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认识这么久了，才想起自我介绍，说来真奇怪。派厄斯突然意识到似乎从没说过自己的名字，那当初的少年是怎么知道的？
一个答案缓缓浮现心头，熟悉又陌生的人影站在光中，和他诞生那会所见一同。
原初止住思绪，不打算继续想，脸上传来温度，敛眸看去，少年在轻抚他的眼角。
“你看起来很累，要休息会吗？”
天使熬了一晚没睡，顿了顿：“不累，以前在外战斗几天，都是家常便饭。”
即便缩水变小，少年还是那个少年：“天使也是会累的，小鲨鱼。”
“那我回去了。”
说罢，他准备起来，然后被小家伙拉住衣袖，耳边传来声音：“在这里睡吧。”
派厄斯愣住，看见少年拍拍身下的家具，床肉眼可见的变宽，被褥崭新，天使困惑到：“你不介意？”
“介意什么？”
他没再拒绝，收拾一会回来，躺下。广阔的星空比他之前在的世界更明亮，时不时有流星划过。天使目光没动，少年缓缓道：“天上发光的不是星星，是各个位面的世界，看起来很近，但其实很遥远，隔着无数时空。”
赤瞳映着的星空坠下一颗：“流星呢？”
少年淡淡道：“某个位面毁灭的世界，本源破裂的它像流星坠落，消失在沉静如海的虚无中。”
他说的是那样轻松，让派厄斯想起世界嘟囔的话，原来在他眼里，世界真的一点都不重要，如云雾轻渺。
“每时每刻，都有毁灭的世界，以及新生的世界。”
“你平日都看这些？”
“嗯。”
“不无聊？”
“很无聊。”
“那就别看了。”
“哦。”
耳边安静不已，海面倒映着群星璀璨，没有风，没有水波，没有潮起潮落，寂静的让天使感到可怕。
小家伙一直以来都在观望这些东西吗……
数不清的日夜，无限漫长的意识，冗余沉淀的历史，在他眼中都是瞬闪之景，他走在无限中，观望着全部，转身又去往下一个地方。
似乎没什么是能被他记住的。
但这一次，拥有意识的概念带着他的喜爱停了下来，原初见他侧脸微笑，蓝瞳里映着无限大的星海和他，还有不在此地的另一人。
“我会记住你们的。”
……
*
赞德感觉自己要死了。
先不说他和派厄斯打了一架，光是向最强兵器的原初天使提出质疑和挑战的这份勇气，让他感到前途一片黑暗。
虽是为了小家伙，但希望后面力天使不要报复他……他还是有点怕他的。
说起来他好像踹了力天使一脚，似乎还骂他混蛋来着？
……
赞德闭上眼睛，视死如归。
完了，吾命休矣。
……
可恶，元力消耗太大，虽然他没下死手，但打的我还是很痛啊……
……
好饿啊。
想吃小家伙做的饭。
……不过还是让他好好睡一觉吧。
黑色天使躺在地上，不知道过了多久，适应地没有日夜，毕竟不是真实的世界。赞德等了很久，都没见到原初回来，他挺想打电话，但目前根本动不了。
他睡了又醒，醒了又睡，还很饿，中途被饿醒了，那会他在想……
难道他被忘了？
啊啊啊啊啊！小店长你睡醒了吗，快带我回去啊，我不想躺地上！我要软绵绵的床！
另一边的派厄斯睁开眼，看见的不是漫天群星，而是熟悉又陌生的卧室。他坐起身，环视一圈，稍微清醒后回神，才想起自己在小家伙房间。
少年没在卧室，天使看了眼时间，下午一点。原初打理好下楼，正好碰到搬东西的小店长。他抱着比自己还高的面粉，走的摇摇晃晃，视线也被挡住，眼看要撞上柱子那刻，派厄斯拿走他手里的东西，少年见他来笑了笑。
“你醒啦，休息的好吗？”
“嗯。”
“想吃点什么？”
“不花时间的。”
“好。”
说完，他噔噔噔地跑回后厨，似乎很开心。
原初把东西放在料理台上，看见少年开冰箱无果，正想搬椅子时，走过去问：“要拿什么？”
“牛肉、胡椒、还有……”
少年说了好几样，除了异世界的材料不认识外，基本的蔬菜瓜果他还是知道的。
小店长抱着几个西红柿，突然道：“说起来小鲨鱼。”
“嗯？”
他仰头困惑：“赞德呢？”
“……”
“我上午没看见他，难道还在睡觉？”
“……”
原初陷入了沉默。
……
……
“太过分了……真的太过分了！居然把我扔那吹了一晚上的冷风！！”
洗完澡的青年抱着少年埋怨道：“你们两个，先不说力天使，小店长你怎么没发现我在适应地啊……你知道吗，我在那躺了一晚上……好可怜的……”
“抱歉，感知也关了，所以不知道。”
见他真诚的模样，赞德盯着没动，半响认真道：“好吧，我今天要吃千层和慕斯。”
原初挑眉：“你还点菜？”
“干嘛，你也可以点啊。”
“我才不吃那玩意，腻死了。”
“真是山天使吃不来细糠啊。”
派厄斯踹了他一脚，或许心情很好，没计较，轻笑道：“还给你。”，然后抱臂偏头：“允许你叫我名字，赞德。”
第一次正经的被称呼，他很意外。
这变化真大，哇哦，该说不愧是小店长吗……收拾的服服帖帖的。
“甜点饭后才能吃。”
“别啊小店长，不先吃我会死的，没有甜食怎么活下去啊~”
见少年垂眸思考，在赞德期待的目光中，原初举起少年，把人带回后厨：“我饿了。”
途中小店长扭头看向桌边：“赞德，小鲨鱼昨晚就没吃过东西，我先做饭了。”
