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从哪里说起呢？”
坐在她们结识的江边长椅上。秋风带着江水的气息，吹起孟蒹葭的头发，她正侧着头，看着身旁的身影。
秦无月撩了一下发尾，没有看她，而是注视着江对面那朦胧的霓虹灯缓缓地说：“还是从最初开始吧。”
“在很久以前，不知是从哪一个时期开始。蓝星上的人类便发现，他们之中，出现了异类。”
“他们有的人力能扛鼎，有的人能目视千里，有的人身如磐石般坚硬，有的人单靠直觉就能逢凶化吉。还有很多很多……”
“后人将他们这些拥有特异功能的人称之为【异人】。”
“异人很强大，但这并不是没有代价的。他们生来，便背负着使命——要与【黑暗】战斗的使命。”
“黑暗？”孟蒹葭疑惑地问。
“对。”秦无月回过头来，她看着她说：“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但在流传下来的那些古画里，它都是一个四不像。每一张图都画着不一样的模样，但它们都被统称为【黑暗】，它们是一个东西。”
“哦……”疑问得到了解答，孟蒹葭看着正在专注地注视着她的秦无月，做了个请的手势道：“你继续。”
“嗯。”
秦无月再次转过头去：“据记载，【黑暗】大部分时间是没有实体的东西，它只有附身在生物身上才会变成实体，才有可能被打败。”
“它是杀不死的。”
“为什么？”听到这里，孟蒹葭忍不住再次出声问。
闻言，秦无月抿了抿唇道：“……不知道。这点古籍上没有说。”
她顿了顿后说：“我只知道，历代的异人都是在与它战斗。每一次将它打败，它就会消失一段时间。短则一个月，长则1年2年3年都有。”
“而最长的一次……”
秦无月又转过头来看着孟蒹葭，她看着她的眼睛说：“就是现在。”
“它已经整整消失了有一千三百五十年！久到它几乎都要被遗忘在历史的长河里。如果不是我的母亲是“守望者”的话……”
“守望者？”
“对。”
秦无月微垂下眼帘，移开视线道：“守望者就是异人当中拥有在时间长河里窥探命运的人的别称。她们是记住这段历史的人，也是记录这段历史的人。”
“她们往往会是女性，且由直系亲属遗传。而我的母亲，已经是最后一任守望者了。”
“我……作为她独生女的我，并没能遗传到她的天赋。”
看着秦无月说着说着便逐渐收紧的双手，孟蒹葭不知道自己此刻该些说什么。从秦无月开始讲出异人那一刻起，她的脑子就已经懵了，而且直到现在也还在懵。
不是，这不是奥特曼打怪兽的剧本吗？为什么还会有超能力的存在？！难道你们也是超古代人类吗？！！
没有看到孟蒹葭脸上逐渐空白的表情，秦无月调整好自己之后就接着讲到：“但或许正是因为我没能继承到守望者的天赋。我母亲的天赋，在生下我之后反而更强了。她不止看到了过去，还看到了未来。”
“她看到了未来【黑暗】会卷土重来，她看到了这个时代的灾难。但同时她也看到了，在黑暗来临的一刻……光芒也会随之出现。”
“光的救世主，将带领人类，结束这场跨越了千年的战争。”
“等，等等。”回过神来，孟蒹葭伸出卷了两捆绷带的手揉了揉有些发疼的太阳穴说：“听到现在，我好像依然不知道你到底是为什么要召唤怪兽？而且怪兽又是重哪里来的？这些，都和你的母亲有关吗？”
闻言，秦无月沉默了半响，点了点头道：“……对。”
“是都和，我的母亲有关。因为……”
秦无月把手握紧，她看着孟蒹葭的眼睛，眼前好似又浮现出她母亲的模样，她一字一句地道：“因为——”
“预言，变了。”
*
当初，在病倒住进医院之前，秦妈妈发过一次很大的火。她将房间里能摔的和不能摔的都摔了一遍。
站在满地狼藉的地毯上，秦妈妈抓着自己的头发，像个疯子一样大吼着：“为什么，为什么要改变？！为什么要改变！为什么未来会是这样！”
她忍了又忍，忍了又忍，最终还是忍不住大喊出声：“啊啊啊——！！”
咔哒。
藏在尖叫声中的开门声并不起眼，直到一道稚嫩的声音在房间内响起，女人顿时安静了下来。
