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柾国。”，闵玧其眼神一凛，“看看你现在的样子。”
田柾国听到这话懵了一瞬，随即在他的眼神压迫下看向一旁的镜子。
练习室四面墙全是干净明亮的落地镜，可以清晰地照出一切细节，可如今任田柾国看向哪一面镜，镜中人都让他感到陌生。
他怎么会因为一个玩偶，对哥哥露出这种眼神？
紧抱着多洛莉丝的双手微微松开，一下就被闵玧其拿走塞进了空荡的背包里，拉上拉链紧握在手心。
“知道你舍不得，但是她现在已经明显不是一个正常的玩偶了，三天后我会扔掉她，期间她由我保管，如果你想她了，就来工作室自己看。”
随即他微微低头，“但我希望这三天不会见到你，听明白了吗？”
田柾国怔怔地点点头，“我知道了，哥。”
——
田柾国躺在床上，脑海中还在回放练习室中发生的片段，指尖不自觉收缩。
多洛莉丝……真的能操控人的心吗？
要说田柾国自己一点感觉也没有那是不可能的，身处高位，哪怕性子单纯也被逼出了高警惕心和敏锐度。
只是因为多洛莉丝是一个玩偶，再加上他本身就有些少女心，所以一开始并没有引起他的重视。
直到他发现多洛莉丝在自己心中的地位越来越高，高到他有时候觉得这世上如果只有他和多洛莉丝……也挺好的。
听多洛莉丝的话，严格执行木偶契约，对反常事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田柾国自己也知道这些不正常。
可他就是觉得多洛莉丝是很重要的东西，或者说是……人。
烦躁地翻了个身，视线不自觉移到放在床头柜上的木偶契约，今天由于要练习，他是打算回家后再做契约上的事的，可由于突发事件的发生，该做的一件没做。
玧其哥应该不会有事吧？
田柾国发了个消息。
[哥！晚上要是有什么异常你记得打电话给我！我会去救你的！]——忙内
[我能有什么事？]——SUGA
[今天契约里该做的我一个都没做，我怕有事……]——忙内
[木偶契约jpg.]——忙内
[兔兔委屈GIF.]——忙内
[我没事，很晚了，早点休息。]——SUGA
[好的！哥也早点睡！]——忙内
回消息还算及时，知道闵玧其这会儿应该正在忙着创作，田柾国也没再发消息打扰，只是把铃声开到了最大，确保有电话或者消息进来能立刻听到。
——
闵玧其放下手机，看向三分钟前无端出现在自己桌边的玩偶。
“因为契约？”，漫不经心地发问，专心改词。
多洛莉丝倏地出现在键盘前，瓷制的面庞正对着他。
不愧是古董玩偶……闵玧其心想。
五官一点也不违和，漂亮精致，连发丝都挑不出毛病，如果不是表情没有变化，那和一个真人也没什么区别了。
有种面对小孩子的感觉……
闵玧其叹了口气，“音乐不是在放吗？乖一点，一会儿给你讲故事。”
多洛莉丝半晌没有动静，然后回到原位了，似是满意了他的回答。
闵玧其仔细把词又修了修，轻柔的音乐声一直放到三点，按下保存后他都快忘了手边还有个多洛莉丝了。
准备去沙发上睡觉的身子一顿，重新坐回到座位上。
“聊聊吧？”
闵玧其把包里的笔和本子放在她面前，“能说话就把笔抬起来，不能就把本子抬起来。”
安静了好一会儿，黑色的本子缓缓被抬起。
闵玧其也不急，手撑着下巴耐心十足，看到飘起的笔记本后才又开口。
“那就我说你听着，1895年被制造出来，那你年龄也挺大了，一百多岁，我对你用尊称理所当然。”
“那些惨案我不知道到底和您有没有关系，但无论真相是什么，我们也没有能力去进行干涉。”
“我们不是什么能陪您玩儿的人，如果您想找乐子，请您高抬贵手放过我们，我们只有一条命，玩不起。”
“如果您是有什么愿望要实现，也请您另寻他人，我们完成不了，也没有时间去完成。”
“另外，那个什么契约能不能解除？如果能，请您给个指示，如果不能……我不介意把你砸了。”
“现在，睡觉。”
一番话可谓是毫不留情，与闵玧其平时的处事方式有些不同，更像他早年的风格，尖锐又富有攻击性。
但也不难理解，从能掌控的信息来看，多洛莉丝已经是能威胁到他弟弟的人生及其家人生命安全的存在，没有直接动手也是顾忌会不会有不知道的副作用。
多洛莉丝安安静静地没有说话，只是在灯光暗下去后无表情的脸上莫名有了一丝委屈的神色，然后悄摸挪到闵玧其的毛毯边，蹭了一个小角。
感受到拉扯，闵玧其没有睁眼，脑中飞快理着目前的所有线索，以及接下来该怎样做的方案。
