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瑾醒来时身边已空无一人，床榻还残留着余温，证明冲田离开的时间不长。
她睡眠向来浅，但确实被折腾惨了，枕边人什么时候起身了竟完全无知无觉。
不想起来…不仅是想要赖床，也是随便一动便觉得浑身上下像是被拆过一般的酸疼，干脆就放弃了，再躺一会吧。
有各种思绪翻涌在脑海里，关于冲田的，关于她自己的，关于原来世界的，还有新选组的。缠绕成一团乱麻，不得头绪。
啊…不想去思考，事情到底是怎样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可眼前时不时浮现出昨夜的一切，那些让她心脏都差点跳出胸口的亲昵接触，回想起来便会忍不住脸红。虽然没人看见，她还是忍不住把脸埋进了被子。
作为第一次来说，冲田真的挺过分的，她可是花了好大的意志力，来克制自己发出丝毫多余的声音，就怕被他当做是拒绝的话推出门外。
可即使她那么配合，他却依旧如所言那般，并没有给予温柔呢。
可她甘之如饴啊。
年少时看过一个故事，一对关系亲昵的姐妹，姐姐遭暗算用尽全力反杀。当她声带破裂全身瘫痪被调查却无处申辩时，妹妹却坚定不移地选择了相信——［姐姐她不可能杀人！］
多么可悲啊，明明是毫无保留的信任，却成了最致命的一刀。
可是，当她经历了那些事之后，冲田并没有一厢情愿地相信她未曾受害，而是身体力行地向她证明了——无论真相如何，他都想要拥抱她。
怎么能有这么犯规的人？简直就像对着标准答案作答，这让她如何能够拒绝？
他的目光，他的亲吻都带着爱意和占有欲，怎么可能只是出于愧疚的补偿，他分明就对她有着好感。
无论那感情源自何处，是否只是一时兴起，至少现在，那绝对是真实存在着的——她在被爱着。
明明一开始想藏起一切，就当做能够说上两句话的普通相识就好。她好不容易筑起的心防，几乎连自己都骗过去了。
是了，她对冲田的那些感情，从来没有消失过。只是被时间蒙了尘，被她自己束之高阁。
而现在，他只是表达了想要她的意愿，她便生怕他后悔那般，迫不及待地把自己交给了他。
想要回应那感情，即使无法不管不顾地将那爱慕宣之于口，身体也想要给予他回应。
她终于——被人所爱了，还是被她所爱慕之人。
这是何等的幸福…幸福到令人惶恐，幸福到只要想到这些，眼泪就会自顾自地流下来。
而冲田便在此时掀开了她的被子。
“诶？瑾酱你为什么在哭？”手指勾起了一滴泪珠，随后被食指与拇指撵碎，“昨天可是给过你机会了，事到如今才说后悔的话，我可不接受哦。”
她大约是有些迷迷糊糊的快睡着了，竟然没注意到他何时进来的，被人当场发现，倒也不觉得羞愧。
“冲田君你现在忙吗？”
“今天上午没有巡查，怎么了？”
“那你过来这边一点。”
冲田依她所言靠了过来，然后叶瑾直接坐起扑进了他怀中，没了被子的遮蔽，肩头和脖颈上都有些大大小小的痕迹，让见惯了生死的剑士产生了一瞬的僵硬，然后才回抱住她。
明明更过分的事都做了，冲田此刻却也手足无措，或许是白日里会更加理性，看着那些痕迹便心虚起来。
不过是□□好，竟依恋他至此…不由得叹息道：“我对你可不算温柔啊。”
他知有些女子会对自己第一个男人有着超出寻常的依赖，却不曾想看起来理性如叶瑾，竟也会这样，他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轻微的颤抖。
“你在害怕什么呢？”只要不是后悔了，他便愿意抚平她的不安。
等了一会，才听见小心翼翼地开口：“我们这样算破坏队内风纪吗？我会不会被赶走？”
冲田失笑：“总觉得被小瞧了啊，我好歹也是一番队队长啊，连自己的女人都护不住，那也太丢人了吧。”
他自以为的表态，结果却换来一句：“所以…确实是不可以的吧？”
冲田这时有些讨厌她这灵活的脑子了。
“不用担心，就算追究起来，也怪不到你头上。”
“…那能瞒下来吗？”但她并不想挑战新选组的内部纪律。
冲田思索起来，他当然是想要宣示主权，可局势也摆在那里，与［冲田总司］之名扯上关系或许并不是一件好事。既然她自己愿意，等到局势好起来再公之于众也好。
其他人倒可以避着，可：“小千鹤那里…”
“我能说服她。”
于是便定下了瞒着众人这一共同决定。
冲田发现她身体有些发凉了，干脆也脱下外衣钻进了被窝里，依旧是拥着她：“瑾酱就没有别的什么想说吗？毕竟我对你做了这么过分的事。”
