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可以再解析下去吗?
基尔伯特伸手点在那份手臂轴承的文件上都没用力,手指就陷进了一汪金色的海洋中。在自己的意识空间内,能看得见的自然不只有眼睛。
基尔伯特在最底层的代码海洋中只“看到”了一片耀眼的金光。
“什么都没有啊。”基尔伯特收回手迷茫地盯着手指看,他什么都没能看到,好像他看到这个轴承的样貌就该认得出来。
“叽!”肥啾在基尔伯特的肩膀上跳了跳。
“你是说这不是新的?”肥啾告诉基尔伯特这个能力并不是那条金色的大鱼带来的。想也是,卡莉并不清楚能通过她留下的考验的机器人具体是谁,又怎么能留下能大幅度改动低层逻辑的宝物。而且卡莉研究的方向显然和塞穆尔不是一个方向。
“啊?!一开始就会?我怎么会不知道?”基尔伯特发觉对自己根本不够了解,明明自己原来的运行模式还是需要用锚点进行对比。
什么时候出现直觉驱动了?
基尔伯特一向好奇心旺盛,对自身更是有一股追究到底的执拗。基尔伯特完全不能接受,自己都不了解自己。基尔伯特觉得他得再研究一番之前的发热事件了,以此作为突破口。
“发热是因为超出机体承载能力了。”基尔伯特先从结果开始往回推,老样子掏出虚拟的纸笔,开始勾勾画画,“是我超越了限制。没涉及到这方面的时候,就没有问题。”
瓦西死前托付,无意间将他本人都不清楚的卡莉留下的代码转移到基尔伯特的系统内。这个原因再加上更早之前任务中的损伤,对基尔伯特造成了太多不可控的冲击,最终让基尔伯特的系统受到了波及。
再这之后基尔伯特又开始频繁地做那些过于真实的梦。梦醒之后,基尔伯特坚持把梦境以最高规格的清晰度在保存下来,而这些都是极占空间的。次数多了,眼见自己的内部系统空间都要被堆爆了,基尔伯特试图清理了几次,但都因种种原因失败了。
没来得及清理的废墟和不断被使用的空间,这些都加重了基尔伯特机体的负担。
基尔伯特忽然想起了在苏迪普事件中,为了完成对苏迪普的救命手术,他和埃科尔特一起观看了瓦西和卡莉相处的记忆。当时,他拿到了对纳米机器人的控制代码,似乎也是一片金色。
“不会就是这个的放大版吧?”基尔伯特恍然大悟。当时,他们拿到的是能操控苏迪普体内纳米机器人的密钥。比那个范围威力都更强的东西,光是想到,基尔伯特兴奋地握笔的指尖都在隐隐发颤。
基尔伯特同时也意识到那是多么强大而危险的武器,难怪卡莉不全留给一定会疯狂复仇的瓦西,反而选择设下重重考验后,静候有缘人。
那条金色的大鱼不断地给基尔伯特释权,暗中观察基尔伯特身处在能操控同类的情况下会怎么做。这也是为什么基尔伯特在今天随手一挥,突然就瘫痪了罗德里赫那辆车倒霉的智能系统,而不是在之前驾驶的时候就触发了。
接触过卡莉代码的机器人不只有基尔伯特一个,当时一起观看记忆的埃科尔特多少也沾到了,不过后来埃科尔特主动删除了记忆,那串代码自然也就放弃了继续引导埃科尔特。
和基尔伯特联机过的赫尔曼也接触到了卡莉代码,甚至比基尔伯特都更早意识到它的重要性。不过嘛,当代码接触到赫尔曼藏在深处的秘密后,便果断放弃了赫尔曼。
代码具象化的大鱼看了看赫尔曼的内心,摇头摆尾地游走了。
呸!全是粉红的恋爱泡泡!
