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和家人都是很重要的存在,他们陪伴她,让她感觉不再孤独,构成了她的天空、她的世界。
而现在……她的世界坍塌了。
瘫坐在地上,她的眼神慌乱无焦距,疯狂在尸魂界中寻找熟悉的灵压却无果,迷茫不停嚷道“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之前明明都还好好……前天她还跟真子一起种树……为什麽一觉醒来世界都变了……
仓惶的视线扫过了地上散着的斗篷。
这是浦原先生做的……
混沌的脑海蓦地出现一丝清明,给予她一根可以抓住的浮木。
茜羽忽然站起身,快步往门外走去“浦原先生——”
“对!浦原先生……!他是日世里的队长,他一定知道什麽……”她试图拨开门口的兄长,急切地想去找现在唯一可以给予她答案的人。
白哉却抬手拦住她,低低再道一句“罪人浦原喜助因伤害同僚及进行禁忌实验,剥夺灵力永久流放现世。”
末了他又停顿了下,垂眸望着地面,乾涩地说出最后一个消息“刑军军团长及隐密机动总司令四枫院夜一协助罪人逃逸并因害怕暴露行踪而失踪,四十六室判决剥夺其称号。”
那麽长的话,茜羽只听进了两个字,流放、失踪。
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她的身形摇摇欲坠,随时都可能跌倒,少年见状赶紧伸手稳住她。
即便已被告知了一切,她还是固执重複着两句话“我要去找浦原先生、我要找夜一……”
“茜,他们已经是四十六室判定的罪人了!”白哉提高声音朝她喊,希望她能清醒。
“——四十六室算个屁!!!”
少女有生以来第一次发怒咆哮,面色狰狞双眸圆睁不復往日开朗。
“他们算什麽!他们什麽都不知道!!!”她尖声怒啸道。
“朽木茜羽!”
白哉蹙眉直接喊出她全名,将她的声音毫不留情压过,待她睁着眼望来时,他才接续话语,郑重地一字一句说给她“中央四十六室,是我们该遵从的规则,他们的命令,我们不得有异议。”
茜羽望着他,神情软了下来,眼泪却也止不住地从眼眶流淌到脸颊“对不起……”
她瘫坐在地上,捂着脸嚎哭“兄长对不起……吼了你……”
“对不起……对不起……”她不停重複哭喊着。
对不起她没有保护好大家、对不起她还是一样没用……
——对不起,是她的没用害死了你们。
茜羽的哭声忽然止住了,睁大的双眸颤动着望向前方。
往日的种种噩梦又重新在她脑海中放映,不同的是,她这次看清了那一幅幅惨烈画面,「看见」了所有的一切。
她缓缓摇头,眼泪淌满苍白脸颊,接着倏地捂着头再次喊出撕心裂肺的哭喊。
“啊啊啊!!!”
痛苦的哭嚎伴随少年慌乱的呼喊从大宅深处传出,连在外头的管家也能听见她的哭声,不捨之馀也得急忙赶回去,但他还是先对着眼前的两位客人躬身道了句道“很抱歉,小姐暂时不宜见客,两位请回吧。”
男人宽容地表示他们可以理解,管家立即差遣家僕将两人送出去然后自己快步走回庭院。
到了门外,两人仍可依稀听见那断断续续的哭泣声,可见她哭得多麽撕心裂肺。
“真是可怜……”银这麽感叹着,面上笑容却是丝毫不改。
这时一隻纯白的雀鸟拍翅飞了过来,蓝染抬手让它停在手指上,牠也不怕生,竟也乖巧地停在他的指上,任他抚着自己一身羽毛。
银看着白雀道“这是朽木小姐养的鸟吧。”
“的确是。”男人状似温柔地轻抚摸着它“只可惜它没有它主人的敏锐。”
话音刚落,他便将一根羽毛从雀鸟的羽翼上硬生生拔除。
白雀尖锐地鸣叫一声,拍翅飞离,只是少了根羽毛,终是没办法顺利飞翔。
蓝染把白羽随意扔去“走吧。”
在他们身后,好似传来了雀鸟失羽的悲恸哀鸣。
——遗忘是抚慰崩溃灵魂的摇篮。
纤手拂动杂草,微风吹起长发,她又回到了那片潭边的空地,坐在大石上等着不会到来的奇蹟。
无论是萤火虫还是他……又或是她。
原来到头来一切都是无用功……执着也好、迎合也罢,这条路的最后她註定孤身一人……!
既然知道无论怎麽挣扎结局都还是相同的,那她还有必要苦苦攥着手上一切不放吗?
脸上挂着笑容,她抬手捂住脸,摇头的同时泪水亦也自指间簌簌坠下。
她认了……
在这片郊外的无人之地上,片段的哭声被杂草拂动的碎响轻易掩盖过去,虫鸣鸟叫更是直接压过她的啜泣声。
没人知道她在这裡哭。
待她回到朽木大宅,白哉早在感知到她的灵压的那刻等在了大门,看着兄长隐隐显露出担忧的模样,茜羽扬着一个温和的笑容,微微低下头“抱歉让兄长担心了。”
但等到了妹妹的白哉却在望见她脸上笑容时一愣。
她像是没有意识到他的异常,带着浅笑道出了她的承诺。
“茜羽……不会再任性了。”
永远不会再像以往一样任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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