冲田期待着她能给一个正面回应，期待着她能询问自己的心意，可叶瑾就像是忘了这最重要的一环，尽说着些相较之下无关紧要的事。
“嗯…非要说的话，身上疼，以后请对我稍微温柔一点…”她说这话时，眼皮缓缓地眨着，似乎又快要睡着了。
以后…吗？冲田不明白她怎么接受的如此之快，便想逗逗她：“那现在呢？”
然后叶瑾就瞬间清醒了过来，带着不满瞪了他一眼：“冲田君，你要是精力太旺盛了，不如去指导下最近新人的剑术？”
这模样看起来终于有了些生机，冲田便低头抵着她的额头：“这可得多亏了某人啊，我现在既没有患病，也没有受伤。”
很正常的一句话，他却见叶瑾愣住了，有些不满地去咬她的唇，又在她想避开时搂着她的肩让她无处可退，然后就气急败坏了：“冲田君你是小狗吗？怎么又咬人！”
叶瑾推他的动作十分敷衍，根本没用什么力，只是嫌他烦人的一个表态。
“不是狗，是壬生狼。”冲田好心纠正，“而且我在第一天就提醒你了，不跑远一点的话，会被吃的连骨头都不剩哦。”
说着他用了点力气，让她彻底无法动弹。吻了上去的瞬间，女子停止了挣扎，配合地回应了起来。
冲田很想问问她，为什么接受的如此自然。可他害怕听到那所谓的［价值］论，害怕叶瑾选择的不是［冲田总司］而是［新选组一番队队长］，害怕她提起那个喜欢的人，更害怕那个人就是新选组中的一员。
所以，冲田什么都不问。无论她是出于什么考虑，到手的他都绝不会放开。
只是明明如此亲昵的温存着，冲田却觉得她的心离得好远，只能用更多的接触来打消这种不安。
门忽然被敲响，藤堂的声音：“冲田！你还不起床吗？”
叶瑾浑身一震，默默地往被子里缩了缩，紧紧地贴着他尽量降低存在感。
“诶，平助怎么也开始扰人清梦了！”他嘴上抱怨着，眼睛却看着叶瑾一点点地扒拉着头发藏进被子里，让他差点笑出声。
“快起来啦！我们练练！刚好今天有空，我去道场等你，新八他们也在，快点来啊！”藤堂并没有进来的意思，说完话就走了，叶瑾这才松了口气。
“看来得起床了。”冲田有些不舍，但也不想惹人怀疑。
“去吧去吧。”叶瑾小声的叨叨，“等你们都走了，我才好回去。”
冲田又摸了摸她的头，才起身摸索起外衣：“我之前带了热水，应该还没冷，你的干净衣服放在枕头旁边了。”
叶瑾只是露出一双眼睛看他穿：“知道了，谢谢。”
直到他离开房间时，叶瑾都没有再动。确定他出去了，才顶着冷空气爬出被子，水已经温温的了，大概清理了一下，换上干净衣服，偷偷把房门拉开一条缝，确认四周无人，才做贼般的溜回自己房间。
然后便见着了一脸担忧的少女。
“叶桑你没事吧？”千鹤问话时眼睛就落在了她脖子上。
叶瑾大概猜得到自己的样子，不仅没有遮掩，反而把衣物拉下一些，让她看见更多：“我昨夜留在冲田君房里，我与他…互相倾心。”
“啊…”小少女脸颊变得红红的，不知该做何回应。
“可是你知道的，组里不允许这样的事。”她话锋一转，“为了冲田君不受责罚，也为了我不被赶走，可以拜托千鹤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吗？”
小少女听着听着，眼神逐渐坚定：“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
然后叶瑾便退去外衣躺回自己的床铺里，比冲田那里冰冷许多。
“这些痕迹太明显了，我装几天病等它们淡下去。”她说的毫无心理压力，本就大病初愈，昨夜又见了那个幸存者，他们会信的。
而且，她也需要时间好好冷静一下了…
冲田从头到尾不明白叶瑾到底是为什么，在他的视角里，叶瑾有喜欢的人，且不是他，却没有拒绝他。
叶瑾则是过于清醒，想的太多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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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清晨*思考*温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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