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没有太多快乐的生活里累积了太多的忧愁。孩子是无助的,他们还不能独立的行走,或许有了表达的能力,但还不会思考。当他们开始了思考,又陷入无措。
“朋友们,准备好了吗?”塔拉看看身后的尼尔,又看看希琳。
“准备好了。”
“好了!”
上次的作业交上去之后他们都拿到了一个不错的成绩,校报的版面也有了着落。他们一致认为可以多做几次调查。
“我们简直就是最佳三人组啊!”塔拉激动又兴奋,“这个选题很棒啊,咱们可是在洛杉矶,这样的问题必须要研究。”
尼尔调试他的摄像机,问希琳,“你是怎么想到的?”
“是我的一个朋友,他在好莱坞做演员。”
“懂了。”
希琳本来还想说的具体一些,又有点顾虑,只是含糊地回答,但看尼尔一脸平静好像没有深究的意思,塔拉倒是若有所思,她感激的抱住希琳,“感谢我们的灵感小姐,你干脆也加入我们的报社吧。”
尼尔上手把她搭在希琳身上的胳膊扒拉下来,“小姐,你也应该先考虑她的时间允不允许。”
塔拉从善如流,“所以你还有空闲的时间可以留给我们吗?”
希琳看着塔拉真挚的眼睛,“很抱歉…我周末不会有太多的时间。”
“好了,我明白了…”塔拉假装得很失落却瞥见尼尔在笑,立刻不满的瞪了一眼。可是那笑大概只有塔拉才会发现,希琳看到的也只是塔拉习惯性的去瞪尼尔。
她笑了笑道,“但是,课业上的社会调查和实践我们不都是一起的吗。”
“太棒了,我们开始吧!”
这一次的采访看起来准备的充分多了,他们花了几天的时间收集资料和案例,打印了一些问卷,又用了几个小时讨论问题,最终敲定了采访稿。
要出门调查的那天,希琳起了个大早,天空的光线还是雾蒙蒙的,穿上一套轻便的衣服,她吃完早餐的时候门铛被按响了。
希琳请他们进来,关上门看着俩个身上带着露水的朋友,她的视线定格在塔拉的脸上,“你看起来没有休息好。”
“别提了”,塔拉哀声道,“如果给我一个枕头,我可能马上就要睡过去。”
尼尔毫不客气地接茬,“你最好不要强撑。”
塔拉(打哈欠),“那可不行。”
路上,晨光正好,清风和煦。
“所以,我们现在要去哪里?”塔拉问,“中心公园吗?”
尼尔无奈的扶额,“小姐,我们昨天刚对过今天的流程。”
“我忘记了。”
他塞给她一张纸条,示意她打开。塔拉把字条放进口袋,拨弄起手腕上的一个装饰。
调查和收集之后就是繁琐的整理工作。把那些没有什么价值的回答作废,挑选可以参考的条目进行总结,小组成员约定在咖啡厅做完最后的工作。
人潮汹涌的地铁新线路,希琳走出挨挨挤挤的地铁站,穿过熙熙攘攘的马路,来到目的地,看样子他们早就已经到了。女孩下巴搁在桌面上,用吸管搅动着红茶里的柠檬,看见希琳出现在门口,朝她挥手。
“希琳,到这来。”
“我想到了一个标题”,希琳拿出厚厚的资料放到桌面上对她的队友们说道。
尼尔把塔拉的红茶推到里侧,“说来听听。”
“伊卡洛斯的坠落。”
“那是什么?”塔拉眨眨眼,好奇地问。
“伊卡洛斯是一个希腊神话中的人物。”尼尔抬头解答了她的问题。
希琳撑起后背点点头,“是的,伊卡洛斯和他的父亲代达罗斯为了逃离囚禁他们的海岛,用羽毛和蜡做成了翅膀。”
“起飞前父亲叮嘱儿子,飞得太低海水会打湿羽毛,飞得太高太阳会融化蜂蜡。”
塔拉的目光迅速向左右逡巡,同时给出结论,“但是他还是掉下去了?”
尼尔接着解释,“因为初次飞翔带来的忘我和兴喜,伊卡洛斯忘记了父亲的警告,他飞得太高了,以至于羽翼瓦解,最终跌落海洋。”
希琳补充,“后来那片海域就被命名为伊卡洛斯之海。”
“好了好了”,塔拉拍拍桌子,“别隐喻了,直接告诉我吧。”
尼尔,“如果没有代达罗斯,那么伊卡洛斯不会知道如何飞翔,即使有了代达罗斯的叮嘱,伊卡洛斯依旧有坠落的可能。”
“家庭有时候是一种束缚和规训,却也能成为缰绳,为成长提供庇护。”希琳接着补充。
“如果翅膀不是羽毛和蜡制成的,那就不用顾忌太阳和大海”,塔拉像是突然明白过来。
“塔拉很聪明嘛。”希琳把早就准备好的杏仁司康拿出来,“当然要奖励一下啦!”