——
第二天清晨，闵玧其起身准备去洗漱，眼尖地看到多洛莉丝已经自觉回到了背包里，只留了一个空隙悄悄注视着外面。
扫了一眼就没再管，洗漱完拎着自己的包离开了工作室。
……
田柾国看到闵玧其的身影，不自觉往他手中的包看去，发现不是装多洛莉丝的那个才收回眼神。
“留在工作室了，带来也没什么用。”，经过留下一句在外人看来有些不明所以的话。
田柾国握着话筒的手紧了紧，随后摇摇头跟上，专心于彩排。
这一次的舞台依旧没有观众，几人习惯的同时也有不可避免的失落，但镜头前依旧拿出百分百的状态去舞蹈歌唱。
田柾国按照路线走位，站到中间的时候，隐约觉得观众席多出了什么，以为是放送台放的玩偶也没多想，之前就有过拿玩偶当观众的例子。
可当表演结束，舞台上耀眼的灯光暗下时，他才看清楚，那确实是玩偶，但却是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多洛莉丝。
“……哥。”
闵玧其闻声抬眼，手也顿了顿，“自己来的那就让她自己回去呗。”
金硕珍和郑号锡缩到金南俊身后，口中不停念叨着各种咒语，什么宗教的都有，一听就知道是临时抱佛脚。
朴智旻和金泰亨倒是没有那么夸张，但也双手抱臂呈抗拒姿态。
田柾国想上前，可有闵玧其在一边看着，也只好跟着他们回了后台，眉头紧皱魂不守舍。
坐上回公司的车，田柾国打开相册一张张翻看着，他平时就喜欢拍照，遇到多洛莉丝后基本上明天都会拍不少。
买的衣服刚到的时候光换一套他就能给多洛莉丝拍出一本杂志，现在手机里多洛莉丝已经有一个单独的图集了。
翻着翻着，突然一张照片吸引了他的注意。
——那天晚上他去走廊照的那张男人偶的照片。
师承一派的制作工艺让田柾国想到，如果多洛莉丝有编号的话，那这个男人偶也应该有才对。
虽然知道这个想法并没有多大的用处，还可能给自己惹出事端，但田柾国就是想在允许的范围内多了解一点。
只是照片中那幅画像没有画出男人偶的脚底，自然也不知道编号是多少。
“看什么呢？”，金硕珍偏头，“忧心忡忡的。”
“……没事。”，田柾国收回心思，暗灭手机。
金泰亨担心，“柾国啊，只是一个玩偶而已，想想可能导致的后果。”
“我明白。”，田柾国似是回答又似是自我安慰，“我明白……”
郑号锡静静坐在田柾国的对面，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说什么。
——
练习完回到工作室，闵玧其看向和早上走时位于相同位置的多洛莉丝。
坐在靠椅上打开电脑，等待启动的时间里闵玧其抬手打开背包，里面的多洛莉丝安静乖巧，好似只是一个普通的玩偶。
抓着她的一束头发拎起，“去放送台干什么？”
多洛莉丝的裙摆微微翘起，金色的长发一半被握在闵玧其手中，一半散乱地披在脑后，不挣扎也没有什么漂浮物来干扰，只有刚打开的电脑开始自己放音乐。
“……为了听音乐？”，闵玧其给她拍了拍小裙子，理好后把她放在工作台上。
无人操控的电脑自己打开浏览器，简洁的网页跳出故事大全搜索内容，闵玧其脑子卡了一下。
“啊……昨天晚上没给你讲故事。”
“你要求还挺多。”，随手点进一个故事，“讲完今天就别再搞事了。”
低沉的醉酒嗓响起，缓缓说着家喻户晓的童话故事，“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位皮肤像雪一样白的公主……”
“最后王子下令强行让皇后穿上烧红的铁鞋不断跳舞至死，好使和公主的婚礼能顺利进行。”
“讲完了。”，叉掉网页，“再搞事我今天就把你给扔了。”
多洛莉丝斜靠在背包旁没有动静，闵玧其专注于曲子的制作，也没去管她，一人一玩偶在不算大的工作室里相处得也算和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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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遗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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