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吃绝户

意外再次来临,许慕荷如同被巨浪吞噬,感到无法呼吸,整个世界仿佛瞬间变得黯淡无光。

许慕荷抱着许宣,突然嚎啕大哭,声音悲痛而嘹亮,回荡在空旷的房间里,让人感到一种深深的凄凉。

许父的爹娘早没了,也没有亲兄弟能照看两个孩子。

只能由一位远房爷爷做主,将许父的生药店暂时归到一位表叔名下,商定由表叔将二人抚养长大。

许慕荷和许宣搬到表叔家,住在昏暗逼仄的小屋。

长达九年的寄人篱下,许慕荷和许宣仿佛行走在薄冰之上,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生怕一个不慎便会打破这份脆弱的平衡,生怕惹表叔一家不悦,无家可归。

许慕荷和许宣努力让自己微笑,但两人的勉强和强颜欢笑却掩饰不了内心的沉重。

那些看似微不足道的委屈,许慕荷和许宣会在夜深人静之时,让它们化作无声的哭泣。

泪水浸湿枕头,也浸湿了两人本就脆弱的心房。但即便如此,两人也强忍着泪水。

因为许慕荷和许宣深知,在这个屋檐下,他们没有任性的权利,只有无尽的忍耐与妥协。

就这么过了六年。

欲壑难填。

表叔无耻地要将生药店据为己有!夺走许父留给两人的唯一念想!

许慕荷跑去远房爷爷家,在门外跪了一天一夜,暂时断了表叔的心思。

十岁的许宣主动提出,每日去生药店帮衬表叔。

这几年,许慕荷在表叔家过的越发艰难。

李仁听完来龙去脉,脸色瞬间变得阴沉,眼中闪过一道寒光。

表叔一家将生药店视为囊中之物,却弄巧成拙就将满腔怒火尽数发泄在许慕荷身上!

表叔母在外故意败坏姐弟二人的名声,怕还是心存妄念。

就盼着姐弟声名狼藉,又或者,都死了!表叔顺理成章、名正言顺地接下生药店。

画风突变,意想不到的转折,围观众人纷纷指责表叔母。

人群中,各种声音此起彼伏,如同潮水般涌来,每一句话都带着不满与责备。

有人面色严峻,脸上带着明显的嫌恶,言辞犀利,直指问题的核心。

“这家人不是吃绝户吗!”

有人情绪激动,声音高亢,似乎要将心中的不满全部倾泻而出。

“真是无耻到了极点,脸皮比鞋底还要厚!”

有人虽然没说话,但面上却透露出被表叔母只言片语蒙骗的恼怒。

这些指责如同利箭,纷纷射向表叔母。

在这样的氛围中,表叔母显得孤立无援,面色苍白,眼神中闪烁着无助与惶恐。

表叔母色厉内荏,冲邻居李大娘大喊大骂。

“死老太婆!有你什么事?”

李大娘被骂,气的面红耳赤,怒目一瞪。

“事是你们做下的,还不许人说了!我看,你就是做贼心虚!怎么的?被扯掉遮羞布,又突然想起来要脸了!我呸!脏心烂肺的恶心东西!你们一家子做过的事,可不止这些!我都怕,脏了我的嘴!呸!”

表叔母被骂的很惨,无法招架,怒不可遏,手颤颤巍巍地指着李大娘,气的话都说不利索。

“你!你!你……”

李大娘厉声呵斥。

“还敢拿手指着我!快滚!”

表叔母气得肺都要炸了,却只能硬生生地把话咽回去,灰溜溜地离开。

围观行人见当事人走了,瞬间散去,各自回归到了各自生活的日常轨迹。

许慕荷的眼眶里闪烁着泪水,轻轻地滑落在脸颊上。

那泪珠晶莹剔透,仿佛是心碎的宝石,让李仁忍不住想要呵护和怜爱。

李仁想上前为她轻轻拭去泪珠,用手绢轻轻地擦去了泪水。

李仁的目光锁在许慕荷身上,想要上前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珠

李仁的心中涌起一股不可名状的冲动,似是心中的渴望在蠢蠢欲动。双腿不由自主地蓄力,仿佛弹簧般蓄势待发,准备迈出那决定性的一步。

他的呼吸变得稍微急促,却也更加坚定。每一次吸气、呼气,都像是在释放掉所有的犹豫和迟疑。就这样,身体微微前倾,所有的准备都已就绪,只待勇敢地迈出步伐,走到心仪之人许慕荷面前。

突然!

李仁想起来,自己一个大男人,身上没有手帕!

用手?

不行!不能唐突了她。

再者,他的手整日握着官刀,布满茧子,干燥又粗糙,再磨伤她白嫩的脸怎么办?

李仁转身,快步来到街角,一家卖柔软帕子的店铺。

李仁和满头大汗跑来的清俊少年,擦肩而过。

许宣的脸上泛着红晕,满头大汗淋漓,仿佛刚从水中捞起一样,湿漉漉的发丝贴在额头上。

许宣跑到许慕荷面前,满脸担忧,快速问道,

“姐,你没事吗?我听人说,表叔母在街上打骂你?姐,她又打你哪了?我……”

许宣的话语突然停顿下来,仿佛被无形的哽咽所束缚。他的喉咙像是被一团棉花塞住,再挤不出一个字。

姐姐眼眶红肿,泪水无声地滑过脸颊,一股股心酸的感觉,如同一把尖刀刺入许宣的心!