“等一下。”
见尼尔还有话要说,塔拉停住了要去拿司康的手,“你快说。”
“我再补充一点,代达罗斯能想到用羽毛和蜡,也是基于他们所在的海岛能够提供的物质”,尼尔十分谨慎地推推眼镜,“所以他们是一种互补,但是只有双方都正常运行才能定位好人生的坐标。”
“厉害呀,哥们儿”,塔拉把手轻轻搭在他们俩肩上,“我们果然是最佳三人组。”
“谁是你哥们儿”,尼尔提着塔拉的衣袖把她的胳膊挪开。
*
时间就像粒粒细沙,从人的指缝里漏下,汇聚成这片时间的沙滩,徘徊犹豫的人在海边掉落了更多的眼泪。
也是这般晴朗的好天气,爱德华再次出现在那个临窗的可以晒到午后阳光的座位,就看见希琳沉静的身影,她正在画一幅速写,手边放着一袋糖果,零星的掉出几颗,糖纸在阳光下折射斑斓的光晕。
微风裹挟着一片枯黄的叶片飘进了窗,掉进她的画里,她手里的笔在叶子卷曲的褶边上戳了戳,观察起叶子纤细的脉络。
他站在不远处看了一会,舒展了眉头,然后走向她。窗外阳光温柔,角落里温度舒适的刚刚好,他走进了那片她占据着的温暖空间。
“爱德华”,不用抬头去看,没有疑问的语气,希琳就知道爱德华来了,移开那片枯叶,把速写展示给他看,她笑吟吟地把视线放在桌案之间的一小片阳光处。
爱德华闻声,乖巧的在她身边坐下,却见她低头在手边的一堆糖果里翻找,“你尝尝这个。”
他接过来剥开糖纸送入口中,少女又递过来一颗,“还有这个。”
她把自己认为最好吃的糖果挑出来全都放进他手里。
“这个不好吃”,少女轻轻皱眉。
爱德华把她手里的糖果拿过来,又把被她挑拣出来的糖放回她的手边。希琳的眉毛弯了弯,眼睛里仿佛盛着揉碎的星光,却见她严肃地敛起笑容,“爱德华,我不能吃这么多糖。”
只一瞬间又变换了神情,“所以,请帮我分担一些吧。”
爱德华嘴角微扬起,低头看画。
画上有两个模糊的影子分别坐在桌子两边,背景是…爱德华的视线上移定格在窗台上,他有点不确定的问,“是我们?”
“对呀,是我们。”希琳笑着回答,“我画了好多好多呢。”
这个场景不能说完全是希琳虚构出来的,他们确实在某一天的下午,停留在这扇窗下。但真实的画面却不是面对面坐着,事实上,爱德华就坐在了希琳的右手边。
“为什么是这样的?”
“为什么啊…”她歪着头思考,片刻才小声说道,“因为,一模一样的画不出来呀。”说完还重重的叹气。
爱德华听完了希琳的回答,也跟着轻声叹气,却又低头闷笑起来。他站起身走到对面的座位坐下,揉揉她蓬松的发丝,“现在一模一样了。”
他很快的收回手,希琳仿佛产生了一些错觉,觉得爱德华的手在她的发顶有些许细微的不舍,而她为这样的错觉感到无端的困惑。
清透的浅色眼睛里是平静的湖水,这里的一切都不曾将他改变,他还是格伦代尔她遇见的那个少年。纵有清风吹皱湖面,仍然归于平静。
为什么还能这样平静呢,她又想起他身上发生的那些事,他的母亲,本该是最亲近的人却带来了这样深的伤害,他只在那一天很短暂的流露出迷茫和失望,但现在,他好像又整理好了自己。
希琳恍悟他只是把那些过往藏的更深了。他终将要带着这一道伤口成长。
她侧开视线,越过爱德华的肩头看过去,突然瞥见一个陌生的人正注视着她,而她正好与人对视上了。
来不及思考太多,她一把抓住爱德华的手腕咻地往旁边向下一蹲,把他拽到桌子下躲在凳子边,“对面有一个人在看我们。”
“这样不行”,希琳蹲在地上压低了声音,“我要把你藏起来。”话音刚落她才觉察手抓得太紧,便连忙松开。她下意识抬头去看他,却发现不知什么时候爱德华的另一只手放在了她的头顶上方,为了防止她碰到桌子。
爱德华的目光顿了顿,没有反对。希琳在他耳边说了句,“我先上去看看情况。”
少女蹑手蹑脚地探出头去,那个陌生人已经不见了,于是她又蹲回地面,十分严肃而郑重地说,“暂时没事了,但是为了安全,我们还是快走吧。”
希琳快速的清理完桌上的物品,灵活地绕过书架,以一种从未有过的曲折路径走下楼。回身向爱德华伸出手,“跟紧我呀。”
他握住了她的手,容色舒缓而平和。
道别前希琳将她和组员的调查结果交到了爱德华手中,“应该会有帮助吧。”
她抿抿唇,欲言又止,“可是我不能帮你做决定。”
自我的救赎永生,我永远不能帮你做出任何决定,而我也做不了太多。
爱德华凝视着面前少女,他深深地点头,于她的目光中坚定道,“希琳,请相信我。”
请你作为我的风向标,
请相信我,不会偏航,
请相信,我不会迷失。
“我相信你。”
我相信你会做正确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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