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对治好肺痨的希冀,冲田一整天都处于一种亢奋状态。如今事到临头却突发意外,要说没有一丁点失望是不可能的。
但与奈奈的安危相比,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暂时放弃。
即使他们没有特殊的羁绊,只站在病人和治疗者的角度,他也无法只考虑着自己的事情,而让帮助他的人以身犯险。
所以,他只会拒绝奈奈此时不管怎么看都不合理的请求:
“顶着这种伤继续?你有充分的把握不会再出现危险?还是说你觉得我已经病重到等你养伤的时间都没有了吗?反正你不是好的很快嘛,也不必非要坚现在来做。”
奈奈近期都没看过冲田如此严肃的神情,内心竟然有些慌了。道理她都懂,在没弄清缘由前她确实应该等恢复了再另作打算。
可心里却有强烈的不甘,让她无法让步。
顶着冲田算得上严厉的目光下,几乎是咬着牙关挤出了回答:“好不容易准备到了这一步,现在让我放弃… …我做不到。”
如果这次就这么算了,下次又会是什么时候?谁又能保证其中不会出现新的变故?
不能放弃!
这个念头如同病毒一般在大脑里扎根着,与内心某种蠢蠢欲动的感情完美契合。
不能放弃!只是一点困难而已,怎么能止步于此。只是这种程度的阻碍而已,她不能失败在这种地方。
如同洗脑的魔咒一般,这样的想法深深的刻进此时的思考中。
她猛地抬头,方才紧张的气息已然不再,目光也变得无所畏惧,只剩下毫不隐藏的期待:“队长你也不想就这样算了对不对?”
尽管她语气很小心翼翼,但冲田还是生气了:他的反对完全没有被听进去啊!
心情十分烦躁,但他依旧尽力压抑着,因为他并非不能理解奈奈。
在确诊出肺痨的这两年里,因为自己的病情,很多次想帮忙却无能为力。在发生事情时迫切地希望能做点什么的这种心情,他非常理解。
此时的奈奈就是如此,所以他无法去责怪,只能继续劝告着,希望她冷静下来保持理智:“我不是要你放弃,只是不希望你再受伤了。冲田奈奈!你冷静一点,你不是有很多事想和我一起去做吗?”
当提到想做的事时,奈奈似乎迷茫了。于是他再接再厉,继续循循善诱到:“京都郊外的樱花马上要开了,我还想带你去清水寺走走,如果你因为这个伤的太重,那就只能作罢了。”
闻言奈奈立即用伤势较轻的左手一把抓住了冲田的袖子,焦急的说道:“和队长一起的话,我想去!”
眼见她注意力转移了开来,冲田也稍微放松了一点,试图顺着结束话题:“所以今天就到此为止吧,等你这些大大小小的伤好了,再…”
他的手也抚上女子被割伤的脸颊,一切看上去都十分顺利。
可就在此时,奈奈却忽然松开了他的衣袖,触不及防地将他按倒在地上,同时用刚被包扎过的右手抽出了小刀。
“山吹奈奈!”因为太像是要杀人,山崎情急之下摸了把医用刀具就想上前阻止。然而在靠近之前,女子把自己的刀旋转着扔到左手,接着用带伤的右手一把夺过了他手中的武器向他面部扔来。
一切发生的太快甚至没来得及眨眼,刀子从耳边飞过,扎破纸门径直飞了出去。
从撞击中回过神来的冲田,看见的是跪坐在他身上的奈奈——手还保持着投掷的动作,而那个方向上,山崎也维持着突进的姿势,却已经一身冷汗不敢有所动作了。
“我不想和你动手,不要妨碍我。”她的声音听上去很冷淡,但冲田却听出了隐藏着的还未平复下去的情绪。
不容细想,她转过了头望向了他,眼睛有些空洞无神,言语中却依旧温柔:“不用担心,很快就结束了,相信我!”
“冲田…”山崎不敢做什么,只能轻声向冲田确认着意向。
冲田不明显的向山崎摇了摇头,才对着奈奈说道:“我相信你,但是,你得先冷静一点。”
他倒不觉得奈奈会伤害他,只是不明白刚刚明明都快正常了,怎么忽然又这样了?
如果你去问她,她自己也不知道。脑子已经被塞满了,除了要做的事之外,就只剩下了满满的坚定:一定要成功!
对外界情绪的感应迟钝下来,专注地把小刀还回右手,还试图安抚冲田:“我会快一点的。”
冲田只觉得事情棘手了起来,奈奈不仅对他和山崎的互动视而不见,对他的劝说也开始充耳不闻了。
眼看着瞳孔再次翻涌起蓝紫色光芒,他却什么都做不了。奈奈是认真的,用了很大的力气,他甚至连推开都办不到,一时间只能着急。
可此时,奈奈却猛然起身跳来,随即还皱起了眉头:“到底是什么,也别太过分了!”