心痛的仿佛被千斤重石压着,许宣瞬间红了眼眶,泪水滑落眼角,一滴滴砸在地上。

许慕荷迅速抬手,抹去腮边的泪水,试图掩饰内心的悲伤。

“小乙,姐姐没事。”

许宣低下头,用衣袖擦去了眼角的泪水,不想让人看到他的软弱,不想让姐姐再忧心,但微红的眼眶却揭示着他真实的情感。

强行压抑哽咽的声音,略微低沉。

“姐姐,表叔母呢?”

许宣想到表叔母,想到表叔,不禁咬牙切齿。

许慕荷拉着许宣的胳膊,走在回生药店的路上。

“她回许家了。”

许慕荷强打起精神,故作欢快,却难以掩盖背后受过的辱骂和委屈。

“小乙,你不知道!她骂我的时候,一群人围观。后来,隔壁的李大娘忍不住为我说话了。李大娘真是厉害呀,三言两语,那些人就全都转过来,纷纷指责表叔母。表叔母还被李大娘骂的落荒而逃!”

许宣咬着牙,一步一步地随姐姐缓慢走动。

他心中的恨意犹如翻涌的江水,一刻也无法平静下来。

姐姐走的这般慢,定然又是被表叔母扭掐在同一块软肉上。这几年,姐姐身上触目惊心的红肿青痕,没有一日消散过。

许宣偷偷带姐姐去看过大夫。

大夫说,“伤痕由经年累月的扭掐重打造成,他只能开药方舒缓疼痛。日后,再不能伤到此处。”

听了大夫的话,他整个人像被电击般僵硬在原地,震撼、惊恐乃至悲痛,纷纷涌向心头。

回想起往日,许宣的眼中闪烁着深深的仇恨,热血在胸膛里滚上滚下,冲红了脸庞。

“她活该!”

许宣握着姐姐的手,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姐,再过一年,我就十六了!按着当年的约定,生药店还是我们家的,表叔该还回来。到时候,我和姐姐在生药店附近租个房子,再不用寄人篱下,受人委屈!”

这是他们姐弟二人,多年的心愿!

它便如同深埋心底的一粒种子,历经岁月的洗礼,却从未停止过生长的渴望。

它藏在每一个晨曦初露的憧憬,也隐于每一个星河满天的沉思。

每当许慕荷和许宣疲惫不堪,快要坚持不下去的时候,它如同远方的灯塔,给予二人勇气和力量。

经过了无数个日日夜夜,他们的心愿快要实现了。

许慕荷感到无比的欣慰和满足,她两眼弯弯,嘴角高高上扬,带着一丝期待的微笑,像是已经看到了美好的未来。

“好哇!”

李仁怀里揣着柔软帕子,满心期待地回到原地。

下一秒,笑容消失在嘴角。。

许慕荷如同晨露疾逝,已经无踪无迹。

李仁缓缓地摇了摇头,疑惑在心中滋生,怅然若失的感觉涌上心头。

她走了吗?

他环顾四周,目光穿透了熙熙攘攘的人群,试图在每一个相似的背影中捕捉到许慕荷,但每一次的凝视都只换来更深的失望。

一声清脆悦耳的“好哇”,穿越空间的阻隔,飞越人群的喧嚣,抵达李仁的耳朵。

李仁回头望去,只见远处她与身旁少年有说有笑。

他不禁摇头失笑,捂着心前的绣帕,心中一字一句念叨。

许慕荷!

李仁站在那里,目光紧紧追随着那逐渐远去的人影,心中涌动着难以言喻的情绪,五味杂陈。

次日晚间,刚吃完饭,表叔母就把表叔许林拉到房中。

小声嘀咕道,

“官人,我有要紧事,与你说。”

表叔愁容满面,心情沉重。

这生药店每日进项不少。这么多年了,自己家的家底开始丰厚,家里条件明显提高。

难道就只能拱手让人?

那不是要生生割他的肉吗?

他不甘心!

这件事没日没夜地盘踞在表叔心头,每晚辗转反侧,无法入睡。

表叔的语气带着明显的不悦与烦躁。

“你能有什么要紧事!”

表叔母毫不在意表叔的脸色,眼中全是贪婪的喜悦。

“官人,粮食店的钱掌柜要以十五两的礼金,娶许慕荷!”

令人震惊的言辞就如一道闪电,瞬间划破宁静的夜空,让表叔心头一颤。

“十五两!”

“官人,咱临安府寻常的定亲礼钱,也就□□两。十五两可是拔尖的!”

表叔的眼神闪烁不定,犹豫不决。

“慕荷怎么说,也是我亲侄女,我怎么能……”

那钱掌柜如今可都快四十了!只比他小两岁。

娶许慕荷还是当续房!

那钱掌柜还时常留恋烟花柳巷!

表叔艰难又缓慢地摇了摇头。

“我要是同意了,会被街坊邻居戳着脊梁骨骂,‘我们许家被钱财迷了眼,瞎了心!推亲侄女入火坑!’”

表叔母见他口头上拒绝,眼神中流露出犹豫和渴望。慢慢从喉咙中发出蛊惑的声音。

“钱掌柜是比慕荷大了点,可年纪大的会疼人啊!钱掌柜又没有作奸犯法,不过是风流些罢了!要知道,那可是十五两!平常人家见都没见过,慕荷嫁过去,也能过上好日子,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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