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带着一顶棒球帽,帽子下面的脸皮肤很紧致,看上去应当是年轻人。可那张面容严肃过头,看上去是中年男子才会出现的表情。
相互矛盾之下,奈绪美眨眼示意真田由纪子还不赶紧介绍。
“咳咳,这位就是我刚才说的那位——我的哥哥,名叫真田弦一郎,和国光同岁。”真田由纪子一点也没有被抓包的尴尬。
“你好,真田先生,我叫梦野奈绪美,是国光的邻居姐姐。这位是红凯,我的朋友。大家都是为国光明天的比赛来的吧。”
真田由纪子发出两声意味不明的笑声,开启之前未讲成的故事。
“没错,我跟你们说,我哥也是从小学就开始练习打网球了。我一点也不夸张,当年他也是小孩网球组的新星一枚,打遍天下无敌手,教练都夸他有天赋。只可惜,命不好,碰上了国光,被人家真正的天才打得屁滚尿流。”
真田由纪子并不是第一次对别人说这段往事,可她每次说的时候只会越来越兴奋,好像被暴捶的那人并不是亲哥,而是仇人。
真田弦一郎输给手冢国光的那场比赛,真田由纪子也在现场。目睹什么方面都做到最好的哥哥被同样年纪的小孩轻而易举打败,她甚至以为是梦。
丧气的真田弦一郎与她擦肩而过、熟悉的亲人邻居朋友纷纷上前安慰他是,真田由纪子开怀地露出蔫坏的笑。长期被真田弦一郎“压迫”的她,看向球场那边获胜的手冢国光,只觉得他身上镀上一层光辉,名为“拯救真田由纪子之神”。
她想,这就是她的救兵。
可惜他们并不是同乡,小学时就十分高冷的手冢国光也没搭理上前恭喜他夺冠的真田由纪子。
“当我以为我的救世主就这么消失的时候,某一天,他的名字在我的耳边出现了!还不止一次。反正是他们网球的那堆事,又是对手又是队友的,我也迷迷糊糊的。总之,经过我的一番努力,我终于抱得救世主归。”
“我算是听明白了,一开始你只是为了报复亲哥,才去国光面前刷脸。”奈绪美终于吃到这块瓜,十分佩服真田由纪子的行动力。
兴奋劲过去,奈绪美又开始昏昏欲睡。
坚持吃完整场,与真田兄妹分别后,奈绪美只想缩进被子里,再安稳睡上一觉。
害怕错过比赛,奈绪美陷入黑暗之前努力睁开眼睛,设了好几个闹钟。
原以为这么疲惫,她今晚指定又能睡个好觉,可那种阴冷的感觉又出现了。
在她的梦外,本该只有奈绪美一人的房间不知何时多了一个黑影。他不再挂着往日的微笑,眼神中充满阴湿狠厉。
“既然被你发现了我的真面目,那我也不需要再带上这无聊的面具了。”
“伽古拉!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仇人的气息异常明显,红凯立马从隔壁房间闯进来。他瞥了一眼床上的奈绪美,还好,看样子并没有受什么伤,人还在熟睡中。
红凯也没想到,他和奈绪美乘着慢慢的飞机来的,他们落地的时候他还十分注意周围,确定伽古拉没跟过来。在出发的机场时,他能感受到伽古拉的气息持续跟在他们身后。
过了两天,这人竟然能悄无声息找到这。
“嘘,别吵着她。”伽古拉将食指竖放在嘴前,“我们能打的地方有很多。”
红凯差点忍不住三条黑线滑下来:到底是谁打扰奈绪美,让她睡不好的啊!
最后两人来到隔壁红凯的房间,伽古拉悠闲自得,直接在椅子上坐下。
“人类真是弱小,最快的交通工具竟然得花半天才能从东京来到这。”伽古拉划拉手机,屏保上是某天他沉着奈绪美睡着时偷拍的睡颜。
这好像是两人第一次没那么剑拔弩张。
红凯坐在他对面,眼睛不飘忽都能看到那张屏保。他说:“你不会一直在后面慢慢跟着飞过来的吧。”
伽古拉收起手机,冷哼一声:“你觉得我是会干这种傻事的人?在地球上,我要找个人还不容易?不过嘛,你好像误会了什么。”
伽古拉的笑容在黑暗中愈发瘆人,红凯一身正气,才不理会。
“那你倒是说说我误会了什么?”
“我当然是来找你的,告诉你一个秘密:不要以为你获得了贝利亚卡片就得意忘形。”伽古拉得意的嘲笑声不断溢出,“这张卡片四舍五入可是我送给你的。你有本事拿,可不一定有本事用。”
“这就不烦你费心了。”
“你想让我费心我还不乐意呢,我只是来看笑话的,忍不住提前笑而已。地球人最是小人,无论你为他们做了多少,只要做错一件事,你的名声将不复存在。”伽古拉说完谜一样的话,瞬间消失。
他站在酒店上空,最后一次翻看相册里的照片,笑容痴迷又癫狂。嘴里吐露的不知是咒语还是洗脑说服自己的话,不断重复。
“为了达到最后的目的,什么手段我都可以使出来。”
在闹铃的催促下,奈绪美爬起来。她看向镜子里的人,精神恢复得不错。
与红凯在酒店吃早餐的地方会面,红凯问道:“昨晚睡得如何?”