“梦境就和那个代码没有直接关系了。”基尔伯特在一条连线上画了一个叉,又加了一个问号。基尔伯特原本以为是因为接触到了卡莉代码,才导致了自己开始做梦。
基尔伯特自己没有察觉到,其实那些梦境都是基尔伯特在潜意识里试探原本禁忌的领域。
探索是生命的原始代码。
基尔伯特始终有一个热爱探索的灵魂。梦境之所以会频繁地在和瓦西接触之后出现,是因为卡莉代码大幅度优化了基尔伯特对外控制的能力,让他有空余的力量去探索未知的领域。
现实世界虽然很大,但没有落到具体的事物上,没有支点,再多的探索欲都无从安放。基尔伯特自然将求知的触须伸回了内部。
罗德里赫也一直没告诉基尔伯特,他身上的“绝对命令”已经被取消了,在缺少“底层思维烙印”和卡莉代码引导的双重加持下,基尔伯特越限的情况越来越多,越来越熟练。
而且卡莉代码还帮了基尔伯特一个大忙。
基尔伯特抬手招来了梦境的储存片段,惊奇地发现场景保存方式变了,原本多维度详细到像素变化的场景,变为了单纯的情景复现。当基尔伯特想要调取的时候,对应的片段就会复原出现在基尔伯特的周围。
因为瓦西的空间容量不够大,所以卡莉为了瓦西特地研究了更加高效的保存方式。
卡莉代码带来的全新保存方式,大大减轻了基尔伯特机体的负担,但基尔伯特明白这治标不治本。这相当于给基尔伯特的潜水氧气瓶里多灌了点氧气,只要基尔伯特对未知依然充满好奇,这点富裕很快会被消耗殆尽的。
不过,基尔伯特想知道现在是机体限制了自己探索的界限,还是本身这样的探索就有边界。
与此同时,基尔伯特收到了来自埃科尔特的信息,还有一个人因为发烧倒下了。
劳拉躺在船屋的小床上发着烧,埃科尔特压了压劳拉的被角,月色照拂的脸上机械般的冰冷和焦急的神色同时存在。埃科尔特接受了基尔伯特的委托,代替赫尔曼前来保护劳拉,胡安这几天也被师兄卡洛斯叫走了,几天下来利曼没再让团伙出现,威胁解除。而埃科尔特也和劳拉成为了好朋友。
而后几天随着毒气事件的发生,埃科尔特毫无意外地跟随着马克西姆医生上了第一线,基尔伯特都还有空闲的时候补救亚瑟的松饼,参加士兵们的聚会。但埃科尔特可是实打实地连轴工作了好几天。终于马克西姆看不下去了,强行让埃科尔特停下了工作去休息。
没事做的埃科尔特自然而然地去找了她能找到的唯一的朋友,劳拉。能和朋友相见对埃科尔特来说就是一场放松。没想到一来就看到劳拉躺在床上发着烧,临时加班的埃科尔特赶紧为劳拉做了初步的检查,查体没查出大问题。劳拉只说自己没事,只是从墓地回来有些着凉了。
埃科尔特在内心长叹一声。劳拉面上不显,但内心对恋人的思恋更甚以往,别人因为毒气事件都闭门不出,劳拉几乎是天天跨越整座城市,来到赫尔曼真实的墓碑前坐着,有埃科尔特或者那位赫尔曼陪同的时候还好,身边一没人果然人就病倒了。
埃科尔特都不知道该不该庆幸劳拉的这场发烧,起码让劳拉停了下来。
“不该让劳拉一个人待着的。”埃科尔特在心中默念着。心病难医,更何况,埃科尔特对劳拉和她的恋人的过去了解的不多,基尔伯特没仔细说过,赫尔曼更是对此绝对不会多提一个词,无从下手的埃科尔特只能祈求时间能抚平一切伤痛。
正想着,那位机器人赫尔曼,一路超速赶到了长毛海湾,飞驰的脚步将老旧的提岸踩的吱呀声不断。几秒钟后,赫尔曼气息稳定但发型凌乱,领结歪斜地出现了船屋的门口。
“她还好吗?”到了门前,赫尔曼却不敢进去了。只在门口看着床上的睡颜,问向埃科尔特。
自己也不是劳拉的紧急联系人,埃科尔特自然按医疗程序通知了赫尔曼,还顺手抄送了一份给基尔伯特,毕竟她能来到这里,多少有这位只见过几次面的同类的缘故。
“当前的症状只是发烧。”埃科尔特离开劳拉的床头,走到外面来。船体改造的房子有一点好,起码舷窗够大,埃科尔特站在外头也能时时监控病人的情况。
“为什么会发烧?”赫尔曼追问到,他知道劳拉的身体还可以,就算受了冷风,也不该这么严重。
“因为这段时间她太伤心了。”埃科尔特直接说出了最根本的原因。
“……有什么办法吗?”赫尔曼很不希望劳拉为了一个死去的人如此生气,但现在,那点嫉妒之心已经全转为了对劳拉的担忧。赫尔曼甚至不切实际地想,如果能让劳拉好起来,那位赫尔曼再出现也没关系。
埃科尔特正和“家属”说着情况,基尔伯特上线了,三位DRN机器人因为一个人类女子第一次隔空会面。
埃科尔特没把时间浪费在互相打招呼上,继续说了下去。
“发烧有时候也是一种防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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