙的，没顾得上联系这孩子。”说话间，王耀又换了一张新的纸，继续计算着。
王嘉龙上医学院的推荐信都是亚瑟弄到的，会主动接手康沃尔，王耀并不意外。
王耀又难免想到了那封推荐信的来历，开口问道，“你们那里现在还能接受私人寄货吗？”
“会需要些检测和手续，明天我让那两位联系你吧。”能成功搞好这个，这两位副手也就算出师了。
“你的兼职也别接的太多，人比工作重要。”要下线前，罗德里赫扫了一眼无意漏出来的速食包，也劝了王耀一句。
都让王耀吃上速食包了，看来王耀这个“私活”处理起来也没那么轻松，还要兼顾本职，想想就累人。
罗德里赫突然觉得自己身上这些麻烦的任务，也都不算什么了。起码，他的这些事都还在一条道上前进。
“你也是啊。”两人相视苦笑。两个苦命的打工人，真是谁也别说谁。
差点就给这章起名叫《牛马》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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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5章 第三百零五章 且慢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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