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行并不是沉默的,队伍里有负责弹琴的人,教士们开始唱诗。朱诺安也手拿木铎,但是她根本不会唱赞美诗啊,只能跟着身边的人对口型,这叫滥竽充数。如果非要她唱宗教歌曲的话,她只能吟哦《大悲咒》了……
走出巷子到广场,朱诺安就明白什么叫人山人海……迪涅人也太热情了吧!
“卞福汝主教!卞福汝主教!”人们跟随队伍高喊。
主教在步辇上笑着朝人群挥手致意,“天主祝福你们!”他像是迪涅的王,这是他的城市。
当队伍走到狭窄的街道时,周围楼里的居民都冒出来了,要么开窗探出半个身体,要么站在阳台上。甚至有人从半空中给游行队伍撒彩色的纸片子。
朱诺安仰头一时目瞪口呆。
今天本来天气有点阴,游行到此,太阳从云中洒出丝丝光线,正好照耀在大十字架、经幡,和主教步辇顶上,反射一片金光。
碎纸片像花瓣雨一样落在每个人的身上。朱诺安直到走出这条街都不能回神,也太美了!
游行队伍就这样绕城而行,等走到加桑第大道时,朱诺安已经开始手酸了,但是她又不能放下木铎……加油,坚持就是胜利,快回到广场了!她偷偷朝两边看去,打算分散一下手腕的酸力。然后朱诺安在夹道欢迎的迪涅居民里好像看到了一个眼熟的身影。
不是吧?!如果她没看错的话。
朱诺安顿时手不酸了脚不麻了。等终于游行结束时,她都还没回神。
“安杰丽卡,你看到没?我全程举下来了!”杜布瓦把大十字架扛回圣器室后,跳到她面前展示胳膊,朱诺安才想起自己手里的木铎还没还回去。
“嗯嗯,你太厉害了。”朱诺安还在想刚刚看到的侧影。他怎么来了?不是已经结束了吗?
杜布瓦替她还了器材,“你怎么了?你累了?”他注意到她状态不好,心不在焉的,估计他刚刚讲话她都没听到。
“晚上还有弥撒呢。”朱诺安仰天长叹,参加大型活动好累。
“现在四点多,回去休息一下吧。”原来她真累到了。杜布瓦拍拍她的肩,体力不行啊。
主教虽然游行全程坐着,但法衣和法冠都很厚重,也耗去不少体力。朱诺安知道那都是用金银宝石做的,好多斤呢。她想,教会拿着的人民的税款造了这些器物让人民偶像膜拜,那么在街上欢呼的人们知不知道自己在拜原本属于自己的财产呢?羊毛出在羊身上,那些人知道教堂里每一片金箔都有自己的一个生丁一个苏吗?
也许他们清楚,但人们就是乐意花钱买精神信仰。这居然是个生态闭环,朱诺安感叹,这就是她中式思维理解不了的地方。
天在四点半就快黑了,七点钟又要开始前夕弥撒。
唱诗班的小孩都集中到教堂来最后一次彩排了。教士们在搞完游行后根本没有休息,开始检查等会儿仪式要用的圣水圣油,最重要的是大饼和葡萄酒。寒冬腊月里的葡萄酒真难得,但这是仪式必备。由于迪涅没有葡萄酒产区,朱诺安听说酒是从勃艮第运来的,这真是花了大价钱。
主教回屋子里歇息了,马格洛大娘做了一些简单的食物给朱诺安。
“朱小姐,感觉怎么样?”主教还有精力的样子,反观朱诺安都快蔫了。
“我很好,第一次参加这样的游行,我很快乐。”她一边吃着饼,一边呵呵笑,心里却在想另一件事。他怎么会来啊!为什么来啊!迪涅离他那儿又不近……
她都要抓狂了。
主教看出她强颜欢笑,只以为她累了,“弥撒不用行路,您坐着听经就好了。”
主教今晚几乎要通宵做三场弥撒,没有休息,没有圣诞大餐,但他认为基督的圣体圣血对神职人员就是最好的圣诞餐。
很快到七点,朱诺安又回到教堂。她现在像大型活动的工作人员,在场内安排参加弥撒的居民有秩序就坐。来的人实在太多了,教堂已经满员,但是门外广场上还有人在排队。
于是主教让教堂的大门敞开,所有人都能看到弥撒仪式的进行。
教堂墙上的壁灯和烛台吊灯全部点满了,暖黄色的光非常亮。朱诺安站在一侧墙边来回巡视,感觉自己这副样子就差一个对讲机了。她扫视来观礼的人群,好像没有见到他。难道下午在街边只是幻觉?
可能自己担心过度了,事情都过去了怎么还风声鹤唳的呢?于是她把注意力转移到祭坛上。迪涅唱诗班的孩子们都穿上了白袍,排成三列站在祭坛侧后方。奇怪,她怎么没看到杜布瓦?
“我在这里。”他的声音突然在她身后响起,吓了她一跳。
“你怎么不去做准备?”离弥撒开始还有十分钟。
“安杰丽卡你昨天都没有认真听人员安排呀,我还没有毕业,没有资格给大弥撒做辅祭。”
杜布瓦现在跟她一样,当编外人员管理现场秩序。
“啊?可是你不是可以做周日弥撒吗?”朱诺安想到上次洗礼,他还给她做见证了呢。
“圣诞弥撒是不一样的。”杜布瓦只得给她普及基础宗教知识。天主教会内等级严格,圣诞弥撒的主祭是主教,辅祭必须是副主教或神甫,普通教士都没有资格。
朱诺安点点头。
然后只听到管风琴的声音响起,她的心神瞬间被震荡得汗毛直立。整座建筑都在歌唱,唱诗班的童子们开嗓了,嘈杂的人们也安静下来。
“嘘,开始了。”
管风琴:噔!噔噔噔噔噔!噔噔!
DNA里的饭桶动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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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圣诞庆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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