“还行,现在看上去有精神多了是不是。就算是为了国光的比赛,我也不能摆出一副随时倒下的脸色。”这可是关乎到手冢国光能不能拿到网坛四大满贯的超级重要的比赛,作为从小就相识的邻居,她一定要保持精力在看台上加油。
看来伽古拉真的没对奈绪美做什么。红凯喝着汤掩饰他原本的担心。
与真田兄妹一起来到看台上,奈绪美在现场热烈的氛围的影响下,和真田由纪子一起展开真田由纪子亲手做的独家“手冢旗”,和其余球迷一起大声喊口号。
真田弦一郎默默拉下棒球帽,帽檐几乎将他的上半张脸全部盖住。
“干嘛,觉得给你曾经的对手加油丢人?”真田由纪子余光捕捉到真田弦一郎的动作,出口就是嘲讽,“快接着这面旗,就我和奈绪美姐姐根本不能全部展开。”
真田弦一郎嘴上很嫌弃:“我是觉得你做的这面旗子太丑了,我很嫌弃。”可他的手依旧默默接过旗子边,甚至还往旁边拉了拉,让旗子展开得更平滑。
“哪里丑了?就是你没品位罢了。”真田由纪子嘟囔,无法理解真田弦一郎的老人审美。
奈绪美把旗子另一边递给红凯,伸头往前想看看这兄妹二人各执一词的应援旗子是什么样。
“好看吧,这上面每一根线、每一个字都是我自己写写画画的。”真田由纪子很自信她的审美是正常人,奈绪美绝对不会吐露“丑”这个字眼。
旗子白色为底,最引人注目的一副画。
这幅画占据整个旗面的三分之二,真田由纪子用漫画的表现手法画了一个手冢国光漫画版,正在帅气回击网球。
剩余位置写了一些“必胜”“称王”之类的中二字眼,奈绪美心底吐槽这么猖狂,难怪真田弦一郎要盖住他的脸。
“会不会太高调了?”奈绪美不禁回忆她过去的中二时期,脚趾抠地。手冢国光也不是一个喜欢高调的人,他能受得了女朋友做的这面旗?
真田由纪子自豪道:“实力在此,为什么要低调?”
“嗯嗯。”奈绪美转头夸赞,“你的画真好看,是你哥哥不懂欣赏。”
真田由纪子扬着胜利的笑转向真田弦一郎,真田弦一郎又将帽檐压下几分。
一场球赛酣畅淋漓,选手打得有来有回,惊险刺激。观众球迷惊呼连连,谁的手心攥出汗水,谁的眼睛跟随球的轨迹左右转动。
最后一球掉落,比赛落下帷幕。胜利者是手冢国光。
全场爆发欢呼声,有人相互拥抱,热泪盈眶;有人撕衣鼓掌,放肆尖叫;有人垂头落泪,感叹老将退位。
奈绪美站起来,和每一个手冢国光的粉丝一样,为他的胜利欢呼。
可是她知道,如果是另一位选手获胜,她也会为两位的热血激动。一直以来在她心中的阴霾,因为这场球赛,终于散开。沉浸在比赛的她,难得完全忘记那位让她痛苦的伽古拉。
“谢谢你们,这张票的时间送得真及时。”奈绪美突然转头对真田由纪子道谢。
这样就足够了,她已拾起回到日本的勇气。即使下次见面他们立场不同,她也能直面那人的一切。
环境嘈杂,真田由纪子在兴头上,只看到奈绪美嘴巴在动,可一点声音都没听见。
“奈绪美姐姐,你刚才再对我说话吗?我没听清。”
“没什么,谢谢你让我亲眼见证网球界的伟大一幕!”
两天后,奈绪美与红凯登上回东京的飞机。又是十二个小时,他们才重新踩在土地上。
“队长,我看看你给我们带了什么礼物!”
“队长,纽约好玩不?”
“队长我跟你说,我们俩其实在电脑面前看了整场比赛,虽然因为时差的关系我们看的是重播。我们在一直在看后面的观众席,还真有个镜头扫到了你和红凯先生!”
“咳咳从实招来,孤男寡女一同出游,你们俩在美国真的没发生点什么?”
奈绪美接收善太阿森的各种狂轰滥炸,话题越扯越歪,她一气之下,把礼物收起来:“今天的工作做了吗?最近哪里有异常现象找到了吗?工作室网站最近的浏览量有没有持续上涨?再摸鱼聊无关的事,别说礼物,工资小心被我扣掉!”
善太阿森一下闭嘴,缩回脖子,沉默返回工位。
奈绪美不在工作室的这几天,网站没出新视频,观众自然不可能一直看旧的视频。他们俩也没找到新的项目,奈绪美的话刀刀正中心脏。
屋顶上,有人恨不得腿一伸闯进工作室。他亲眼见到奈绪美为红凯挑选礼物的笑魇如花,也看到为队员们挑礼物的纠结。曾几何时,他得到的是比这更用心也更多的礼物。
“原本陪她去看球赛的应该是我,那个俄罗斯套娃也应该是我的。凯,我就是这样的人,得不到就毁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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