“……妈妈？”
8岁的小姑娘有些害怕地站在门口，她穿着一条蕾丝小白裙，小小的皮鞋踩在被香水浸湿的地毯上。
香水浓郁且刺鼻的味道冲入鼻腔，她看着面前呆呆地望着她的母亲，小小声地又喊了一句：“妈妈？”
她顿了顿，接着问：“你还好吗？”
女人微微放大的瞳孔颤栗着倒影出她的身影，看着看着，她蓦地流出了眼泪。
“小月……预言变了，小月……”
她沙哑地说着，顶着一头凌乱的长发跌跌撞撞地扑上前去，一把抱住幼小的孩童，肩膀一耸一耸的，紧紧地抱着她说：“你怎么办……小月，预言变了……你要怎么办……”
秦无月被她抱在怀里，感受着她颤抖的身体，伸出两只手一下一下地抚摸过她的背脊，生疏着道：“不怕不怕，妈妈不哭。我在这里。”
她不知道母亲是看到了什么才突然情绪大变，她只是想安慰她的母亲。
但听到这话，秦妈妈却更加崩溃了。
她跪在地上，紧紧地抱着秦无月一直在她耳边说：“小月，不要信，不要相信任何人，不要信……”
说了足足有一个下午，在被秦爸爸发现把她带去医院时还在死死拽着秦无月的手说着：“不要信……”
但不要相信什么，却是秦无月很久之后才知道的事。而这，也是她走上预言中命定道路的开始。
*
“……我的母亲在医院里这一住就是四年，然后再也没出来过，我看着她日渐消瘦下去。”
“直到最后一刻，她才告诉我说：不要相信救世主，要远离救世主。”
“而那个救世主……”秦无月对着孟蒹葭说：“就是你，蒹葭。”
“我？”孟蒹葭有些茫然地指指自己，惊异地问：“你确定？”
“我确定。”
得到秦无月肯定的回复，孟蒹葭连忙在心里call起小一，询问它这个世界的人是不是真的那么牛逼，能跨越时空看见他们来到这个世界。
如果真的是，那可就不得了了……
如果他们的到来真的是既定的未来，那孟蒹葭自己都会受不了。但是好在，001给出的是否定的答案。
【不可能的小草。】
001说：【我们来到这个世界是偶然，听到世界意识的求援并选择帮助它更是偶然。如果当初我没选择你，或者是带着你的时候没选择往这个宇宙的方向前进，那么根本不可能会来到这个世界。】
【这里面能产生的变数太多了，就连光之国的超级计算机都计算不出来，根本不可能是一个世界的原住民能看到的。】
【而且，未来总是无时无刻在变动。任何一个人一个念头的改变，都有可能会改变未来。那位母亲看到的，应该只是属于世界命运之中其中的一条支线，一种可能。是属于这个世界未来的一种可能，所以才会有两次不一样的预言。】
【但很显然，她太过相信她的能力了，以至于根本接受不了另外的那一个未来。】
【所以小一……】孟蒹葭简单理解了一下它的意思，在心底反问：【你的意思是说，这个世界，其实还有另一个奥特战士？】
另一个，真正属于这个世界本身的——救世主。
她/他会是谁？
她/他在这里面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而秦无月的选择，又是否会和这个人有关？
这些，孟蒹葭都很想知道。
小一说的不一定是对的，猫说的也不一定是对的，他们说的都只是站在他们角度上的看到的。而事实如何……你们猜一下~应该挺简单的。
毕竟我觉得我都是在明示了，估计大家都知道原本的救世主是谁。（那个眼神）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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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过往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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