黑色天使神色一凝。
等会？
我从昨晚开始也没吃饭啊？昨晚、早上、中午，整整一天！那可是三顿啊！！
赞德抬眸，正好与派厄斯对视，红发天使扬唇，他感受到了挑衅。
完了，这下真的要失宠了。
就不该去多事，好气！
少年没和他们一起吃，但还是坐在桌边，似乎在思考。
“一级和二级。”
两人动作一顿。
“目前除了在外使用元力，小鲨鱼可以飞，赞德还不行。”
“这倒是个好消息，不过为什么？”原初沉思，一级限制是他讨伐了一段时间的魔兽后才解开的，最近很少出门，怎么又开了二级？
少年拿出手机，漫不经心：“是世界吧，不用管祂。”
派厄斯觉得某个意识真可怜，但想到自己曾经差点被捶成灰，又觉得不可怜了。
赞德手放在一边，聚力，黑色重剑显身，摸到许久不见的拍档那刻，心情很好：“这熟悉的感觉，哈！”
小店长抬眸，看见重剑好奇道：“这是元力武器？”
两人不解，赞德问：“你怎么知道？”
“我去世界那刻，祂的一些概念会流入我这，唔……相当于人类世界的说明书？”
那可真方便，省去解释了。
“小鲨鱼的是矛吗？”
原初手里出现一柄橙白似枪的武器，冷兵器魄力骇人，更多是力量的体现。见少年去碰前端，天使将矛变小，把宛如标枪的玩具放他手里：“刃很锋利，你玩这个。”
少年端详手里像笔的矛，理解派厄斯为什么喜欢转笔了。他学着天使转，然后一次又一次掉在地上，捡了好几次。原初看不下去了，蹲下来教他平衡点的位置。
赞德摸摸武器，沧桑道：“想当年外出任务是飞过去的，如今却要步行，真悲伤。”
你见过搭地铁宛如上班族去做任务的天使吗？
这一点也不潇洒！
“转起来了。”
派厄斯听见他雀跃的声音，感觉小家伙真的很容易被满足。
休息一会后，要做巧克力，赞德剪开封袋，少年拆开牛奶，没忍住倒了一杯。见他抱着杯子，舔着奶啧，派厄斯感觉在看一只猫。
太乖了。
赞德见状，狐疑道：“你脸红什么？”
天使偏头：“被辣椒呛到了。”
小店长把碗放桌上：“赞德，帮我拿个柠檬。”
黑色天使去开冰箱：“会不会太普通了？要不要加点元素，就那种耳目一新但又不超出常理的特色小零食？”
两人沉默，原初这时道：“星空。”
青年惊讶：“不错嘛力天使……但怎么加进去？星星糖？感觉会是黑暗料理啊……”
少年顿了顿，放下手里的东西，从椅子上落下，走向仓库，然后带着一颗球回来，放桌上。
“这是什么？”
“编号3232567世界里的休格尔球。作用是制作甜点时可以产出想要的外表，附加去污效果。”
“……”
“……”
黑色天使举手汗颜：“小店长，不是说了不用异世界的东西吗？这多暴殄天物啊！”
少年困惑：“不是天物，这个其实很便宜，用此间金钱换算，是一只冰激凌的价格。”
“就算便宜但这东西很明显在这里不科学啊！”
甜食是高热量，怎么可能有去污的效果！？又不是减肥餐！
“若是被有心人拿去鉴定，可能会被找上门……啊，虽然找不到就是了。”
“这有什么，敢来闹事——”，原初无声做出抹脖子的动作。
“赞德，其实……仓库的那些东西数量没你想的那么少。”
“具体？”
“每种的量大概有一个国家的人口那么多。”
“沃日？”
见他震惊的嘴瓢，原初一脚踹到他腰上：“不要教他奇怪的东西。”
赞德回神，连忙否认：“刚才那两字你当没听到，不准学！知道吗！！”
“哦……”
少年有些失落。
……
“其实就算用完了，也可以去那边世界找祂要。”
每次离开前，世界巴不得把自己都塞进空间袋，别说一些不值钱的特产，因为很麻烦，所以如果没要事，他是不会去的。
少年给巧克力装模定型中，嘴里漫不经心的话让两个天使僵住。
“还可以去别的世界？”
小家伙抬头，对他们的疑问不解：“我没说过吗？有机会的话带你们去看看。”
刚想问能不能去，少年就丢下重磅消息，这可是跨越世界的旅行啊！
赞德很开心，派厄斯就淡定许多了，但还是感到意外。
三个小时后，从冰箱拿出巧克力，看见成品那刻，赞德对派厄斯道：“你说凡人看见这个东西……真的没问题吗？”
“无所谓，只要有人敢来闹事，我想世界也会支持的。”力天使说出了充满威胁的话 。
“也对……啊啊啊啊不行，菜单呢小店长，这波必须得涨价！”
“你是奸商吗？”
“我又没把价格放出去，凡人怎么可能知道。”
少年抱着小箱子回来，看见两人关系比之前好很多，笑了笑。
世界：疯子天使。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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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星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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