在她的视野里,从冲田身上延伸出的线条已经改变了模样,不仅是数量上从稀稀疏疏的几条变得稠密起来,甚至形状也变成了包围状,颇有一种要把冲田和她隔开的架势。
刚刚还能从缝隙中把手伸过去,现在就连接近都变得办不到了。
随着她的自言自语,冲田也大概猜到发生了什么。那个灵活退开的动作并不是退让,而是规避伤害的本能。
他一时间甚至不知道应该庆幸奈奈知道自保,还是该忧虑自己治疗的难度又变大了。
旁边的山崎现在已经是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干脆等着两人自己解决,而冲田也因为思绪万千成功语塞。
就在奈奈一筹莫展之时,脑海中忽然出现了一声轻笑:[真是有趣呢。]
接着浑身像是被灌入了什么,立即就沉重地无法动弹。因为开启魔眼而变得灰白的世界,一瞬间以她为中心,又扩张出了一层黑白滤镜。
接着,身体自己动了起来,向着已经把冲田遮了个七七八八的网状线条伸出了手。不容她丝毫反抗,线再次毫无障碍的陷入了手掌。
‘陷’这个说法并不准确,因为并不像被刀割裂,和穿过普通的空气没有区别。
[防御?…空间?]脑中的声音有些疑惑,奈奈也想起来了,这是之前自称律者的声音。
身体的控制权被夺了。
但她却并不着急拿回来,对方对这个让她棘手的线感兴趣,她也许能利用这个便利。
而且对方能说话,能够交流就没必要假定为敌人。所以当下,她的注意力就跟着律者一起走了。
接着,伤痕累累的手掌翻向了她自己,她看见了奇特的一幕。
渗出的血液和乱七八糟的伤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着,只是那一处的皮肤,颜色比周围更灰暗。
接着,在黑白的世界中,她看见手上隐隐出了黑色的光,像上升的泡沫般聚集在皮肤上,然后脱离,成为一个个漂浮的纯黑小球。
说是黑并不准确,那是一种吸收了所有的光,又没有透射出来的视觉效果,仿佛一个微小的黑洞。
球体漂浮向了附近的线,附着而上化为火焰。顷刻间,就将隔离了冲田的线条腐蚀出一个大洞,奈奈也终于在这个视角下清晰的看见了冲田的脸。
有这个火焰她就可以接近冲田了!
还未等到火焰将其烧尽,线条就尽数消失,如同从未存在过。
[可真是谨慎呢。]律者讥笑着,然后黑白滤镜消失,身体的沉重感也消退。
奈奈立即就明白,对方走了。
虽不知律者为何而来,也没空去计较身体轻易被夺,她只知道得抓紧时间解决冲田的问题。
然而,没等她靠近,刚刚才消失的线条再次出现,并且已经快变成球状,牢牢将冲田包裹其中。
这场景让她的心情坠落谷底,但…也许还有办法!她连脑内交流都顾不上,几乎是脱口而出:“等等!不要走!”
隔着越发密集已经形成网的线条,她甚至不能看见冲田脸上的疑问。
在冲田眼里,看见的是她从避开的地方,瞬间出现在了身前,然后又忽然在呼喊着谁。
“你在和谁说话?”
她没有得到律者的回应,反而听见了冲田略带不安的声音隔着网传来。
可她却连回答的心情都没有了,局面再次陷入僵化,现在这种程度,她已经完全无法靠近冲田了,心里不由得绝望起来。
而此时,脑中终于再次响起了如同救命稻草般的声音:[为什么要绝望呢,我可以帮你。]
“真的?”对方好说话到难以置信,她努力让自己镇定一点:“你要什么?”
山崎饶是这两年逐渐熟悉了生死,对于她自言自语还是有些毛骨悚然了起来。
与他相比,冲田却只是更加的不安:“奈奈,无论你想做什么?停下来!”
[我要的,在刚刚已经得到了,毕竟是我使用了你的身体,那么…]
立即,两人就看见奈奈脸上浮现出一个笑容:“给你报酬吧。”
太长了,分个段…下一章不是今天就是明天会更。
律者正式登场!这个角色呢,是今年(19)崩三玩多了,所以想写,她是个超级外挂!后期还会发挥重要作用。
2024.4.16写这章时无论是摩托鸭还是真理之律者都还没有出,但是也不冲突。设定是主角去崩坏的世界出任务时,世界发现了崩坏向外扩张的可能,强行塞了一个律者给她,只不过以理律的特性,没有按崩坏之神的旨意去搞事,她只是追求未知。
理律是我的脑洞文常驻嘉宾,负责技术支持。
【围观者小剧场”】
冲田:那又是什么。
安定:是律子的虚数空间吧。
清光:她很敏锐,最好不要跟过去。
莉莉:你们在评论她的时候,能不能考虑一下我们也在虚数空间里。
清光/安定:…
律子:我已经听到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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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第七十六章 理律介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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