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路好慢呀!快跟上来!”
他站在巨石林立的海滩上,肤色如蜜的少女在前面朝他挥手,海风把她未束的长发吹得飞扬,像一张抛洒在空中的巨大的渔网。
他看着她爬上了一块最高最大的礁石。
少女站在石头顶端,手搭凉棚,似乎在眺望远处的海面。
“亲爱的,那是你的船!”少女兴奋地说。
她的热烈红裙在风中猎猎作响,她的身体像她的声音一样被风吹得摇摇欲坠。
“小心……”他还没来得及出声提醒,就看见他的未婚妻从礁石上摔了下去。
“梅塞苔丝!”下一个瞬间他便出现在那块礁石上,向未婚妻坠落的地方看去,只看见无尽的深渊。
然后巨舰特有的破浪声传来,他一抬头,一艘大船横贯在眼前。
“唐泰斯!”船上的人在喊他。
“……唐泰斯!”
“爱德蒙·唐泰斯!”
他从梦中惊醒。
头脑尚在昏沉时,他看见火光下的几道黑色人影在石墙上张牙舞爪。铁栅栏呲啦一声被拉开,这些穿制服的黑色魔鬼瞬间扑向他。唐泰斯神情麻木,被警察拖出了囚室。
记不得这是第几次了。唐泰斯一路被拖拽到了审讯室。
他已经好几天不吃不喝了,如今四肢无力,坐在椅子上像一滩烂泥。
“唐泰斯!我劝你不要再跟陛下和法律作对了,快将你的同党一一说来!”一个满脸横肉的中年检察官拍着桌子。
唐泰斯眼皮都没抬一下。
“唐泰斯,你这样下去只是在浪费你自己的时间,只要你如实招供,你很快就可以出去了,去见你的未婚妻。难道你不想她吗?”另一个文质彬彬的青年检察官弯下腰劝慰他。
唐泰斯斜睨一眼。哦,是那个叫维尔福的检察官。
他不吃这套红白脸大戏,他只相信天道和公理。他没有做就是没有做!他绝不背负凭空捏造的罪名!绝不!
“你们说我走私我认了,但我绝对没有去干什么私联他妈的拿破仑!”唐泰斯用仅剩的力气晃动生铁做的手铐和脚镣。
他扛过了殴打、禁闭、断水断食,这些手段没让他的底线后退一步。
“既然你还不肯说,我们就得好好询问一下你的父亲和妻子了,哦还有你的老板。我不相信他们不知道你的犯罪行为。”胖检察官阴恻恻地说。
唐泰斯一时目眦欲裂。
现在他们还要把更多人牵扯进来,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让他的亲朋好友也受这样的罪?!
维尔福见唐泰斯情绪激烈,心中暗喜,看来这次他们找到审讯突破口了。他假装思考了一下才附和道:“您是对的。孤证难辨,我们应该找他们来问问。”
“来人!”他挥手示意审讯室里的宪兵上前听令。“叫沙威先生来。”
“不要!”唐泰斯一时间踢翻了椅子要扑过去制止。然而站在他身后的两个宪兵死死按住他的肩膀,反剪胳膊。他感受不到任何疼痛了,只觉得要流出血泪来。
“我说!我说!”他声音沙哑。
“好,你配合就好。”两个检察官都笑了。
一张羊皮纸被摆到了他眼前。
“其实我们早就调查清楚了,这些人都和你一样是拿破仑叛党。你只要在上面签字画押,就没事了。”
唐泰斯的两只红眼睛死死盯着纸上一行行的人名。
他恨!恨自己!为什么不识字?他多怕这些名字里有他的无辜亲友。
蘸饱了墨水的笔就在他面前。
“快签吧!”恶魔在房间里发号施令。
“我签字了,我就自由了吗?”唐泰斯拿起笔,他一字一句地问。“这些人会怎么样?”
“只要签了,你就可以和你的家人见面。”维尔福认真道,像是一个承诺。毕竟死刑犯受刑前也可以见家属最后一面。
“这些人会怎么样?”唐泰斯追问。
“这些人都是心向拿破仑的卖国贼,自然由陛下发落!你为什么关心他们的命运?!果然,你就是这些人的同党!”检察官的肥肉随着他的激动抖了三抖。
沙威此时已来到了房中。他准备拿着这个罪犯供认的名单回去安排逮捕行动。
所有人都凝视着唐泰斯,而唐泰斯静静看着手中的那只木杆蘸水笔。
铜质笔头发着金色的光芒,笔尖锋利,就像一把刀……
唐泰斯的手心在出汗,他的身体在颤抖。
他咬着牙低下了头,嘴里似乎在轻轻念叨什么。
下一个瞬间,他拿笔的右手拖着镣铐暴起!
离唐泰斯最近的维尔福吓得连连倒退,却见那支笔直直扎向唐泰斯自己的脖颈!
一切只在电光火石间!
“呼……”其他人都吓得不轻。
“他死了吗?”维尔福看着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唐泰斯。
“没有。”沙威手里拿着那只笔。
金色笔尖染上了不属于墨水的红色。
沙威嫌恶地用脚踢了踢已经昏厥的唐泰斯。在青年人杂乱的长发间,一道长长的血痕划过他的侧颈。
就在刚才,沙威猜测到这个罪犯有不轨的心思,早已严阵以待。
本以为他要最后鱼死网破伤害检察官大人,没想到他居然要……
沙威脸上露出了厌恶的表情。
自杀,这是天主永不赦免的第一大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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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今天心情不好吗?”
朱诺安回过神,手里的一把苜蓿被马嘴啃得只剩一点点,她再不松手差点让马儿今天加餐了。
“没事。”她面前的白马似乎吃饱了,甩甩尾巴转身走到另一边去了。
她把剩下的草料塞给小孩。“你喂吧。”
塞萨尔非常确定她在口是心非。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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